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与海的距离,而是我用满含信任的眼神求助于你,而你却畏畏缩缩地躲闪逃避,不知道我有多信任你。——题记
“那你想怎样啊?”伴着满肚子不耐烦,一声低吼划过沉寂的空气传入我的耳膜。不!是直抵我的心口,就像突患急性心口痛一样,我的心脏急速收缩,仿佛被人插入了一把锈钝的刀片,慢慢地从内及外地绞痛,直至全身颤抖。我睁大微微一动就会溢出眼泪的双眼直视你的眼,那漆黑明亮的眼眸中射出的陌生光芒像六月中天耀眼的阳光刺痛了我这个久未见光人的眼,生疼生疼的。我移开闪着悲光的视线,佯装默然,颤抖的吐出:“我就不想怎样。”然后傲慢地把头扭到一边。
再一回头,你已在周围人看好戏的眼神中离去。望着你那越发挺拔的身躯渐渐模糊在我的视野里,我像突遇晴天霹雳一样全身打了一个寒战,我猛地发现,原来我们的距离早在长久缺乏交流的日子里一点点被拉长,往日亲密无间的关系也因岁月的沉积和更多同龄人的介入而悄无声息地改变了。我把被刘海遮住的脸埋进掌心,任由泪水肆无忌惮地夺眶而出。哭过的眼看世界会更清晰。一幅幅陌生而熟悉的画面在我婆娑的眼前铺卷开来。
党群幼儿园里,是谁人和我拎着羽毛球拍挥汗如雨;药王厅的石桌上,是谁人和我边吃零食边耍赖地斗牌;民中落叶纷飞的校园跑道上,又是谁人和我踩着碎步高谈阔论着……一幕接一幕,都熟悉到让我忍不住泪流。如此熟悉而真切的事儿,这一刻,望着你默然离去的身影,我却觉得仿佛隔了几个世纪,久远到让我不敢再往下回忆。
一切的熟悉都被时光厚重的砂砾埋葬在过往的流年里了,所有的亲密都被你毫不留情地丢弃在了不易被想起的记忆里。
教室里日光灯依旧放着它耀武扬威的光,角落里细微的抽泣渐渐被压低到听不明晰。眼泪总有干涸的时候,可深埋心底的悲伤一旦被触动便没个限度。自从踏进高中的大门,我便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趾高气扬。我的优势在这个高手如云的班级里一点点淡了下去,我的骄傲、我的张扬也随之被压了下去。我每天都在没心没肺地笑,但是是谁说过的“我微笑并不代表我快乐”。还好还好,我还有你。我的悲伤,我的脆弱,我的难过都可以在你面前旁若无人地轻易道出。我习惯了对你无条件地信任。我以为,七百多天的朝夕相处已经让我们彼此有了不需言语的默契。可是,现在我才明白,我实在错的很离谱。我真的高估了我们这段友情。我找你商量班服的事,想要你给我一些主意和安慰,可你予我的回答是低吼和躲闪的眼神。进高中来被压制在心底的坏心情好像找到了一个缺口,如决堤的洪水一泄而出,任我如何努力也再阻挡不住。眼泪永远都是心痛的外在表现。是的,我哭了,这是我记事之后为数不多的哭泣,可却是哭得最伤心最窒息的一次。
同桌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小心翼翼得安慰我,生怕说错了什么,惹我更加心痛。我的嘴唇微动,“谁都可以如此对我,只有他不行,因为他是我最喜欢最信任的朋友啊!可是他却丢了我,丢了我……”像是对同桌说,又想在喃喃自语:“我不得不承认,当我们各自游荡在时光洋流中的时候,早已偏离了约定好的航向。我们友谊的菱角终究未能抵挡住那一个个愈击愈猛的浪头,在它们的击打下变成了毫无光泽的鹅卵石。”
这一瞬间,我清晰的看见世间最遥远的距离,那是背道而驰,渐行渐远的我和你的距离。——纪念你赠我的心痛和泪水
湖北恩施咸丰一中高一:何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