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会有别样的风景
猛然抬头,会有不同的风景。
——题记
夕阳堕入地平线,西方的残阳染红了半块天际,五彩的斑斓已将它隐藏。桔红色的光辉闪耀出伟大的身影,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出现在地球的那一半,一片最美好的风景从这里开始。
傍晚的夜色煞是迷人,可是我无瑕一览,两眼发呆,直望眼前。于是,我回忆起往昔岁月。
我的家乡,那里有一座桥,那桥做工精细,听村子里年迈七旬的老人说,当时这座桥修建时费了不少力气。桥头有一棵树,一颗梧桐树,生长了十年,每年都不枯叶、不落叶,好着呢。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棵树是我父亲“种下的”。
父亲是一位工人,我小的时候,他总是出差。 在我八岁的时候我发高烧,母亲照顾了我快两天,父亲刚刚回家。那天,他带着蓝色的安全帽,穿着一身红色的工作服,父亲慢慢推开门,浑身湿透,透出了狼狈不堪的样子,母亲用眼睛的余光瞄着他。“叮叮叮”。父亲的手机铃声响了,父亲与电话那一旁的男人小声细语地说。我心中有一丝不安,那种刚刚到我嘴边的幸福瞬间洒落,我多想用嘴含在口里,可在怎么努力它都飘走了。电话挂了,他又看着我们,父亲摇着头叹了一口气,说:“我走了”。父亲推开门,他那沉重的步伐迈进雨里,雨水已包容不了他那凝重的心。我喊着父亲,那在眼眶打转了许久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我的心房像堆积了许多杂物,显得格外沉重。父亲转过身来,喊着“小耀,小耀。”他向破旧的木门奔来,母亲用手慌忙地锁上了门,他那凌乱的黑发显得格外苍白,脸上似乎又多了几条皱纹。
母亲手上的青筋暴露了出来,父亲喊着我的名字,用手推着木门,木屑从门上落了下来,飘到母亲肩膀上,母亲的力量都灌注于木门上。木门慢慢安顿下来,整个世界静了。父亲哭了,他的哭声概括了整个世界,他哭得像个孩子,我从那哭泣声里听到了他的不舍。母亲也哭了,父亲与母亲的哭泣声交织在雨里,雨声盖过了他们的哭声,我听到了父亲内心强烈嘶喊的声音,这种旋律从高音到底音慢慢消失,整个大地又安详了下来。过了许久,雨水的踏溅声在我耳畔回荡。父亲带着失望与不舍慢慢离去,我知道他是爱我的,但他不仅仅是我的父亲,还肩负着职工的责任,所以他选择走了。我仿佛又听到了微弱的杂音,父亲喊着我的名字,向远方奔去,奔向更需要他的地方。
夜静,母亲抱着我去医院,一路颠簸,突然一双巨人般的手将我抱起,速度逐渐加快,我的眼慢慢睁开,一个五官紧绷的男人在我面前,原来是“他”。细细雨丝打在父亲与母亲的脸上,雨水流过了父亲与母亲的脸颊,淌过了父亲与母亲的指隙,滴进了父亲与母亲柔弱又坚强的心里。他们俩是第一次这样“疯狂”。
天渐渐的亮了,我与父亲站在桥上,我看到了那棵梧桐树,那棵梧桐树是那么的伟大,他茁壮的成长,但是我知道,他终有一天会老去。我的目光转到父亲的身上,父亲老了许多,苍茫的脸上露出枯老的笑容,笑容洒了一地,我弯腰去捡,才发现父亲的笑容多么憔悴。猛然抬头,一个伟大的身影在我面前,他的影子盖过了我的身体,地球的另一半浮现出父亲的伟岸,我就这样的看着,看着,直到他“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