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自然撒下的一粒种子,种植于灵魂的深处,贯穿于生命的始终。自然将她馈赠给每一个生命,从安抚着生命最初的啼哭到告别生命最后滞留的目光,她与灵魂相伴相随。
他,是她的弟弟,却是那样迥然不同。他那微弱的火种只能安置在足够宽广的胸膛。他静静地站在她的身旁,囤积着即将燃烧的光芒。
她,生长在最原始的森林中,溪水潺潺为她歌唱,清风明月伴她成长,阳光漫洒给予她温暖。她偷偷地探出了头,化为清晨阳光下的微笑、轻声哀叹旁的目光、结伴同行的双手、一往无前的背影。她欢快歌唱。
他,仅仅是她身旁的盲点,是一缕注视自然而感到好奇的眼神,是触碰生命瞬间的欣喜。他寂静无声。
那时的她,是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清晰可见的楔形文字。是奔腾不息的尼罗河畔上巨大砖石垒成的正三角,是印度半岛天空中飘荡的宗教祝祷,是华夏大地上劳动人民质朴隽永的《诗经》。宇宙,混沌未开,浩瀚无垠,而她却是黑暗中最耀眼的光芒,历史舞台上唯一的主角。
那时的他,依旧那样弱小,却也有了一丝光亮。可比起身旁那束耀眼的光芒,他只能在黑暗中蓄势待发。“我会和她一样闪亮,一定会的。”他在心里暗暗地想。
文明的土壤滋润着她,历史的长河灌溉着她,她成为行走世界的旅者,叩响了近代社会的大门。欧洲大陆上,她孕育了智者学派“人是万物的尺度”的决断,孕育了莎翁对生存还是毁灭的思考,孕育了蒙娜丽莎亦真亦幻的微笑,孕育了堂吉诃德荒诞不经的旅程:亚洲大陆上,她见证了初唐“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壮景,见证了宋朝烟雨纷纷的写意山水,见证了元帝国的铁骑纵贯欧亚的金戈铁马:美洲大陆上,她吹响了独立战争的号角,吼出了“人人平等”的口号。她看了看身旁的他,却是淡淡的失落与不满。
智者的鲜血、鲜花广场的烈火共同增添了他的温度,他不再是沙地上晦涩难懂的数学符号,不再是被教会禁锢的学说,不再是她身旁微弱的光点。蒸汽机车冒着浓浓的白烟从远方缓缓驶来,白炽灯照亮了千家万户,小巧的手机让天涯变成咫尺……那微弱的火种早已燎原,他梦想成真。舞台上的聚光灯移到他的头顶上,他比她更闪亮,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他得意地扬起了嘴角,偏过头,不再仰望身旁的她。
可不知从哪一天起,他身边的拥护者莫名地少了,无情的指责声多了。人们指责他带来了污染,指责他占用了太多的资源,指责他给社会带来了威胁。他愤懑,却又无奈。只有身旁沉默的她知道他的苦楚,因为他们有着血浓于水、难以割断的亲情。他们终究是要一同前行的。
未来怎样,他们又怎能知晓?她轻轻地喊着他的名字,眼中满是安慰与愧疚。他回过头,时光早已洗去年少时的轻狂不羁,眼中是一丝疲惫。
我抬头仰望天空,思绪穿梭在色彩绚丽、星云密布的宇宙中。跟随“鹰眼”哈勃一起探寻他最初的秘密:眼前电视荧屏上。熟悉的红十字将她的温暖与祝福一次又一次送给置身危难的人们。
我笑了笑,闭上眼,似乎看到他们的故事还在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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