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前日,偶读一篇文章,说中国人之冷漠,实可以与纽约人相抗衡。当时我便心生反驳之意。中国自古便是礼仪之邦,而礼重要的一条便是对他人怀有敬畏之心,怎能下如此之谬论呢?再看看中国人对待朋友,那是何等热情,何等大方。我定要找着事实推翻它的言论。
二
同学邀我去看电影,因闲来无事,便追随着去了。
说实话,对时下的电影,我并不感兴趣。因为无非是一些爱情,科幻,惊悚类的无聊电影,而对像我这样自幼受传统文化熏陶的人来说,这一些实在使我打不起精神,但已答应同学,便随他们一起坐着。
实耐不住这份寂寞,便四处张望,恰在此时。前排一个疑似醉酒的男子突然一仰一趴,呕吐起来,正犹豫不决是否应上前援助之时,后方忽有两男子站起,架着他朝放映室门口走去。不用猜,定是送去医院的。
看来,前日所读文章已不攻自破,助人之事随处可见。
三
电影放映完了,我们也准备回家去,可当走出大厅时,忽见一男子趴在电影大厅的一个角落里,像是被丢弃的垃圾。走近些,才瞧仔细,正是刚才醉酒的男子。周围行人过往匆匆,却无一人看见这个人,好像他早已人间蒸发。
我实在无言以对了,我又有什么可说呢?我终于明白礼仪之邦名称由来的原因了。实是书本功夫做得极好,宣传工作做得极好。而书本上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经典语句,一遇到现实这个大染缸,身上的墨迹便一干二净,实践呵,眼见为实呵,你终在哪里?
四
我走上前,想施以援手,无奈却被周围的人拉住,“别人都不管,你又何必多管闲事呢”,见同学无意帮助,我也只有收起自己那颗如沙粒般大小的怜悯之心,装作无事之人,也匆匆走过去。
唉,我又有什么理由去劝说别人呢?同样的情景,我不亦装作没看见吗?我可真是一个出色的表演家。倘台湾金马奖能有平民影帝这个奖项,我一定当之无愧。
如若这件事传到网上,想必定会有大批网友唏嘘哀叹,那就唏嘘哀叹吧,因为也只剩下哀叹了。我们整日叫嚷着世风每况日下,殊不知自己是其最忠实的缔造者。自己经历类似事件,便熟视无睹;而若是事后评论者,便唏嘘哀叹。
……
我看,我们不必自诩“礼仪之邦”了,干脆,诚实一点,就叫“冷血动物”罢了。至少,不会再有了抱着莫大的希翼而来,却抱着莫大的悲哀而去,也免得心脏病患者,承受不住着巨大的落差,呜呼去了,这样,我们便可以获得一面救死扶伤的锦旗。
五
我无言反驳那篇文章了,换句话说,亦是无脸。我终究还是被表面蒙住了双眼,中国人有对家人,朋友热情的一面,而对陌路之人,却是冷漠。这不就是冷些动物吗?想凡是动物,对自己所处之群体,定是关心,热情。而是否冷血,是看对异群之态度,而中国人不恰是符合这条件吗?
不知道,这样冷血的群体,可以存活多久。因为热血动物,是可以维持自身温度不变的,而冷血动物却需要不断从外界吸收热量,才可维持体温,“物尽天择,适者生存”,冷血动物如若不能进化成热血动物,想必会被这残酷的自然选择给抛弃吧!
高一:刘寅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