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很小的时候,妈妈总是牵着我稚嫩的小手,一字一句地念小书上你的诗。从那时起,你已在我生命长河中激出朵朵涟漪,妆点着我的生命。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日渐长大的我,也一点点地透过那些或美丽或豪放的诗句了解你。
你也曾名动天下。年仅二十的你,凭借《行赏忠厚之至论》获得梅尧臣和欧阳修的赏识,后又在礼部复试中以一篇《春秋对义》拔得头筹,坐实了才子之名。想当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入朝为官本应顺理成章,不幸的是,你却以母忧去职,守孝三年。
三年,不及令尊“二十七,始发奋”的努力时间长,却也足以改变很多。还朝后,年少得志的你不被新党相容,也不被旧派所纳,因反对王安石变法,连恩师欧阳修也因政见不和而疏远你。你,可曾为坚持替百姓考虑、不惜牺牲原本光明无比的前途而难过?那些青灯黄卷、挑尽孤灯未成眠的努力就这样付之东流,你可曾后悔?你笑言:我亦无悔。
中秋夜,你衣袂如云负手而立,有些花白的发与素白长袍在风中交织,你执盏把酒问青天,不问前程,离愁满怀,却想着为全天下的离人祈祷祝愿;“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知道你思亲念友却不得一见,心中极其痛苦,可我更知道即使你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时,你也不会置天下苍生于不顾。你曾说:“早岁便怀齐物意,微官敢有济世心。”我仿佛看到了你眼中的星芒和你唇角牵起的那抹笑,即使跨过千年仍未风化,豪情满怀,你可知你何等耀眼。这笑印进我的生命,永不磨灭。
元祐五年,浙西遭遇了大雨,太湖泛滥,百姓愁苦。是你承担起责任领导他们疏浚西湖,甚至亲自上阵……终于,西湖修毕。“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挽救了泛滥的西湖,也成就了你的名作——苏堤春晓。
余秋雨曾说:“成就是一种不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你终不执着于朝廷,选择了处江湖之远,与清风明月相伴。“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保留一颗纯净且豁达的心灵,大隐隐于市,不以物喜,亦不以己悲。
寒山子“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洁。”心思无碍如你,不仅看见禅师指月的手和月,心中亦光明遍照。感谢生命中有你,苏东坡,不仅作出那些美丽的诗句,还拥有那隐藏在诗词背后一颗赤诚爱民之心,如一轮皎洁的明月,照亮人间,也照亮了我,让我徐徐漫步人间,含笑赏尽这世上的无限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