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一诗,承受的可说是中国古代宫怨和闺怨一类诗歌的传统。诗中主人公“我”骑着马周游江南,留下了独守空闺的女子,日以继夜地等待着、盼望着情人“我”的归来。然而女子痴痴的深情却换来了漫长又百般无聊的等待。所以,她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没有“东风”为她传递消息,没有满天飞舞的春天的“柳絮”;所以她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时刻留意着青石道上的“跫音”,甚至连帷幕也不揭开,去看看窗外花团锦簇的春景。刘禹锡《春词》中“新妆宜面下朱楼,深锁春光一院愁”与上述所咏的怨情似有异曲同工之妙,含蓄不露,又悠长深远。
终于“我”回来了,达达的马蹄声对她而言是美丽的,因为日盼夜盼的心上人归来了,但转瞬间,这无限的喜悦变成了无限的失望。因为“我”只不过是过路罢了,而不是“归人”。这“美丽的错误”捉弄了她,就好像上天捉弄了她一样。
或许,有些人会把诗中的“我”理解为浪子无家可归的悲哀,而这种理解是未尝不可的。处在那个动荡时代的台湾人的心态是一种漂泊,等待着一天能够有个定位,他们在台湾岛上仅是一个过客,想着有一天能回到故乡,与亲人团聚。然而,由于政治缘故,他们的愿望不能实现,因而产生出失落惆怅之感。不过,如果尝试把郑愁予的其他诗作与《错误》相对比的话,不难找出有力的旁证。如郑愁予《情妇》中“我想,寂寥与等待,对妇人是好的”和“因我不是常常回家大那种人”两行,皆表现出女子深守闺中,等待主人公归来的主题。另一首诗《窗外的女奴》中“我是南面的神,裸着的臂用纱样的黑夜缠绕。于是,垂在腕上的星星是我的女奴”亦透露了女子在冷清寂寞的悠长岁月中,空等着男子归来的凄凉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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