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还是晴空万里、阳光明媚,随着这个节气的到来,这几天一到夜里便是狂风大作、雷雨交加,到了白天也不时飘些小雨,天空如同被洗刷了一番,显得格外清爽、明朗。这一切的一切都昭告着人们——清明节到了!也印证了杜牧老先生的一句话:“清明时节雨纷纷。”
从我记事起,每年的清明都有微雨相伴,总是踏着泥泞的小路上山祭祖——这可真是一个神奇的大自然——无论它之前是多么开心,在这几天总能准确地解读人们的心思,洒下漫天泪花,牵引出人们对先辈的怀念。
又是一年清明到!我们这一大家子也开始筹划起属于我们家族的祭祖踏青活动:但见七老爷一家杀鸡宰鱼,摆下大宴,准备与众亲团聚;八十多岁的二老爷拄着拐杖从五通桥颤颤巍巍地赶来;我的爷爷也不甘示弱,吩咐我们一家迎来送往,当起了司机;就连七十八岁的五老爷都不远千里从深圳回到了四川。一大家人开始分工:有的买纸钱,有的买鞭炮,有的买红烛,有的买燃香……看着众人忙得不可开交,我不禁对明天的祭祖活动充满向往,思绪也重返往时的清明。
同样是雨后,大家乘车从山脚处环绕而上,一路贪婪地吸食着雨后泥土的芬芳,感受着大自然的和蔼可亲。途中,我们先要到坐落在半山腰的舅婆家中歇歇脚。舅婆家里有属于自己的菜地、猪圈、牛棚,是标准的农户。对于像我这样的城里孩子而言,猪、牛这样的动物是不常见的,所以我总是对它们充满了好奇。
大牛总是用它那向外凸出的布满血丝的大眼睛瞪着我,一边瞪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而那头常年生仔的老母猪则整日拖着它那肥重的身子在棚圈内不时转圈不时卧倒。我经常用石子或竹竿敲击地面,发出“砰砰”“丁丁”的响声,因为这样总会让猪、牛感到局促不安,是我最爱的玩法。有一次,我边走向大牛边敲击竹竿,那牛忽然身子一抖、眼睛一鼓、鼻子一吸,脚下铁蹄霍霍,一副马上就要冲过来的架势。吓得我脚下一滑,甩了个狗啃泥,然后心心慌慌找大人庇佑去了。
与舅婆一家唠唠嗑后,我们开始徒步上山了。一般来讲我与哥哥会拿着长长的竹竿开路,清扫蛛网、树枝等障碍物。我如一只灵猴在山野间来回跳跃,好似有使不完的劲儿。清扫障碍物时会遇见许多的事物,例如鲁迅先生所讲的“覆盆子”、大拇指大小的马蜂、长满虫卵的叶子、蝉褪下的金色外壳……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气氛十分活跃。
但扫墓时,气氛变了。众人分成了两批人马,一批祭奠曾祖父,一批祭奠曾祖母。大家把坟前的杂草除尽后,先点燃了一对红烛,把它们立在坟的正中央,再取出六根燃香,立在红烛两侧,随后众人纷纷撕扯纸钱投放到红烛前的一团火中。纸钱打着转投身火海,火光愈燃愈烈,映红了我的脸。我在心中默默呢喃:“安息吧,老祖宗!”大家也对曾祖父(母)说:“老祖宗,我们来看你喽,过得还好吗?这些钱拿去随便花,不用节约,祝您打麻将多赢钱钱!”一阵风吹来,把化为灰烬的纸钱卷入空中,这时,妈妈总会说:“看,老祖宗显灵来收钱啦!”虽然话语中带有幽默色彩,但多少有些“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感觉,让人心酸、落寞。
接着,大家依次来到墓前,恭恭敬敬磕几个头,一一祈祷:“希望老人家在天之灵保佑我们这一大家人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最后,在鞭炮声中,所有人默默退去,返回山下。
我是多么希望这次清明节能同家人一起扫墓呀,但只可惜老人们定的扫墓时间与我返校时间相悖,两相权宜之下,我不得不放弃了这次扫墓活动。但老祖宗啊!风儿会将我的心绪传达给你,雨丝会将我的祝福送入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