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悠扬的歌声,在猩红的血花中,开出余音阵阵的旖旎。——题记
曾在大漠边关、漫天黄沙的古战场,寻找金戈铁马的悲壮;曾在六朝古都、红檐重叠的深宫中,寻找哀怨的低吟;曾在断桥残雪、剥落磨损的悬崖上,寻找漫长的宁静;每一朵花,开出的都是那么美的故事,可独独不能打动心弦,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一朵带着希望之光驶向黎明的曙光。
我从江南来到荒漠,借着度假的借口游山玩水,想见识成吉思汗的雕弓,昭君远行的琵琶,可面前一片黄昏昏、望不到边际的沙漠彻底打碎了我的幻想,只有天空的颜色不是黄,只有明月的皎洁能给我安慰。
我将要离开,回到杏花烟雨的江南,单薄的马匹与骆驼凝视着古道西风,望着渐渐落下的夕阳,徒留天际余晖,它也只是半张匍匐,有点不舍,毕竟存在过我的记忆里,突然,有一只孤单的只影窜入我的眼帘——
那是一只通体火红的鸟儿,在金光的映衬下显得十分倨傲,翅尖像一支支拂柳一样美丽,却孤单影只得掠过夕阳红光,徒留一个模糊逆光的阴影,它飞得很慢,很哀伤,像不愿惊醒一个美好的梦境。
不知道为何,也许是看惯了赣江畔的鹧鸪翩迁飞舞,大漠的红翅鸟更让我有一种迷恋荒漠的美感,几欲逃离这儿的沧桑,却久久没有离开萧瑟,这里的夜安静地让人落泪。
就那么一个个小小影像,我情不自禁地跟上它的飞翔,它是那样突出的美,张狂红润的羽毛像巨大的龙爪花一根根分明细致,像深井落花一样,愈走愈黑,我开始好奇这只鸟儿要去哪里。
阴暗的深潭,这是大漠唯一有花草的地方,我常来,因为我喜欢这儿叫做荆棘的一种草,它带刺儿,茎部却很柔软,苍翠而桑然,总是一枝枝孤寂地屹立,也不愿生长在一起。
就像那只火鸟一样。
突兀,我想起了什么,听大漠的居民说过,有一种极为罕见的鸟类,名叫荆棘,通体火红,一到特定的时间,便会找到最长、最尖锐的荆棘,扎入自己娇小的体内。
我不知是真是假,所以跟着荆棘鸟,想一探究竟,翘首以盼。
鸟儿东凑西瞧,终于在西北方向的一株荆棘处停住了,那株荆棘尖锐高大,像一把凛冽的利刃,闪着寒光,阴深深,暗沉沉。
鸟儿在丛中停顿了一会儿,它环顾着四周,最后抬头望了望蓝天,眼中仿佛有一股氤氲的苍凉,那样的无力,却又无怨无悔,就像临死之人要解脱了的模样。它在笑,我可以明确的看见,笑的悲壮,有一股“世人皆醉我独醒”的不依不饶,我不懂它为何笑,只是感觉它在笑罢了。
荆棘鸟慢慢地飞向荆棘,不由得,我心中一阵钝痛,情况并没有我想的亦步亦趋,犹犹豫豫,它干脆一身扎进了荆棘中!鲜血喷涌而出,染红的了荆棘,染红了翅尖,染红了一地苍痍,染红我的双眼……
那一刹那,我闭着眼,却听到了一辈子难以忘却的声音——
悠扬啼转的声音虚无的鸣叫着,缓缓的跟着沼泽流水静静流淌,那是山中的清泓天籁,胜过伶仃歌谣,淳朴而洋溢伤怀,有如梦境中朦胧的轻纱,大有“一朝春去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的意境,就像一曲哀悼颂,一曲镇魂歌,悠远绵长而冷心至极,就像有人在耳边轻轻呢喃花事了,就像打破的瓷器,清越婉约。
我看见了,和这血和泪的歌唱,那凄美动人的歌声使人间一切美妙黯然失色,那是鸟儿用生命谱写的乐章!一曲终了,荆棘鸟气竭命陨,以身殉歌,以一种惨烈的悲壮塑造了美丽的永恒,给我留下了悲羌的谜。
那倒在血泊中,红羽和血色融为一体的鸟儿,死的安详,它还在笑,不过我感觉地到,它笑的满足……
六年级: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