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只有黑白调,黑白色,只有黑白,全是黑白。”这是我的同学黑白子常对我说的话,确实,他的世界只有黑白色,对于一个患有白血症外加色盲的人来说,只有单调的颜色,空洞、单调,无彩色的世界,让人寂寞,不是吗?
他的脸只有苍白,无血丝,像被吸血鬼抽走血液一样,仿佛一具没有活力的傀儡。在班里,只有我和他做朋友,都是那天,他独自在花园里照顾花朵的时候,我伸出手,与他结为朋友,还记得,他一脸的吃惊,十分呆萌的表情逗笑了悲观的我。那刻起,有着三角梅的见证,我们,成为了患难与共的朋友。
朋友,好陌生的字眼,他似乎从未来到过我的身边。可今天破例,我的身边出现了一位不慎言辞的他。“你看,那边是红色的玫瑰,那边是白色的茉莉花,那边是紫色的风信子,那边是淡蓝色的勿忘我,那边是。。。。。。”我生硬地把他带到我家的花园,一朵朵地介绍给他,还特地给他讲了花的颜色,他只是默默地点头,默然的双眼扫视着花朵,真怀疑他是否有在看。我继续讲着,当我回头看他时,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一株鲜红的彼岸花,我不详地看着那株鲜艳的“死人花”。“它是红色的吗?”“是的。你怎么知道?”我有点好奇。“因为它是地狱花,就该有血色,对吧?”我吞了吞口水,赶紧换了一个话题。天黑了,他回家时,我送了他一株彼岸花。
转眼间,两年过去了,之前的我和黑白子都成了六年级的学生,而他的白血病也一天天恶化,直到有一天,他在课上忽然晕倒了,我才意识到,他要走了。黑白子晕倒时,我们班乱得团团转,老师着急地打电话叫救护车,同学则在黑白子旁着急地看着他,我也在他身旁强忍着眼泪。我一路追着送到医院的他,在手术室外,我坚持等候着,因为我要他站在我面前,告诉我他没事了,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我坐如针毡,直到下午时,我才看见他消瘦的身子,我实在忍不住了,跑到他的身边嘘寒问暖,眼泪如喷泉般涌出,落在他苍白的脸上,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笑了。
这几天,我向学校请假,够陪在他的左右,与他玩游戏,讲故事,装死吓护士和医生。好景不长,在一天的清晨,外面下起滂沱大雨,我被一道沉闷的闪电惊醒,心里不知怎么,莫名其妙地伤心起来,妈妈不安地进门,恐惧看着我的双眼,我意识到什么,抓着妈妈的衣裙喊着:”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黑白子他怎样了?说呀!”我的眼眶含着泪,模糊了我的视线,看不清妈妈的表情。“额……你……要冷静呀,黑白子同学他……走了。”我的眼前立刻黑屏了,脑子里只有白花花一片,走了?走了!走了……
黑白子家的彼岸花此时正在风雨里凋落。
六年级:零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