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布满了老茧,额头上的层层褶皱印证了岁月的年轮。曾几何时,儿子就是在她温柔的怀里,听着漫长的故事,安安稳稳的睡着。
她总是拖着一个又脏又破的袋子,徘徊在巷口的角落。从这一头,到那一头,把年轻人们丢弃的可乐瓶、论文稿、包装袋等等全部收起来,带回家。她用感激地目光去搜寻那些被人践踏的破烂,然后又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笑容满面。我无法形容这是如何一幅,沧桑的画面。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大地的时候,她像是一个被充满能量的机器人,开始运转一天繁忙的工作。每一次,我都会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地点,见到她。杂草丛生的头发上系着一根年龄很长的红绳子,我突然觉得有点像白毛女年轻的时候,父亲送她唯一的礼物。苍老如割刀一样深刻的轮廓下,藏着一双深邃的双眸,浑浊不清。她的背像拱桥的样子,弯的有形,双腿不时的颤抖着,步履蹒跚的前进着,不时喉咙里还发出“咳咳”地声音。许多过往的人,都远远的绕着她经过,有的甚至会停下来咒骂一声,然后捂着鼻子离开。在她眼里,一切世人的嘲笑与鄙视好像永远都无关紧要,因为我没有看见过她一次回应过。有时候,我很想透过那几缕发丝,看透她的表情,可是却没有一次,掌握到她的想法。
夕阳侵入这个城市的时候,她会感觉到慌张,去邻街的菜市场捡几片发烂的菜叶,遇到好运气的时候,还会有几个发了霉的苹果,小心翼翼的用麻木包好,揣在口袋里,为了儿子这一顿丰盛的晚餐心喜若狂。
一个城市,一个角落,一间旧木棚,一位残障的儿子,一位伟大的母亲,就这样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