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难发现,能让我们感动的诗歌,无不是诗人情感的真切流露。他们对生命、自然的尊敬和感恩,以及对世间万物的悲悯情怀;对爱情、亲情、友情的珍爱,对灵魂的植入与拷问,以及是对 母性 的无限热爱,使得诗歌这
最清白无邪的事业 (荷尔德林语)得以推动和传承,并闪烁着最为耀眼的光辉。
人们为了认识大自然而打开,钻研和阅读的书本中的重大隐喻,只是另一个传递的相反的和看得见的方面,而且是更为深刻的方面,它迫使语言存在于世上,存在于植物、草木、石头和动物中间。米歇尔。福柯在《词与物》中,似乎预示了某种昭然若揭的真理。可以说,词语无处不在,当我们打开阳光、春天、河流,打开每一扇关闭的门,你会看见,词语一直就矗立在我们面前,从来不曾躲闪和回避。就像一个孩子看见窗台上枯萎的花朵, 妈妈,花灭了 一样,不需要任何强调和雕饰。语言是埋藏在沙丘中的建筑,一旦你将尘沙拭去,诗歌便自然地凸现出来。而 凸现 是一种美学,说到底,也就是一个诗人特有的语言(艺术)知觉。
你把一束花插进瓶子,说你是必须开放的花儿低下头,淡淡地回答我用一朵枯花把你消灭安德拉德《纪念》还有必要说别的吗?这种 枯萎 的力量足以抵挡任何尘世的威压与风雨。 紧贴大地,超脱尘世 ,安德拉德的诗歌从大地开始,不懈地用诗歌的符号构建一个扎根大地,向往天空的精神家园。而诗人是大地最为敏感的神经,是人类
灵魂的绝对昭示。我一直固执地认为,诗人是距离上帝或者神灵最近的人。他们为人类的灵魂守夜,并自觉地 低下头去。诗是艺术的最终目的(萨特语)。而诗歌的的目又是什么,我想即使萨特也并不能给予一个准确的答案。其实,我们并不一定需要 答案。如同切。米沃什在《歌》中写到 大地,不要抛下我 ,这句具有经典意味的诗句是否将成为诗人们的无奈 祷告 ?而以 生、欲、死 为主题的二十世纪英美诗坛最杰出的诗人之一的狄兰。托马斯,通常在最普通的物像中表现出无穷诗意,并把诗歌回归到 入死而生 的永恒命题:死亡也一统不了天下。海鸥也许不再在他们耳边鸣叫,波涛也不再汹涌地拍打海岸;花开之处不会
再有花朵,迎着风雨昂首挺立;尽管他们发疯,僵死如钉,人物的头颅却会在雏菊丛中崭露;在阳光下碎裂直到太阳陨落,死亡也一统不了天下。我们由此 看见 诗人那颗高傲、孤洁的灵魂。而在《羊齿山》一诗中,他留下 时光赐我青春与死亡/尽管我戴着镣铐依然像大海一样歌唱。拥抱大海般宽广的胸怀和沉默的信念,使得狄兰。托马斯的诗歌充满着博大而又深邃的感动情怀。忧郁敏感的庞德,同样紧紧握着自己脆弱而又强大的内心,穿越华盛顿、巴黎以及罗马,穿越一张张模糊的面孔: 人群中这些面孔幽灵般显现/湿漉漉的黑枝条上朵朵花瓣。对于城市来说, 地铁 是一种隐喻。而对于像庞德这些诗人来说,它象征一种绝对的阵痛。它一次次穿越、停顿,那些叠加的面孔只能在诗歌中找到回应。从来没有一种艺术形式,能够像诗歌一样,更关注于人的生存以及幻灭。 时光 是我们永恒的主宰,并赋予我们光明和爱。除了对 生 与 死 的挖掘与歌唱,许多诗人无不例外地留下有关书写母亲 的优秀诗篇。这种以 母爱 为母题的作品,弥漫着宗教般安静的回响。茨维塔耶娃说:有了母亲,我就只能做一件事了:成为一名诗人。那刚从晾衣绳上取下的床单的凉感让我觉得它必定还有些潮湿但当我捏住亚麻床单一头的两个角和她相对着拽开,先拉直床单的边再对角将中心拉平,然后拍打抖动,床单像船帆在侧风中鼓涌发出干透了的啪啪声。我们就这样拽直,折起,然后手触到手只是一霎那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没有任何异乎寻常的事发生日复一日,只是碰触然后分开踌蹰不前,又再次接近。再移动中我是X 她是O 写在她用面粉袋缝制的床单中这是爱尔兰诗人西默斯。希尼在纪念母亲的一首长诗《出空》中的诗句。在相互拽直亚麻床单后,从开始的 凉感 ,到 手触到手 后的暖意。那细微到让人窒息的感动,让人心衿摇曳,久久不能释怀。每个人都体验过这种 凉感 ,并在生命中回流成解不开的爱之死结。母亲毕竟会先我们离去,而西默斯。希尼始终不相信宗教观念中人死后升入天堂,但他相信灵魂长存,相信爱之永存。这
种复杂、直接而又深刻的体验,亦同样不断出现在本人的诗歌当中。在这里,我不愿过多复述自己的作品,仅引用我长诗《追魂记》当中的几行吧:阴雨天,我弱你七倍的筹码向猪舍靠近。潲桶弥漫着暖意为防止倾斜,你小心翼翼移至我十一岁的手背但要越过齐肩的栅栏,成了难题不是因为疾病,你很有力气用力、再用力。压伤后的骨头还在上升。 再看看英国诗人玛格利特。魏德玛的《妈妈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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