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蓝得干净透彻;风,暖得柔和惬意;雨,飘得细密多情。五月,槐花儿开了!没有飞舞的白雪作势,也没有秋风诗意的起舞,就这么悄悄的,毫无声息的开了,一串串的夹杂在碧绿叶子中间,洁白的带着淡青色的梗紧紧的包裹着的几片小花瓣儿,羞涩的打着朵儿,淡淡的飘散着一缕缕的清香。
??槐花儿开在小街的尽头。每年这个时节就会有满树的槐花儿飘香,飘得整个小街都香香的,如果要是赶上下雨的时候,你站在槐树下,那雨也会变得甜丝丝的。那些白色的花儿一丛丛、一簇簇,高高的挂在枝头,开放的有些肆意。前些年还总见有人在拿着长长短短的杆子采槐花儿,最近几年不见人采了,更多的是像我这样逗留在树下闻香的人。在这个城市里,在钢筋林立的楼群中,还能有这样的来在天然的幽香可闻,对于我们这些每天来去匆匆,为生活奔忙的人来说,就是上天对我们的恩赐吧!现在我坐在家里,推开窗,隐隐又闻到了那种清香。
??那缕缕的槐花儿清香,引诱着路上行走的视线,在丝丝花雨的缠绕中,我仿佛又走进了那个缤纷的岁月。
??每当槐花儿盛开的时候,我们就在一树树洁白的花海里奔跑,翘首仰望那一串串美丽的花串儿,在它清香的引诱下,槐花儿那鲜美的味道让小小的心充满了渴盼。放学之后,总是和几个小伙伴爬上槐树去攀折那一串串的花儿,或大把大把的槐花儿塞得满嘴,大口大口的吞咽,真的是大快朵颐,饕餮之中尽显豪气;或是三朵两朵送进嘴里,慢慢品尝,细嚼慢咽之间到也颇有大家闺秀的优雅风范;或是编成花环戴在脖子上,然后很是得意洋洋的在街巷里跑着戏嬉。而大人们此时也会在闲暇时用采下那串串的花儿,回家用开水淖一下做馅包成包子;或是放入米中熬成清香的槐花粥;或是和鸡蛋打在一起做成香喷喷的槐花煎蛋。还记得当时闻着那股清香垂涎欲滴样子,还有在妈妈身边转来转去企盼的心情。
还有一篇
喜欢上五月槐香是有原因的。
自小就熟悉槐树,熟悉那长在条干形的小枝上且薄而有韧性的槐叶,捋去叶子留下短条便可用它来编制一些小巧的诸如笊篱之类的手工;熟悉那成串的象是豆荚花似的槐花,捋一串来放在嘴里略见甜味——很是受用的滋味;还有那一串串的槐籽——似乎里面永远都是油油的饱含了汁液、用手捏过都会粘呼呼的槐籽。
记忆中的槐树从家乡的大院门口开始。那是棵好大好大的槐树,长得枝繁叶茂油绿可人。盛夏时节,它竟能遮盖住大门外一大片硬硬的平地,使之一片荫凉而成为大院里孩子们的乐土。每到开花时节,那成串的白花花的槐花总是很惹孩子的眼。槐花,据说是可以伴着玉米面来做拨烂子饭的,我却始终没有吃过,至今留下不大不小那么一点点的遗憾。孩子们三五成群的站在槐树下面,把能够得着的一串串槐花捋来放在嘴里,品尝那略带些甜的滋味,一边嚼还一边坐在大石头磊就的坡上,坐在那光滑的经太阳晒过便温呼呼的石头坡上,饶有兴致的远观近看或是嬉笑,胆大些的往往说些听来的吓人的鬼故事,胆小者听得毛骨悚然以至于惊叫。之后便是在槐树下随意的玩耍。男孩们往往喜爱打玻璃蛋儿、用手比划石头剪子锤比输赢,女孩们则更多的是跳跳绳、抓杏核,直玩得花样百出其乐无穷。黄昏时分最是凉爽,大家便不分男女都在树下玩老鹰抓小鸡或者藏蒙蒙,再么就是相互的追逐打闹。也有安静的时候,那是居高临下地眺望脚下的那条叫做河里的大沟,抑或远看那隔了大沟的对面、来来往往的、熟悉或不熟悉的行人,如同夜空观看星星的感觉,因看不甚分明而甚是惬意。
大院里的孩子们可以说都是一个大家子的,大家彼此都有连带关系或者说是裙带关系。大院的结构也很特别,无论土坯房也无论窑洞,或者是砖瓦结构的房子,都前后连成一片。它们以土墙为界,又有彼此连接的通道相通。几乎每家都有好大的园子,里面种满了桃、杏、李,果等各种树木,也插种些西红柿、黄瓜、韭菜等蔬菜或玉米、谷子等,还用高粱秸杆作栅栏,弄得整整齐齐,甚是利索。和村里大多数的人家一样,院子里家家有鸡也养猪。住着的十几家自然都是本家,里面几家是兄弟各自成家,外面几家是叔伯甚至是爷孙分门立户,彼此称呼皆有辈分。同龄的孩子们却不管这个,只要大呼小叫的喊彼此的名字才玩的起劲玩的过瘾。大人们听见时便不时地教导——“不许这么叫,没样子!”孩子们呢,往往是前脚答应后脚出门便忘记,于是大人们便说的少了,也或许是懒得再说了。记得大院里漆黑的木门上方写着剥落得有些淡漠却更见古朴苍劲的四个金字,然记不清是什么字,大约也是门庭昌盛之类的意思。童年里随着母亲来来回回的往返城乡之间两地居住,直至后来全家完全搬迁来城市而早已习惯了都市生活,却始终也没能再忘记家乡的大院,没能再忘记大院门口那长的极其茂盛的槐树,以及槐树下的诸多乐趣,以至梦里都是。我想,对槐树的记忆必是因了大院子里彼此深刻的连带关系,尤其是对童年伙伴那简单却难忘的快乐游戏连在一起的。奇怪的是,却从来没有槐香的印迹……
再后来的记忆便是上了大学。在保留极少的西方化的哥特式建筑的校园子里,也有几棵高大的枝叶茂密的槐树,它们相配在一起,象异域花园,又象庭院,显得极有特色。开花时节,花香弥漫了整个图书馆楼前的校园,走过看过,那香气直扑你的怀,似乎熏染到连手里的书也有了几分的香气。就这样来来去去,伴在通往后面教室的路上。我常常流连于院子里槐树下靠墙的几块黑板,不为看那些时时更换着的文字,更多的则是因为不好意思孤人呆在院子里享用那槐香弥漫的世界,而以看墙报为遮掩。每到此时,也偶或想起记忆中小时候的槐树和伙伴,还多少有那么一些由槐而生的乡恋情绪。
不知是从毕业后的什么时候起留意上槐树开花的季节的,只知道都市里有许多槐树绿化的街道。每每走过,闻着沁人心脾的槐香,满是陶醉,连骑车的速度都要放慢些。来来往往也匆匆忙忙的行程,使闻香成为习惯而顾不及关注那白花花的槐花,似乎有了香气便有了满足,于是便有了期盼,也有了生活的温馨的一景。
近几年来,爱诗的情绪激长,自然是习惯了关注生活也关注身边的花花草草,似乎诗与自然更贴近,诗与人生不可分,于是便有了许多的咏花诗咏柳诗而被诗社和网上的一些诗友戏谑为爱花人,有陌生诗友读诗后留诗为证:“朵朵名花笔下开,枝枝雅韵竞楼台。清香馥郁庭前翠,首首心诗心语栽!”回曰:“为有仙葩次第开,噙香执管对楼台。吟声若得绕梁去,不负东君雨露栽。”名花笔下留芳,丝柳笺上成行,“四君子”自是不可不入诗,然而我却始终没有写过记忆深处的槐花。不知是情绪太杂些怕难以写尽,还是自认为尚未品味到朴素然而不凡的槐花的真味道。于是每年都在槐香之中错过机缘而迟迟没有落笔,也因了心中这份遗憾而时时想弥补,于是便格外的留心起槐花盛开的季节。
过了四月丁香盛开便该是五月槐香。奇怪也遗憾的是,在匆匆忙忙的行进中,今年的我还没来得及觅到槐香,就被突如其来的汶川大地震所震惊也沉浸并生悲悯,关注的视线是每每得空时晚上的电视屏幕,直到现在依然如是。许是灾年多难心境悲的缘故,连昨儿的一场冰雹突降,都弄得人生出些许悲凉的意味。等到偶然在文字里看到槐香的字眼,才猛然省悟——我错过了槐香四溢的时节,错过了对心中所憾的弥补。问起身边的家人也问起个别同事,都说没觉得槐树开花的感觉。唉……是错乱的生活错过了槐香,还是槐香辜负了热心人的等待?说也说不分明呢。错过的便是错过,但愿来年不再错过!于此,又心生一盼。
槐香,这五月弥漫的槐香……
??槐花儿香满街的五月,这槐花儿累累地挂在新绿的枝头,有一种炫白的雅致,有一层浅紫的朦胧,还有一抹月华的清辉。站在那槐花树下,阳光透过叶的缝隙点点洒在你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一串串的槐花儿绚烂地挂满树梢,如风铃,在行走的路上摇响我童年的时光,那远去的足音仿佛还是浸满着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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