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在季节中的变化,就是岁月的变化,就是心灵的成熟。
叶子来信了,问:那叶子,该落了吧?
叶子说的是照片上的叶子。那里头,士中正倚树荷枪而立,那片树林吐着簇新的翠,裝缀着这方宁静。
士中,第三年兵,班长,大上海来的。入伍前开酒吧,水厚得很。老家哪把钱说成水。
叶子,跳舞的,舞起来,真似片叶子。
秋夜的风轻轻摇着着一溜烟的叶子,叶子脆生生地响着,常与中士梦境里叶子的舞姿产生同步的组合。
叶子的信有来了,问:还没落尽吗?
没剩多少了,快了。是快了。他想,日子有点经不起树,说不定年底就得走了,可,是走是留,也不能随自己,咱现在是个兵了。
叶子落尽了。秋走了。冬来了。
冬的梦境里连叶子的舞姿也消失了,没有叶子的日子,就不怎么轻盈了。
今年不回了,这边离不开,留了。
又寄出一张相,刚拍的只是那树那峰那峦之间,已没了油油的叶子。
叶子只有待初春才有了。
叶子去了趟大山,说:莫愁呢,一年也不长,大男子汉,该做棵大树才行。
满街的枝头泛青了,你们连呢?
也快了,真的快了。新兵一下连就有了。他们才似新新的叶子呢···
到时候再寄一枚,一定忘不了的。
谁稀罕,你当是香山红叶啊?
红叶才不上呢,红叶只醉一秋。这叶子季季年年却支撑着满天满地的新绿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