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午后,我坐在一张安乐椅上,品茗阅卷。这时我读到了叶欣的感人事迹,便想起了踩三轮车的阿叔。一二年级,刚入学,还小,妈妈给我“塞”进了一辆大篷车。第一天,车里的小哥哥小姐姐都欺负我,我好难过,依偎在车脚,泣不成声。这时一双粗糙的大手把我抱起,数落了他们。我笑了,笑的那样灿烂,虽然眼泪依然挂在脸上,但是心中却暖洋洋的。我搂着这个男人,阿叔。我仔细地打量着他:高大的身子却很瘦,一头黑发打了油似的亮润光泽,在夏天他常常穿一件米黄色的衬衫,也常被汗水浸湿。
有一天,大雨如注,阿叔却穿得很单薄,没有雨衣。我看阿叔,天真地问:“阿叔阿叔,你为啥不穿雨衣哩?”阿叔笑眯眯地说:“穿雨衣就不好蹬车了!”“阿叔不会感冒吗?”我想。阿叔能读懂人心思似的:“阿叔壮着呢!”
不管隆冬还是盛夏,阿叔都准时来接我带我。在我的印象中,阿叔从来没有生气、埋怨过。有一次,一个女孩在车里吐了,到站时阿叔看见了,女孩惶恐地望向阿叔,我想要是我的话,早就开始揍她了。可阿叔不仅没有骂女孩,反而关切地问她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等孩子们回家了,阿叔才默默无言地扫一些沙土,撒在上面,又铺了几层报纸。乘脏东西没干,阿叔又抓起一块抹布,打来一桶重重的水,他拎着它原本有点驼的腰更佝偻了。忙和了好久,阿叔才离开。我躲在墙角,悄悄地数,整整30分钟……
一天我在等阿叔,捡到一块玻璃,觉得无聊,便随手丢在了马路上,碎了。不久,远处隐隐约约出现了一架大蓬车,阿叔来了。我跳上车,但大蓬车却久久不见移动,我探出头,阿叔在拾那摊我丢了的玻璃碎片。顿时我心痛痛的,脸也红了,后来,阿叔拉着车头拐了个小弯,换了条道,原来阿叔不是为了自己好走,而是大家!
不知不觉,我三年级了,学校禁止同学上、放学乘大蓬车。从那以后,阿叔,消失了。是一年过去了,四年级的我走在回家路上,一个满头银发的老爷爷出现在我的眼前,阿叔,善良的阿叔回来了,光阴荏苒,谁抢走他的青春,谁为他添上了一圈又一圈斑驳的年轮,让他变得如此苍老。阿叔注视着我,不知为什么,我不敢看他,匆匆离去了。
追忆,仿佛隔了一层纱,若隐若现。阿叔和叶欣一样,像一盆米兰,小小的黄花置于茂密的绿叶中,不为回报。
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四年级:喋血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