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但可嗅,可亲,更可以听。听听那冷雨,听雨,只要不是石破天惊的台风暴雨,在听觉上总是一种美感。大陆上的秋天,无论是疏雨滴梧桐,或是聚雨打荷叶,听去总有一点凄凉,凄清,凄楚。于今在岛上回味,则在凄楚之外,更笼上一层凄迷了。饶你多少豪情霞气,怕也经不起三番五次的风吹雨打......
雨打在树上和瓦上,韵律都清脆可听......雨天的瓦屋,浮漾湿湿的流光。灰而温柔,迎光则微明,背光则幽暗,对于视,是一种低沉的安慰。至于雨敲在嶙嶙千瓣的瓦片上,由远而近,轻轻重重轻轻,夹着一股股的细流沿瓦槽与屋檐潺潺泻下,各种敲击音与滑音密织成网,谁的千指百指在按摩耳轮。“下雨了。”温柔的灰美人来了,她冰冰的纤手在屋顶抚弄着无数的黑键,把晌午一下子奏成了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