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去世距现在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他的黑黝黝的圆脸上总是带着和蔼亲切的笑容,即使在生气的时候,发脾气的时候,也似乎是笑着的,给人一种老年人特有的慈祥之感。所以我想他的音容笑貌和他的许多事一定还留在包括我在内的许多孩子的记忆里。
外公的手最巧,会编很多的东西,编得也很快,我觉得在这儿只能用“三下五去二“来形容那种手法的快捷。常见的筐,圆的、方的、长的、大的、小的、高的、低的,一晌就能编好几个。更别说用高粱秆扎个蛐蛐笼、灯笼,用麦秆结个蚂蚱、蜻蜓,用荆条做个笊篱、耙子什么的,每一样东西都让我们这些孩子惊叹与渴望,更别说对编制手法的羡慕之情了。所以爷爷的屁股后便总是跟着一大群孩子们,耳边也总不能清静。现在想想怎么能清静下来呢?一会是你要一个蛐蛐笼,一会儿他又要个小灯笼,我又想要一个更有趣的……要是我早就烦了,可爷爷的脾气硬是那么好,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白天干农活,夜里他坐在灯下熬到深夜也会尽量满足我们的需要。我记忆更深的是当看到我们玩得那样开心的样子爷爷脸上、眼睛里流露出的尽是幸福与欣慰,我现在想起来,打心眼里感动极了。
外公扎笤帚和刷子的手艺也是远近闻名的,尽管我们那儿家家户户的老人们都会扎,但每逢年呀、节呀,总有人托人捎信或亲自上门讨要笤帚、刷子的,外公的手总是编呀编,缚呀缚,总也闲不下来,有时过年人们把外公自家留用的都一抢而光,日子久了奶奶总有些不悦,可外公总是笑着说,“不妨不妨,我在扎一把呗!”“拿走就拿走呗,我再绑一个啦。”一边说还一边做着动作,惹得外婆又笑了。
外公被村上的人称做老好人,这一点也不假。谁家有红白喜事少不了外公;东邻西舍之间闹了矛盾,必定要找外公去调停;谁家有个困难,找他的人更在多数。在我心里仿佛没有外公解决不了的事。
外公很爱笑,笑得狠爽朗,那音容笑貌让我至今已起来仍然记忆犹新,仿佛刚刚看过听过一样的顺耳亲切。
大人和小孩回忆亲人有相同之处,但绝对不一样。有一种浓浓的怀念和情思贯穿于内心深处,只有自己能够读懂,并且那种记忆会如同陈年佳酿,时间愈久,馨香愈加浓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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