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会沉睡的,感觉已经睡了很久。微微睁开眼,没有预期的耀眼光芒,很惊讶,梦呓般地说:“好像睡了很长时间,怎么还未天明?嗯,多睡一会吧。”又躺了下来,突然觉得怪异,坐起身,双手在四周摸索,竟触碰到冰冷的地面。这不是床上。突来的发现伴着四周的漆黑,恐惧瞬间溢满心头。这是哪里?是在做梦吗?刚刚才醒来,怎么可能做梦呢?睁眼做梦?不,喔,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身子抖个不停,脑子更满是问号。咬唇、握拳,惧意难消。
还在适应黑暗中,前面走来一个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只能看到一双黑眸一一哀伤、忧郁,又充满仇恨,令人心寒。很难想像有这种人存在。原本发抖的身子抖得更厉害。
那人冷冷地说:“你怕我?”
我虽惊恐万分,仍硬着头皮问:“你是谁?”
“我是谁?我就是你。”那人说完冷笑出声。
“你是我?别说笑了。好,我问你,这是哪里?”我又变回平常的我,没了惧意。
“你的内心的‘我’,我住的地方。”他答。
“你是我内心的‘我’?”我猜测道。
“是的。”他说。
“呃,怎么这么黑?我的内心如此黑暗吗?这里太需要光明了。”
“的确。不过只要我一直都像现在这样,那么,这里只能永远黑暗的。”
“啊?”我听得一头雾水。
“这里反映着我的心情。”他说。
有股无名的怒火在我心中涌起,只得吼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使自己快乐些,给这里添上色彩?这里是我的内心,我的内心不应该是黑暗的。”
“没办法。我的心情会受到你的影响。这种黑暗也是你造成的。”
我久久无言。
他又说:“很庆幸你出现在这里,我对你有太多的不满,趁这机会一一说清。我讨厌你那虚伪的表现,明明在乎别人的眼光,在乎自己的成绩,却又否认一切,为自己的在乎找借口……”
“别胡说,我没有,没有。”我反驳道。
“没有吗?你敢说你不在乎成绩?”他又冷冷地开口,周围似乎更黑了。
“没有。”不知怎的,我回答得很是心虚。
“哼!那么每次考得差都躲在角落哭泣是什么表现?”他的语气满是讽刺,对我的厌恶表露无遗。
“只是情难自禁。”我说。恐惧又回来了,不过已不再是对未知的恐惧,而是心被洞察的恐惧。
“一切归根到底是在乎,却硬要在人前否认,不小心表现出来就说:“本来不在乎的,但当成绩代表能力时不得不在乎。”明明讨厌一个人,偏装成和她谈笑风生似的。:明明伤心,却强忍泪水;使得心绞
痛。看到你那样我就讨厌,看到你那样我就悲哀,我只能封闭所有的窗口,不去看你那不如我意的表现。你就不能不这样虚伪吗?”他又说道。
我听得生气了,说:“可能我并不美,但不代表我没有优点。你也别只会说我的不好,看看你,悲观、绝望,更仇视一切。太偏激了吧?再说,我所做的不对吗?即使你很讨厌那人,当她接近你时,你也应该回应她,这是一种礼貌。还有,如果随时随地地哭,会有很多人讨厌你的,做不到坚强也不应太软弱。很多事很无奈,但为人处世,多少都要给自己留点后路。只要不去伤人,掩饰一下自己是应该的。”说得累了,停顿一下,顺便观察他的反应。他静静地像在思索什么。
由于没法探知他的心情,我缓了下激动的语气:“明白吗?我们是同一个整体分出的两个灵魂。你有你的好,我也有我的好。我们都不完美,所以我们更应融洽相处。当我们互相讨厌时,就没有人会喜欢我们的。你不应怪我做得不合你意,我想之所以同时存在着你、我,是让我们互补吧。”
猛地睁开眼,阳光透过玻璃射人,黑暗已被光明取代,我又在自已的床上了。一切太过突然。刚才只是在做梦吧?看着被日光照亮的房间,自语出口:“我已经敞开心窗,我的内心已是光明的。”是啊,
应该会的。那里不是已有白光入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