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起最近遇到了很多事。
一个月以前,她从空地里捡来来一只又瘦又小的白猫。她觉得猫咪实在可怜,于是把它捡回家里。
但妈妈并不想养猫,这很麻烦。小起软磨硬泡了很久,妈妈终于还是勉强同意。只是这只白猫必须做绝育手术。
“可是这样它不是很可怜么?”小起很倔强的叫起来。“但是,这是为了它好。何况你把它捡回来,它已经很幸运了。”妈妈头也不抬,继续洗衣服。白猫贴在椅子上,柔阳垫在它的脚底,大片大片的橙色,很明媚的样子。
第二天放学,小起听妈妈说,已经带它去做了绝育手术。但是还好,它看上去并不虚弱。小起决定叫它点点,是个很通俗的名字。
点点其实很聪明。但是从外归来时总撞在窗户的玻璃上,额头上的毛发被撞得分叉,尾巴也甩来甩去,很颓废的蹲在防护栏上,盯着屋里,赌气一般。“乖哦,快进来。你还真是笨诶。”小起总是会推开窗户,点点和湿热的风一起跃进来。小起趴在桌面上,看着点点嗤嗤的笑起来。
放了暑假,天气继续升温。点点经常夜不归宿。每次它回来,小起都要帮它洗澡。
“过来!小家伙。”小起把点点按在水池里,把水拧到最大,透明的液体与肥皂的泡沫击在点点身上,惊得它在水池里又叫又蹦,淋湿的毛发搭下来,身上还碰得青红一片,狼狈的不行。“笨啊。这怎么会可怕啊。”小起用手挠它的脖子,湿漉漉的,她大笑起来。这一切的都如此的快乐。
至少,在点点生病以前。
那个盛夏,离点点来到这里,还不到半年。某个很温暖的下午,点点发了低烧,还吐了一下午。小起坐不住了,用毛巾裹住点点,抓了钱就跑出去了。
她一路小跑,到医院时太阳又落了一大截。医生说点点大概是发烧了,要输液。小起一脸无奈的把挣扎的点点交给医生,看着医生插上凌乱的医疗用具。
后几天来看望它,它一点儿好转也没有。四肢因为输液时被绑住的缘故,肿起来。小起看着点点如此虚弱,挠挠它的脖子,隐忍的叹气。
最后一次看到点点是在八月末。医生说点点是感染了猫瘟,现在晚期治不好了,只能用安乐死。“噢。”小起颓废的蹲下,点点头。她大口大口呼吸,觉得有一种窒息感。点点在狭小的医院里蔓延开的叫声彻底淹没了小起。她突然觉得对不起点点。不仅是让它安乐死,重要的是她并不感到悲伤。死亡太过遥远。小起埋下头不敢去看它,似乎是她害死了点点。那只一头撞在玻璃上,害怕洗澡,常常夜不归宿的猫。
她只从余光看见医生手里长长的针筒刺下去。点点以往一样叫了声“喵”,困了一样闭上眼睛。
从诊所出来,小起很想哭。她抱着点点站在一片松柏林里,柔柔的阳光照在点点身上,小起又一次觉得它的毛发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