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间,爷爷突然老了许多。他叹息着,绝望地自言自语: “完了,庞家完了。” 我无法忍受,冲进我的房间,委屈地哭了起来。 “娘儿们,我要的是儿子!儿子i”怒吼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接着便是叔叔摔打东西的僻啪声。 婶子也在哭泣,虑弱的声音断断纯终。我那不知抓的刚诞生的小妹妹,扯着嗓门,晰呀唯呀地宣告着她的降生,仿佛在向全家提出抗议—她也是人。 叔叔恼怒了,气唯琳地拍着桌子:“扔掉,扔掉!马上扔掉!” “我身上掉的肉,我疼!我疼!”婶子紧紧地抱起婴儿,泪水像断线的珍珠往下滴落。 在婶子怀胎的日子里,叔叔最忙,爷爷最乐。每顿饭,叔叔总先问婶子,看她喜欢吃什么。
在小生命出世前,爷爷算了三次卦,那些算卦先生们“看风使舵”,说什么“庞家又一代接班人就要诞生。”爷爷乐坏了,小手枪、小汽车、变型金刚等玩具准备了一大堆。叔叔不再上班,守着婶子,寸步不离。 婶子临产,全家恭候门外,等待那幸福的时刻。“哇—” 女孩子嗦亮的哭声僵直了全家一张张充满期待的睑。 叔叔的脸像打了蜡,麻木而无生气,他不再做饭;爷爷叹息着,望着一大堆玩具,时时发呆。 爷爷要喝水,保温瓶里半滴水也淌不出。爷爷把水杯摔碎。将所有怨气朝我发泄而来。 “没用的东西!娘儿们,‘(头们!”与其说爷爷在骂我,不如说是发泄对婶子的不满。我怜悯地望着婶子,她苍白的睑颊满是泪水。婶子的哭声激起了我的勇气。 我气乎乎地站在全家人面前: “要扔,不如赶我走!” 爷爷愣了,叔叔呆了。突然像瘫软了似的,叔叔一声长叹,快快不乐地跌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