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浮在水一样的天上,只是点缀吗?
微风吹起层层涟漪,他对着池中的一朵莲花诉了又诉,莲花都听在心里,刻在心底。柳枝摇拽着,一切那么和谐,若从此相守不变,清雅的莲花已满足了。
回首,她的罗裙方才掠过他的心上,笑声追逐着琴音,却再也追不回来了,命运已悄悄改变,今生,她是他池边的溪客,卧听他的喜怒哀怨。守候,无怨无悔。池中的水如她清澈的心。风雨潇潇,她笑着等待。
何时,池边楼阁住进了另一位冷香冰肌,伴着她银铃般的笑声,他的愁眉渐渐舒展,仿若寻回前世之缘,可,莲,仍在默默地等待。
“洹”的笑容伴着他的琴弦舞动,一切,是那么那么熟悉,静静的水中映出了沉淀许久的梦影,可惜,舞的再也不是她,她成了水中花,她的等待化作了千年不变的伤痛。
洹的身影旋转到她身边,情不自禁的照了照荡漾着幸福的脸,聆听着天籁,却触到她冰冷的泪滴。略带诧异,洹轻轻呼道:“它流泪了。”莲的心微微一颤,洹的柔声还回荡在她的心里,真正懂她的竟是洹。
“那是风雨的痕迹。”琴音里已灭昨夜的忧怨情肠,恍惚之间,忘记了不眠时,是谁倾听他的苦。可如今,笑不为她,泪不为她,轻轻地一句话也似利刀般割伤了她。
不知过了多少月夜。魂牵梦萦的琴音又一次拂过耳旁,落在滴血的心上,使她的心碎成一片片。明明在他的身边,他却感觉不到。
那生死情缘已尽,只空余烟雨袅袅和飘飘散散的清高,寒霜带雨扑面而来,她独饮孤调。风雨潇潇,在心底惆怅。
守候了一夜又一夜,她的清香终于绽开,是泪水洗清了她的脸庞,可他还是忘却了她,她终归属于那碧野萧萧。
或许她早已习惯被忘却的锥心的痛,她的脸庞,映着月光,划过一道银边。风无情的吹,她的心早已凉透,碎成泪滴,他,久久萦绕在她心中余声未了的琴音,断了。
叔叔是极有才华的,至少我原先这样认为……因为他有本惠特曼的《草叶集》,至少那也体现了一种诗人的浪漫情调。 叔叔的一大摊书中,不但有《草叶集》,还夹着一本精致的笔记本,这便是叔叔的诗集。署名却是一个倒写的“人”字。第二页有两行诗:“神鹰忽展翅,头顶青天飞。”这句话颇有气派,很令我叹服,可惜从这以后,诗集便是一片空白。叔叔曾认真地告诉我:无字有时也是一首诗。这句话很玄奥,令我糊涂了大半天,从那以后,我便更佩服能写无字诗的叔叔了。 一天,叔叔扛着湿漉漉的钓鱼竿,提着几尾小小的青鱼兴冲冲地回来。我正坐在院落里看书,叔叔便将手背在身后,踱了过来。 “认得这个字吗?”他信手往书中一指。 我那时才上小学,一时愣住了。 “是‘天’。”叔叔庄严地大声宣布答案。 “可是……它第一画是撇,不是横呀?” “是‘天’的异体字!”叔叔自信地回答,我痴痴地想:叔叔还是懂异体字的诗人! 岁月荏苒,我终于知道了“夭”的读音,于是怀疑地问父亲:“叔叔是诗人吗?” “是否诗人我不晓得,”父亲回答,“但我知道,你的叔叔是个十足的懒汉,30多岁了,尚且要奶奶养活。”父亲又带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口气说:“这种人的惰性总难根除!” 于是我对“诗人叔叔”的崇拜彻底崩溃了,我也用父亲的眼光看待叔叔。 叔叔的处境也越来越不好了,叔叔打扑克的哥儿们已星流云散,奶奶递给叔叔的生活费也越来越少,但对叔叔的唠叨却越来越多。邻居大都用白眼看叔叔,并一致把叔叔称作浪荡仔。 一天,我又看见叔叔接过奶奶的生活费,他也不再像往常那样面无愧色,此时苍白的脸上仿佛多了一层淡淡的红晕,那睡意朦胧的眼里,也有了一丝跳动的光芒。 又有一天,院落里发生了一件新鲜事:叔叔筹钱开了间小小的食杂铺。 象征浪漫情调的花盆据说是叔叔清理房间时碰破了,但我却怀疑是他自己摔掉的。叔叔的鱼竿也的的确确成为店门口遮阳布的支撑。 叔叔墙上所有的字画都翻了个面,倒贴在小店四周的壁上。 叔叔小屋里所有书刊几乎全成了小店包花生、皮蛋的纸袋——就连《草叶集》也不例外。 那诗集,那曾令我叹服叔叔的诗集,失去了第二页,成了一本帐簿。 我不知道花盆是否一律要摔,书刊是否一律要毁去,诗集是否一定要变成帐簿,它们本来仍有存在的价值。但是,我明白:叔叔已经下决心不当诗人,下决心同过去混沌的生活决裂。 我现在天天可以看见叔叔挂着生意人殷勤的微笑侍立于柜台边接待顾客。偶尔也可以见到他用蹩脚的小楷记账或扯着不太好听的粗嗓门兜售香烟。一次,我去叔叔的小店打酒,发现叔叔用小提子往酒瓶里倒酒时,酒成一线,没有溅出一星半点,多么出色的小贩! 小贩也许没有诗人好听,但诗人却比小贩好做,尤其是写无字诗、过疏懒生活的诗人更好做。 叔叔终究不做这样的诗人了,这是为什么呢?是他看到街头潮水般涌出的个体户,而希望加入其竞争的行列?还是他不愿再挨众人的白眼,不愿再接奶奶附着唠叨的钱?或是不满足于自己昔日钓来的小青鱼而希望品尝大鱼的滋味? 要网到大鱼,只有稳驾扁舟,出没于风波之中,才能实现。在浩渺的烟波中,只要叔叔悬起的心帆永远饱涨,他就一定会成功的。
我没时间帮你删了,谢谢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