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疼痛感一阵接一阵得袭击着头部,缠缠绕绕,绵绵延延,不是剧烈地那种让人刹那间休克昏迷的疼痛,而是那种一点一点蚕食着耐力和耐心,挥之不去像那不散之阴魂的微微的疼痛,好比剧毒和慢性毒药。
手指揉搓着太阳穴,复又用手掌紧贴着眼皮按摩眼球,妄想着能略略减轻疼痛感。无济于事。
耳朵里塞上耳麦,轻灵的乐声灌入耳膜,像是推土机轰隆隆的噪声,又像是化学反应里的正催化剂,勾引得那阵微疼变成剧痛,慢性毒药变成了剧毒。适得其反。
前臂微曲成枕,埋头欲睡。那阵疼痛却得了势不饶人,在大脑中摆起了庆功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于是我的眼前冒起了闪闪的金星,我的耳朵听到了刺耳的轰鸣。最让我头疼的,是我拿这阵阵的疼痛无可奈何。疼痛愈加疼,愈加痛了。
操起一根木棒,狠狠了心,对着自己的头猛地轰了一棒,妄想让自己晕眩,然后人事不知,然后就什么疼痛也没了。掩耳盗铃。倒霉的是,我没晕过去,木棒倒是晕过头地断成了两截。那疼痛越挫越勇,奋起反击,我头痛欲裂,仿佛一个点燃了引线的炸药包。
我兜着圈儿,晕乎乎地操起了菜刀,打算一死了之。正当我挥刀准备自戕时,脚底不知踩到了什么,重心一下子失去了我,飞上了天,而我跌下了地。
"嚓嚓嚓。”是菜刀掉在地面的声音。
“砰砰。”是我的头狠狠撞在地面的声音。
疼痛似乎被震晕了,我的头一下子不疼也不痛了。
像玄幻小说里说的,我稍稍内视,发现我严重脑震荡了,头脑一片空荡荡的白。
这空白却像神迹似的吝啬得不肯多待一会儿,瞬间的空白之后,我陷入无际的黑暗,人事不知了。
在我人事不知的前一秒钟,我恍然大悟:脑袋空空,不疼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