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瓦白墙
屋顶上的黑色瓦片已褪去原有的色泽,唯有一只孤鸟掠过,留下几声哀鸣。那堵白墙隔绝着两个世界空气,而我,只能在墙的另一头沉睡。
外婆说,乌黑的瓦片和纯白的高墙是最好看的,只是你还太小——不会懂。
小时候,脖子里总是系着一串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铃铛太小,以至于后来这小东西何去何从,已成为无解的方程。就像很多琐碎的事,也随着它的消失而一并从脑海中遗落。
在我残留的记忆里,外婆的手跟树的皱皮是一样的,手心有老茧,很粗糙,摸上去时常会被扎痛。 记得有一年夏天,天气格外炎热。骄阳像个蛮横的孩子,把大地烤得炙热;我和外婆躲在树阴下乘凉,但汗水仍顺着面颊流淌下来。躺在外婆的怀里很好动,她用手帮我抹去汗水,却刮伤了我的脸。我淘气地大叫着痛。外婆心疼地想用手去抚摸我的脸,却怕再一次伤到我;她额头上证明岁月沧桑的痕迹皱成了一团,不知所措地问我还痛不痛。
喊累了,便乖乖得安静下来。操劳的外婆终于得以安宁,而她似乎从不把我的烦扰当作恼事。
外婆说,她像年我这般大的时候,已经开始帮大人烧饭做菜了,每天放学还得去插秧收割;吃的东西也不讲究,一个月不上肉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穿衣服嘛,哪有现在花花绿绿的好看,以前就拿几块布缝缝补补,拼凑着连续穿几年…… 我听着外婆动情的故事,居然落下了眼泪。
“外婆,既然过惯了粗茶淡饭的日子,实在厌烦那种生活;又为什么偏偏喜欢黑瓦白墙,而不是桃红柳绿的美好景象呢?”我不解地眨巴着眼睛。 外婆踌躇片刻,笑着说:“你还太小, 说了也不懂。”我撅起嘴,假装跟她赌气。孩子就是孩子,没一会儿就把这抛之脑后了。 外婆说,黑瓦白墙的生活已经深深烙在她心里,怕是再也忘却不了了。
妈妈学电脑
; ; ; ; 我妈妈是个很早以前就毕业的高中生,要(按现在的标准来看)论现在的水平, (妈妈)还没有我这个小学生(厉害)水平高哩。妈妈经常说:“老了,新东西学不进去了。”
; ; ; 可是上个星期,妈妈却对爸爸说:“我想学电脑,再找份工作。你知道,我们单位一个月只发几百块钱,干着也没啥意思。”“都40岁的人了,凭你这基础,连高中的凳子都没坐热,能学会电脑?”爸爸不相信。“我跟着电脑培训班后面听了几节课,觉得还行。”爸爸犹豫了一会儿,无奈地说:“事已到此,就随你吧。”
; ; ; 第二天,妈妈正式报了名,抱回来一大包花花绿绿的教材。于是,妈妈就先攻五笔字型,嘴里经常嘟嘟囔囔,念念有词。有一次,我正写着作业,妈妈忽然叫我:“婷婷,替妈妈放大一张字根表吧。书上字太小,看着不方便。”我真愁这一大堆作业什么时候做完,不情愿地说:“你这个学高科技的还求得着一个小学生?”“妈妈的毛笔字不如你嘛,乖,帮帮忙吧。”我真被这真诚的央求感动了,找了一大张白纸,把字根按顺序一一放大,贴在书房的墙上。这下可好,妈妈的嘴再也闲不住了,早上穿衣服读“王旁青头兼五一”,中午吃着饭背“田甲方框四车力”,甚至睡觉做梦时都念叨“火业头,四点米”……从早到晚,谁能受得了?气得爸爸直唤妈妈是“神经病”。
没过多久,妈妈回来总显得愁眉苦脸。爸爸奇怪地问:“有什么心事?”妈妈说:“再买台电脑吧,可凭你一个人的工资,还要顾住咱三张嘴;不买吧,家里的电脑又坏了,在家里没法练习,光背口诀也学不会电脑呀。”爸爸一听也不言语了。妈妈看着爸爸无可奈何的样子,手指不由地敲着桌面。爸爸忽然一拍大腿:“有了,咱们自己动手。”
; ; ; 妈妈和我一听都哈哈大笑:“你以为制造电脑是烧菜呀?谁想吃就能做。”爸爸指着我们说“头发长见识短。谁说我要制造电脑?我是说做一个键盘模型一样练习。”妈妈说:“这能行吗?”我插道:“怎么不行?爷爷小时候没钱买二胡,要练二胡,就用竹子做了个二胡模型刻苦地练,现在不是能拉一手好二胡?”
; ; ; 爸爸的手艺没说的,半个钟头之后就做成了一个仿真键盘。从此,妈妈如鱼得水,什么事都不做,便趴在她的“电脑”上苦练真功,“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不绝于耳。那劲头,比我这个小学生还像学生。
; ; ; 苦心人,天不负。妈妈辛勤的汗水终于培育出丰硕的成果,顺利地通过了计算机中级考试。妈妈捧着鲜红的等级证书,看了一遍又一遍,眼里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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