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本质上该是个好学生,但我的内心深处是个让我消沉的孩子。快要高考的日子里,我是个无忧的孩子。我没有同别的学生一样争分夺秒的学,却是在数学和英语课上找到迪和辰一起出去玩。他俩估计跟我一样,不对现实低头,特别另类的孩子。
我跟辰在四班,迪在六班。那时的我们时常在两个班之间穿梭。高三逃课的学生挺多,不用担心找不到位置。太多的时间里我们总爱看着老师的脸,漫不经心地听,眼中时常的不屑着一切。一直都没有主动积极的回答老师的问题。
每次当我们犹豫是否逃课时,别的同学总会很友好的支持我们,说老师不一定上课或是某某某老师不凶什么的,总之就是十分的希望我们能跟老师对着干,或许这也是他们懦弱着唯一可以做的反抗吧!
离开教室的时间里,我们三个总会在球场附近。有时坐到树下说着话,有时躺在树下看着天,一句话也不说,眼中时常偷偷的流过忧伤。惆怅的时间总喜欢把篮球场的篮板砸得“咚咚“响,总喜欢把矿泉水瓶子当篮球狠命的往篮筐里扣,累了就坐在篮球架下呼呼的喘气。有时候迪也一个人在下雨时抱着篮球到空旷的球场里打球,我知道他喜欢别人看他像看疯子一样的眼神。我猜想他每当看到别人的眼神时会去把别人所表现在眼神中的东西找出来,然后一点点的刺痛自己,然后在那一点点的刺痛中寻找出愉快,然后再从愉快中找出与麻木者的不同点,最后用他不屑的眼神回赠给那些麻木的人,试图刺伤那些看不起他的人。
辰总爱在一个人时背着包,听着摇滚走在街上,满脸的放荡不羁和桀骜不训。他总是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的走,但他每次都是有目的的走,他喜欢走到双脚发酸发软时,把心中难过的事翻出来想,然后拼命的往前走。他总试图知道是脚痛还是心痛谁更来得剧烈些,但每次都是脚痛让他瘫倒在地上,心痛让他满脸泪水。他擦掉泪水继续往前走,他说每当这时他都会有着超然的解脱感,因为那时是脚痛和心痛一起在折磨着他,他痛得无比的快慰。
一个人的时间里我会躺在地上或是坐在无人且潮湿的角落里。呆呆地想,直到眼神开始模糊,满脸的泪水。有时会在满脸泪水时用拳头狠狠的砸墙壁。太多难过的时间我都用来思考文字了,我喜欢在深夜里把自己的心事翻出来,用一些恶毒的词语跟它混合起来,然后涂在稿纸上,就像冰咖啡中加许多的威士忌一样。
后来,我们三个都高高兴兴的走进高考考场,高高兴兴的走出考场。后来,一个无奈至深的词语。后来,我们说起了高考过后的打算,再后来,辰一个人独自完成了三个人暂时的打算,或许说是理想。
高考过后,我们一下子变得茫然和无所事事起来,于是我们三人就对这段空闲的时间作着打算。我跟迪都希望能离开一段日子,准备去流浪,背着吉他,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辰想找一个陌生的城市租间小屋,准备过一个人的生活,打算出一本书。但三个人一直都由于没有坚决的去做过,所以我们的理想一直都只是空谈,许多时间都被挥霍掉,整天无所事事的。
突然有一天,辰决定离开了,他被心爱的女孩子伤害了,全心全意去爱的人却抛弃他,他一直都是另一个男生的替身,痛的感觉让他从未有过的歇斯底里,于是他决定离开。他走时我和迪到火车站送他,三人一起在月台上唱了那首《再见理想》后,辰说让他带我和辰的理想一起走,我和迪看着辰,答应了。辰转身上了火车,背上的黑色吉他不小心撞到了车门,发出“嗡“的一声响,但辰没有回头。火车渐渐的消失在远方。我和迪站在月台上,久久地看着火车消失的地方,不停地挥着手,像风中的两枝芦苇,左右摇摆。
三个月后,也就是所有结果出现的日子,也就是现在了。我跟迪都没能走进大学,而是选择了高四生活。不久前收到了一堆照片,全是辰寄给我们的。有陌生人的,有陌生建筑物的,有辰抱着吉他站在路边的。许多的陌生感觉,辰真的实现了我跟迪的理想。昨天,又收到了几张照片和一张死亡通知。辰因为车祸,永远的离开了。照片上是辰躺在马路中央,身子底下一片红。辰的脸上有笑容,他走得匆忙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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