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春天,遂想起……
高一(5)班62616964757a686964616fe59b9ee7ad9431333335316435 黄铖程
老家,春天来了,你还好吗?
昨夜梦回,又是时间将我定格在了你最美的那一刻,也是我一直追寻留恋想你的那一刻,充斥着初春最浓郁的绿色交织在我内心深处你缤纷的相册上,春天,遂想起了我,老家。
蜿蜒的石子路铺筑着你沧桑的年华,一圈又一圈的石纹刻出愈发深邃的眼眸,在春天里,恐是蓝天浣洗得太蓝,竟也染蓝了你的厚重,遂携一旁丢石子玩的孩童开始蹦跳,旋转,舞出一地的青葱幼芽,偶有遗落,也会有金灿灿的不知名的花朵补齐,却是衬得更加娇艳夺目。
春天了,极易想起那一片开在河边的桃林,恐已是惊艳得不行了,无数点粉嫩聚焦,是对画中牡丹最致命的打击,哪怕是零落在地的一大片花瓣,也是或娇媚地卷着,或无邪地抱着,是让人很想保护收集的半点春色。
河上,也是孩童聚集的,小小的船桨果真能划开岁月的河水,记得上次在这河畔就着青梅偷尝了一点船家的米酒,淳香弥漫,飘荡在整片河中,那宛如碧玉的河水也醉了,醉得不知该走还是该留,竟像停驻在那儿的,凝视着那风,那柳,那云,那碎瓷一般的点点水光。
哦,还有,我最最亲爱的老家,那疼我爱我宠我的祖母正坐在赭红色的大门前,阳光将她的轮廓裁剪得如此精神矍铄。我那祖母爱剪剪窗花,剪出千种万种的情丝一端挂在我身上,一端绑在她心里,鲜红地融进我的血脉。
这时候,春天,她应该已开始帮我收集各种香草,各种残了的花瓣,帮我留意新长的青杏,新发的嫩芽,我能想像她马不停蹄地在春天里忙碌,每天转来转去,却转不出以我为圆心的那一个个春去春回,她也应该有自己的春天,即使她并没有我一直陪伴。
春天,承载了我太多草长莺飞的梦想于老家,每一个老家的角落我都细细抚摸,轻轻吟唱,唱给老家听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的窗口所折射的风景。但关上门,老家一直都会在那里,是我应该在返航时回到的地方,哪怕现在是春季,哪怕我应该动身去远方。
昨夜梦回,老家带着春天潜入我的时间,让我又回到了老家最美的那一刻,老家,是每个人最能动情呼唤的那一方土地,那一方摇篮,那一方血肉相连的灵魂深处。
春天了,老家,你一定特美吧,现在。
2、 春天,遂想起……
高一(13)班 任治中
春天,万物复苏、欣欣向荣的时节。作物在田里生长,一派生机。更惶提无需人打理,年复一年在田间自生的野菜。而早春三月,也成了品尝野菜的当令。
记得周作人有篇散文曰《故乡的野菜》,说的正是他儿时在浙东见过的种种野菜,鼠曲果、紫云英、豌豆苗和荠菜,穿插着他半生关于野菜的印象。知堂先生是不论后人对他的评价,但是他的这篇小品,我是极喜欢的。冲淡平和,又兼得家常滋味。
浙东虽不是苏州,然而风俗与野菜大概的品种,大抵不会有大区别。而喜欢这篇小品,应是童年生活与其产生的共鸣。
上初三前,爷爷奶奶住在乡下。每年的清明节,我们一家都会回乡扫墓。仪式很简单,比不得古人行的大礼,仅是供桌一张,祭品若干,与饭菜置于其上,外加一个镏金的铜香炉,插着红烛一对,细香三枝。人人上前磕头跪拜一番,把那黄纸与冥布烧了,祭祀便完了。后辈们便算尽了对祖宗的责任,也带一些为自己祈福的意思。
然而这天孩子们的节目刚登场,跑回家中,提篮执楸,约上三五伙伴,便一同前去挖野菜。我家乡野外的野菜不算多,但绝对不少。多长的是一种叫马兰头的野菜。马兰头的样子近似于刚长出没几天的小油菜,但却更有韧劲,也更修长,颜色也颇带点深绿。马兰头多生长于河岸,或里田间水沟的背阴湿润处。它们总是成群地生长,但要一次找到一片马兰头,也难。
挖野菜的趣味大多也在这里,不断充满着惊喜的发现之行。找到一处,便招来伙伴,一手轻提草叶,一手挥铲轻挑,微微用铲背拍打拍打泥土,抖一抖,放入提篮中。若是发现了一片密集之处,大可手一搂一抓,铲子翻地皮般挥过,一把马兰头就又得手了。
记忆中战果最辉煌的一次,是姑姑童心大发,带着我同表妹在田野里搜索,不经意间,竟在一层快烂了的稻草下,找到一大片的马兰头,而后又如法炮制,相继在一层层稻草下,找到许多那令我觉得欣喜的马兰头。
挑完了野草,乐趣似乎也随之消逝了,当中午奶奶端上一盘精心拌过的马兰头时,我只是象征性地,小心地扒拉两块罢了。
也许挖野菜的孩子,更多的只是享受寻找与发现时的快乐吧!
乡下的房子拆迁后,我便再也没回去过,更别说再去挖一回野菜。
转眼又是清明,春日的夜,我仿佛又望见自己奔跑在翠绿的田野上,手里的,是小小的铁锹,和一个小圆篮。
春天,遂又想起野菜……
3、 春天,遂想起……
高一(13)班 王海霞
那个春天,南方的木棉颤微着低落了很久,最终绽放如约。光景流溢催年,而那抹如春光般温暖的容颜,却渐行渐远,依稀地,隔着冗长的时光,凋谢。 ——题记。
【美好的回忆总适合放在心底,当作怀念的愁绪。而在不经意的一缕阳光里,那些被照得泛黄的碎片被拼凑起,成为终我一生也无法演绎的歌曲了。】
祖父是在我七岁那年离世的。听父亲讲是患了癌症。其实听这话的时候我并不理解那两个字的力量,直到思念变得白发苍苍,才倏然转醒。人可以伟大地涉足历史长河,而在病魔狰狞的模样面前,却终究卑微。或许祖父正是看穿了这一点,才会在当年与死亡咫尺之遥时,依然洒脱地笑。年幼的时候,父母便将我送到乡下祖父母家,由祖父一点一点陪伴着长大,那时候,总觉得祖父敦厚的性格像极了南方的木棉,穿越过岁月的悲喜,沉默到无所畏惧。
【是的,沉默到无所畏惧。记不清了哪一年,是一个春天,在木棉时隐时亮的投影下,风里飘扬的那只风筝,面向大地。于是那老人的眼里,只剩下一个孩子飞奔的影子。】
那时春暖花开,云有些空寂。风却善解人意地舞起,于是想着和祖父外出放风筝。风筝大概也不是买的,祖父要来一张漂亮的油纸,混着点浆糊,微笑着巧手翩飞,一只轻盈的风筝便出现在了我的手里。路边是新生的桃花,在春光里越发显得娇弱。而祖父路过却绝不停留,直到将自己重又侵入木棉的柔和里,祖父才心满意足地摆开小凳子,修修他的琴弦,啜饮两口小酒。一瞬间,阳光就仿佛深入心灵,他眉梢眼角疏疏地挂起了笑,亲情无限,桃花失色。那年春里的南方木棉,挡住了隐晦,挡住了不久的离别。
【十年前的那个春天,天堂从木棉树枝丫上穿梭而过,就像祖父在我的生命里跋涉而过。难以驻足,像那木棉,不会永远拥有春的繁盛,而我,不能永远留住那份情感了。】
又是一个春天了。一样的万里无云,一样的怀想联翩。站在南方的木棉下,我悄然回首,在时光的剪影中往事如语言消散。只有那一抹尘封的木棉,在相同的时节,盛开如约。
恍若两生。
4、 春天,遂想起……
高一(15)班 杨若雯
一直认为春天去江南的小镇是最好的。
曾经在冬天去过一次同里,冷便不必说了,那些萦绕曲折的河水,虽未结冰,却也染上了墨一样的颜色,幽暗无光,就像停滞了一般,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它的流动。雪也是有的,但洁白如棉絮的雪只在瓦片飞檐上堆积,青石小路上的雪已不知被路人踩过多少回,脏得像一个个无法愈合的伤口。
于是,才觉得春天的乌镇是最美的。
早晨,空气清得犹如在水里洗过,有着湛蓝的颜色。桃花一树两树地开了,在黑瓦白墙的间隙中格外显眼,古韵里那枝出墙的红杏,把羞红了的春天盈盈撑起,白云如雪,嫩草如绸,静卧在柔柔的水底。一只橹摇过,破碎的涟漪招摇着水草,闲闲地晃动。
我走在街上,两边店铺里陈列的尽是些古色古香的东西,偶有一两件新奇事物引我驻足一会儿。
午后,开始下雨。俗语“春雨贵如油”,却也未必见得对,淅淅沥沥的小雨敲在青石板上,叮咚跳跃。我们一行人躲进亭子避雨,却被漫天的长短直线剥夺了惊叹。雨滴不大,却很密集,点在水面上悄无声息,只泛出一朵涟漪。有一尾鱼儿钻出。桥底柔软的青苔湿润了我的世界,我不得不惊叹,春天的古镇最不缺的就是诗意,一朵青苔也能有如此的生意。
等得久了,而雨却仍未见有停势,恰逢身侧摇过一只乌篷船内。
坐在船里才明白之前我听见的一切都太遥远了,如今仿佛栖于水面,才那么近地触摸到了小镇真实的灵魂,古朴凝重,不失一丝铅华,却借着春雨的降临,吟唱着一首飘渺悠远的歌。
那一刻,我感觉像是意识渐渐抽离身体,飘至雨中,瞧见春天的声线徜徉在深处的小巷与厚重的红木门中,飘荡在飞檐的风铃下,环绕在青石黑瓦上,穿梭在拱形的桥洞中……那是我听过的,最美的,安静的吟唱。
一直无法忘记那春天的江南小镇,我想也许我也不会忘记,因为那天它让我知道了什么才是灵魂的歌唱,而我,亦学会了如何去用灵魂,倾听。
5 、春天,遂想起……
高一(16) 黄欣怡
春天,我想起那年你的笑容。
那年的你是青葱年少的泥土样的少女,春天刚睡醒的风牵起你沾着泥土的裤角,你站在春天刚解冻的阳光下微笑,一如麦田的青涩。
春天,遂想起你。想起那年夏天我在吐着冷气的商场门口接过那张宣传单并如命中注定的那样遇见你的笑容,他们说,你就是这样笑着的,在春天的草长莺飞里,你会和小伙伴们在阳光下笑着追逐打闹,会在田间折下青嫩的草根,会吹散一朵蒲公英的梦让它们倏然四散分离。可是这样的笑容就要消逝不见,因为你见到人人都背着崭新的书包走进课堂,而你脚下是不变的黄土和尘埃。
宣传单上印着小小的字,都放大出你们无尽的悲哀。你们想在春天的早晨站在操场上看野花悄悄生长,想听粉笔与黑板的私语,想亲吻课桌上的细尘。可你们付担得起的,惟有脚下的土地。宣传单上的你永远停留在春天里,可我相信我见到了你正经历着一个怎样的寒冬:再没有春天的这片土地上,你的笑容将化为往昔的记忆。
春天,遂想起你,远山里的失学女孩。现在的你,也应感到春天送来的风了吧?正如你我的心,在春天里被连在一起。我想到在收到你的回信的一刹那的欣喜,你说谢谢我的帮助,而我也想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感受到远山里的春天。在信封中透出的微光里我嗅到了山风的微笑。
春天,想起你的家乡里无数与你命运相似的女孩,想起重山阻隔外对于知识的渴望,对命运的呼唤。想起那么多的春风不度的角落里,杨柳绿了,桃花开了,而你们依然等不到春天。
春天,想起你的教室前绵延的绿草;
春天,想起风拂过时吹开的野花;
春天,想起你黑板前簌簌飘落的尘埃;
春天,想起你笑容里的草长莺飞;
春天,遂想起那一年,穿着文化衫戴着棒球帽的青年志愿者真挚的脸,他们句句击中人心的话语,在阳光下化作汗水流下脸颊。
也想起宣传单上的字,经年之后依旧闪着春天的光:
远山的呼唤——贫困山区失学儿童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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