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理想,谈的人很多。虽然 有破碎的虚空,却总能给人带来一丝希望一丝期待。鲁迅先生曾说过:希望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正如地上的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然而人生在世,总要选一 条自己该走的路,无论是对或错,都不能没有路,这也正如希望,未必如大家所愿,但的确关乎自己的人生,我以为这存在的希望其实便是理想。 童年的理想:只是一次智力考试,无关理想本身 在我小的时候,大人们常摸着我的头亲切地问我比如长大以后要做什么之类的问题,那时的我总是挺起胸膛大声说,长大以后要当一名科学家或当一名光荣的人民解放军,之后大人们便高兴地夸我有志气。 老实说,那时的我并不确切地了解科学家或解放军究竟是怎样的一种职业,只是幼小的心灵里明白,一个想当科学家的孩子必定是个好孩子--书上不都是这样说 的。大人们也不明白,和一个世事不通的孩子讨论长远的志向是多么的不切实际。我不知道别的孩子是否和我一样,然而在我,严格说,少时是没有什么远大理想 的,如果说有,大约也只是简单到--只要爸爸妈妈喜欢、老师喜欢就行了。 当我渐渐长大,我终于明白,科学家原不是那么好当的,大人们似乎 也不曾放在心上。童年的影子渐渐淡去,那些崇高得近乎可笑的理想被我放置在抽屉里。然而严格说,那些算不得我童年的真正理想,我原没有当科学家的野心,无 非是众多小孩在孩提时都必须面临的一次智力考试,无关理想本身,真正的理想是以后才有的事。 少年的理想:真正属于自己,那是生命的全部 我想,无论是伟人也好凡人也 罢,理想大约都是建立在兴趣之上的。有一段时间,我发疯似的迷上了绘画,我几乎用父母给的所有零花钱都买了和绘画有关的东西,每天我都花上大部分的时间来 练习绘画。我老早就知道达·芬奇画蛋的故事,于是我也学着把一只鸡蛋放在桌上,进行锲而不舍的描摹。我梦想着有一天能和达·芬奇一样,成为伟大的画家,我 的作品也能作为稀世珍品被人们收藏。终于有一天,我将我画得最满意的一只"蛋"拿去参加县里的少年儿童绘画比赛,我梦想我会和达·芬奇一样因为一只鸡蛋而 成功。 然而在大赛揭晓那天,我在县文化馆那一幅幅展出的作品中寻了一上午,也没有找到我那只心爱的"蛋"。我彻底地失望了!于是我怀疑起评委是否公正,我怀疑达·芬奇是否真因为画一只蛋而成为一位名画家,最终我怀疑自己是否有绘画的天赋。 于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理想就这样破灭了,如今想来不免觉得有些可笑,然而,在那时简直就是我生命的全部。当然,我现在知道达·芬奇不是仅靠画一只蛋成功的,而这是我少年时代所不理解的。 青年的理想:做得最长,是真正为之奋斗过的 高中时,我又开始着梦想成为 一个作家,这个梦大概是做得最长的。那时候,在班上,我的作文常常是被当作范文来朗读的,正是基于这种可怜的虚荣吧,我便开始了对作家之梦的长长追逐。然 而文章是写了很多,作家终是没有做成。有一次,我从一位大作家的一篇文章中看到"一个作家是要固守清贫和甘于寂寞的",我叹息,我已经够清贫和寂寞的了, 何以我仍未能成"家"。我想,也许光有寂寞和苦干是远远不够的,也许还要有很丰富的生活阅历才行,我还年轻,阅历不够在所难免,因此倒可聊以自慰一番。但 一些年龄很小的作家(他们大致也不会有什么太多的阅历吧)却已卓然成"家"了,真是叫人汗颜呀!于是我又想,要成为作家,也许还需要天赋、运气或者别的什 么。 人是天生爱做梦的 现在我已参加工作多年了,每 天做着繁复的事。有一阵子,正是下海蔚然成风,许多同龄人都扬帆远征,而我依然固守一方"清贫",倒真有些众人皆热闹惟我独寂寞的味道。偶然才恍恍惚惚想 起,我以前似乎也曾有过想做大企业和大集团老板的理想。我想我的骨子里也是极想发财的,无非是觉得想成为百万富翁是何其渺茫,故不敢表露于形。某日,和友 夜游于繁华的街市,望着高楼大厦,如水车流,不禁百感交集,突然忍不住大呼:"我要发财!我要发财!"引得路人皆侧目以视,朋友亦目瞪口呆。他们只怕是以 为我疯了! 然而,喊出的不过是我心底一个遥遥无期的愿望,生活依然不曾有过些许改变。在我的生活中,依然是不断地有理想的破灭,也不断地 有新的理想产生。从小到大,我不知道自己做过多少梦,理想有甜蜜的也有苦涩的(多半初时甜蜜,之后却苦不堪言)、理想有深刻的也有浮浅的、理想有公开的也 有秘密的,理想有长远的也有短暂的,理想有为之奋斗过的,也有只如过眼云烟的。有部电视剧名叫《女人天生爱做梦》,我想男人也是天生爱做梦的,活在世上的 人大都会做梦,不做梦的是少之又少,只怕没有! 虽然,日子一天一天这样过,但我仍以我还能有梦而感到欣慰,因为那至少让我觉得人生还有目标和希望,尽管有些理想太遥远,甚至给自己带来痛苦。 我想,假如有一天,我什么梦都没有了,那才真叫残忍和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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