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界限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夜空下一片白茫茫这是岛村第二次来到这白色的世界,同时,这也是我的灵魂在岛村的牵引下第一次穿过界限长长的隧道,来到另一个过度。真实而又虚幻,烂漫又有凄美。
当那清澈得近乎悲戚的优美的声音响起,我的心也随着岛村的心开始颤动。她的一举一动,与站长先生的对话,照顾病人的姿态,就连那面窗上映着黄昏景致的妖艳而美丽的眼睛,我们都看在眼里。
我以为,《雪国》的故事是从叶子开始,因为她的音,她的眼
可是,在岛村即将下车的那一刻,我仍然疑惑不解,他为何选择在年终岁末,来到这寒冷的地方。是雪国的洁白写下的诗意,还是百无聊赖的消遣?直到另一个女子出现,我才有些缓过神来,岛村之所以奔赴这一场旅行,是因为一年前结下的素缘。
是驹子。一个从东京来,却因岁月所迫而沦为艺妓的女子。
岛村爱她么?不,至少我看不出来。这苍茫雪国的过客,注定短暂相遇,长久分离。他有家有室,且太过冷静清醒。从开始到终结,我发现他心里总说着女子的美丽,女子的洁净,因此,我怀着期待的眼神想从中读出一个爱字,可是,至始至终都不曾出现。
我开始同情驹子。命途多舛,身世凄凉;风月场上,忍尽不幸,痛苦难当。她那么努力地活着,以为写日记、阅读、练三弦琴就可以通往美好的未来,可这只是一场梦,一场天真的梦。仿佛一切都验证了岛村的话完全是一种徒劳,连同爱情一起。
我不敢相信作为西方舞蹈的研究者,从没有看过别人跳舞。而岛村就恰恰如此。
或许岛村的感情同他的工作一样。驹子是舞蹈家栩栩如生的肉体,而叶子则是自己空想出来的舞蹈幻影。一虚一实,一热烈一静美。
当叶子在岛村第三次来雪国后即将离去时坠身于火海之中,驹子含着着泪抱着叶子,仿佛抱着自己的牺牲和罪孽。
那一刻,我分不清到底哪个是驹子,哪个是叶子。
或许她们本身就是一个人。
叶子是驹子的化身,是作者对驹子这类人心生怜悯,而幻化出如雪花般洁白的美好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