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末,我十分无聊。当时钟指向下午两点。我匆匆整理行装,往楼下跑去。
楼梯口,着装单薄的我被一双深邃的眼神久久凝视。”再穿一件吧,过几天有冷空气,动辄就麻烦了。”我置若罔闻,没有一丝搭理的意向,身形矫健地从她身边掠过。探了探头,瞧了瞧屋外。天湛蓝得像一块熠熠发光的蓝宝石,洗净得像过滤了一切杂质,连浮动的云絮也不易找寻。一转身,母亲一脸的踌躇,皱着眉头。“吗,时间不早了。我走了。我的是自己能解决,不用你管啦。”一边提起行李箱就直往外走。
对于我们这个交通不便的“小山村”,等那“百年难得一来的公交车”,是对耐心的一项残酷考验。低着头,手里把玩着手机,杵在哪,一动不动。倏忽,衣襟像一个舞者翩翩而起。耳畔窸窣作响,随声望去,身旁两株行道树开始窃窃私语。正细听着呢你,不知怎的,它们没了默契,看是吵嚷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它们便转换为互相叫嚣,甚至大打出手了。衣襟也迈大了舞步,飚狂乱舞。寒风见缝插针直乱窜。我赶紧自觉将脖子往宽带的校服中缩了缩!
灰暗的天只往地面压下来,我将整个脑袋只往哪可怜的衣领了埋。四处转了转,没一个认识的,两脚直跺。
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形被大风直推着往这方向涌来。狂风撩起长衫与长发,使得原先瘦弱的身形顿时鼓了起来,胀胀的,恍若漂浮在风海中,随浪起伏的一瓢葫芦。潮水一阵阵涨起,好一会儿,才将其涌到岸边。渐渐地,淡紫色长衫、凌乱的长发、瓜子脸型,越来越熟识。我一动不动杵在原地。
她直往我身上把衣服裹,我像极了不会穿衣的幼孩,一如小时的木讷。我不敢正视母亲那份愁容与紧张,只用余光瞥了瞥。她嘴唇动了动,但终究没能说出一句话。母亲,沉默着。我,也不吭一声,只感肩膀颤了颤。
车来了!我看了看母亲,想说点什么,但始终张不开嘴。她赶忙催促我:“快上车吧!尽早到校!不要瞎晃!记得要吃饭,别饿着自己!”我点点头,上了车,拣最后排的座位坐定。
车缓缓启动。我转身望瞭望依旧站在原地送行的瘦小身形,从窗外撒进的点点昏黄,母亲亲的白发上闪烁跳动,似是在表演着哀伤,演绎着悲凉。窗外的枯叶和着秋风的韵律,迎着夕阳的余晖缓缓落下。我不禁悲从中来。仿佛双听见耳畔母亲的叮咛,又看见母亲健朗的身躯,如峰如洋,给我坚实的依靠与包容。转身看向眼前如风中残烛的父亲,酸涩和怀念涌来,珍惜萦绕心头。
母爱就像暖阳,这份阳光很温婉,不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