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一直生活在农村,现在已五十多岁但她并不服老,依然种着庄稼修着菜园。一生没有太多的爱好,到老了陪着她过日子的只是田地与几间房子。
每当夜深人静或独处时,那种不需酝酿、不需前奏的想念油然而生,我的母亲你辛苦了!每次母亲到我这来,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因为她不想耽误我的工作,所以这些年见面的时间少了,一见面那种话不知从何而说起的感觉多了。我知道要多陪陪她,可每次和他说及此类话题时,她总是摇头推辞,反而要我“好好工作,把学生教好,咱家以后要靠你了。我很好,你给我的钱,还有呢。”这是她对我的期望和委婉的搪塞。
在我的印象里,她总是那副装扮,不太整齐的长发,有些缩短的外衣。和人说话时那爽朗的笑,与干活时那麻利地脚板。
我的母亲她是一个苦命的人。
年轻那会儿没日没夜的干活,田里她是一把好手,家里还要操持家务,可苦了她。每年一到二三月青黄不接时,家里的吃饭就成了问题,真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我记得那会妈妈总会盐一大缸咸菜,中午饭前那会是我最饿的时候,我总会悄悄地揭开缸盖子抓一把咸菜塞在嘴里,然后跑到没人的地方慢慢地嚼。有时实在不想吃这东西,可家里除了这之外并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了。
后来我们刚长大。本来母亲可以享享福了,可父亲却走了,这对她打击很大。父亲走的那几天,她不吃也不喝天天躺在床上。后来我外婆和我姨她们来我家住了一段日子,她才慢慢下床。那些日子是最难煎熬的,食不甘味、彻夜难眠,多少个夜晚他的枕头旁都被泪水浸湿。反过来还要劝慰我们,“你父亲去了,他不管我们了。我们还要生活,咱们都好好的”每回这话音刚落,他的喉咙就哽咽住了。我明白母亲在强颜欢笑,我也明白这话的份量。父亲走后的好几年,三十团年都没过成,说好了不许提,可吃着吃着,眼泪水啪啪直掉。上坟更不用说,母亲总在坟上打滚,哭的死去活来,我也没有去劝,但每次都是我背着回去。
前两年,我出远门打工,母亲那不忍离别但有无可奈何的样子。更是让我多少个夜晚纠结。我是一个木讷的人,往往人前的感情人后才知,于是我跟母亲通上了电话,我明白说话时不要让母亲听出在外地的不适。强作镇静地喊了一声“母亲”,眼泪不听话的顺着脸颊大颗大颗的滴在地上,我极力掩饰着调整着自己的声音。电话那头的母亲见我半天没有动静,就一遍一遍地喊我名字,我听出了母亲的着急,便不自觉地点头嘴里憋着一个字“嗯”,母亲问我到了,路上好吧?一个人在外面别急,干什么慢点。我终于忍不住了,哭了出来,也许是第一次出远门,也许是太孤单,也许是母亲的牵挂。母亲听出了我的哭声,又喊起了我的名字,接着,电话里传来了母亲一抽一抽的哭泣声。我们都停止了说话,过了一会儿,母亲的声音变正常了,说道:“你要好好的在外头干,不要让人家笑话,吃饱穿暖,不要亏待了自己。我在家里很好,不要牵挂。”
现在,我回了家乡。想把母亲接过来跟我住,好好让我孝敬孝敬她老人家。可母亲总是推三阻四说:“现在我还能干,等过两年干不动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