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6点就醒来,生物钟在即将开学前的最后一个周末早晨自己恢复了正常。
我躺在床上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上的玻璃吊灯,里面隐约有我的模样,只不过我的脸在棱角分明的玻璃片里变得有些扭曲。冬末的阳光从窗纱里漫进来,慵懒的,就像此刻依然疲倦的我。
后天要开学了。想到这里,我条件反射地开始穿衣服,速度很快。我经常和朋友说自己是宇宙第四,比逃逸速度更胜一筹。他们听完后就咯咯地笑,亲切又可爱——马上又要看见这些笑脸了,我一边套袜子一边想,开学还是幸福的。
洗梳完毕后我开始找早餐。打开冰箱时看见摆在上面的6岁的照片,那时的表情如此天真,无忧无虑。
尽管冷藏可以保持白脱和火腿的新鲜,但我的童年却永远停在了那里。我咬了一口三明治,笑了笑,然后关上门。
咀嚼面包的时候我通常喜欢听电台节目和回忆过去,所以我喝了一口咖啡后开始回想这个假期带给我的一切。我记起和蔼的数学老师在第一天补课时笑着说其实高三是没有寒假的,可我还是固执地玩着。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看大本大本的书;只吃两顿饭,因为起来的晚;依然会上网,去一个熟悉的地方浏览所有给予我的鼓励和祝福;总在23点以后做作业,那时的精力很旺盛……我的生活就像这么一只小小的白铁钟,滴嗒嘀嗒地向前行走,有条不紊,而高中时代最后一个假期的意义在时间的流逝中变得苍白起来,分秒行走的指针正如橡皮一样擦拭着我跳跃行进的短短21天时光。
想起前些天和几个已经上了大学的朋友在星吧克里聊天,他们问我这些日子过得怎样,我笑着说还好——在我笑的时候有一种很沉的感觉在不断扩散,随即变成隐隐的抽痛,可是一点也看不出来。朋友对我说,高三其实只是高三,不要让压力成为压力。我说你又开始装深沉了,他拍拍我的肩,说别紧张,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也笑了。
想到这里,我把最后一片吐司塞进嘴,拍了拍手,然后随意抽出一本画册。我看见上面醒目地印刷着彼得·潘的笑颜,那个永远不会长大的承诺,仿佛我单纯明亮的双眼。
还有三个月。我合上报纸。起身出门。
相信在充满希望的第二个拐角处你会遇见我。我陪你一起走。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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