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山芋
星期天,我来到外婆家,“帮忙”——挖山芋。
我坐在专车——板车上,悠哉悠哉。外婆在前面两手握柄,拉着我。在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上,一路颠簸。瞧,芝麻成熟了,一串串像小姑娘的麻花辫。成熟的黄豆,枝干凑在一起,好像在窃窃私语。菜地里的莴苣,绿油油,放眼望去,根根竖立,像坚定的士兵,昂首挺胸。大青菜,像白菜一般,里三层外三层紧紧地裹着。一棵挨着一棵。萝卜的叶子扭成一团,耷拉在地上。地底下呢,泥土很硬,萝卜拼命钻,地都被拱高了。路旁的野菊花,香了田间羊肠小路。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幽香。
呀,外公在挖山芋了!我急忙跳下板车,奔向外公。他两手握住把柄,往地上用力一本(音ben),整块泥土翻了个身。啊,一个大山芋!外公一耙下去,哎,坏了!山芋被耙出一个大洞,好可怜哪!看到这幅情景,站在旁边的我,等不及了,一把抢过铁耙。“我来,我来!”我把铁耙翘得老高老高,看准了,左手往下一使劲。嘭!哈哈,一个“汤婆子”。我这下可小心翼翼,轻轻地将泥土翻过来。“汤婆子”现身了。我丢掉铁耙,两手夹住,左转转,右转转,最后用力一拽,完好无损的山芋,出土了!我挖山芋的性趣一下子随之大增。外公说:“好了好了,算你激滚,还是我来吧!”外婆在一边叽里呱啦地评价着:“还是杨兆熠,耙得好!外公没有郊野!”“我还要再来一次,好不好?”我撒着娇。外公被我缠得无可奈何,又把铁耙递给了我。我加大马力,加快速度,突然一耙下去,竟然怎么也拔不出来。外公在一边怪笑着,“啊哈,一个大山芋被你本坏了喽!”我捡起那惨兮兮的大山芋,垂头丧气地将铁耙还给了外公。
我只好站在旁边捡山芋。“外公,都是歪瓜咧嘴!”有时,外公一耙下去,全耙碎了。一个个山芋都像张开了嘴似的,没有一个是好的了。有时,外公一用力,没瞄准,有点偏差,挖出来就去了层皮,削掉小半块。有时用力过猛,耙钉直接插入山芋中。有时,眼花手失控,明明想要往西,结果铁耙往东了,白费劲,一无所获。哎,不是零汤蛋——耙坏一窝,就是八九十分——蹭掉点皮。外公家的山芋总之没有一个是一百分——完好无损的。“外婆,我把捡到的山芋,扔给你,你接住,放在板车里。”我和外婆也不闲着,干起了活。我弯腰捡起一个,“嘿”。甩向外婆。外婆左挪挪,右挪挪,身子往前一扑,伸手接住了,转身放在板车里。回过头来,又准备接我的球。我又挑了个小山芋,想来个恶作剧。假装往右边一扔,外婆以为是真,赶忙往左边移了移。我立即往左边一甩,山芋朝她右侧飞去。嘭的一声,我哈哈大笑。外婆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也咧着嘴笑了。
“回去喽!”外公拉着板车,外婆在后面使劲地推着,我坐在山芋堆上,给他们加油!
秋天的夕阳,洒在外婆、外公和我脸上,把脸都照得红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