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多变的诗风,宛如多情的你。也是柔情似水,佳期如梦;也是心向沙场,壮志难酬;也许是自作自引饮,闲步晚亭。
你从诗词中走来,我亦从诗词中读懂了你——陆游。
侠骨柔情,沈园情深。
陆游与唐婉的爱情故事可谓脍炙人口,两首《钗头凤》见证二人曲折但亘古不变的佳话。“东风恶,欢情薄”,相见,却无法相认,相思,却无法相守。追忆往昔,感叹如今的无奈与离愁。“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俏透”,是唐婉多年未见,被迫离开的伤感与惆怅。一双璧人却被这支钗头凤分隔两地,不久之后,又因为心中怅恨,阴阳两隔,悲哉,悲哉!
两阙皆吟尽,双人已不在。沈园的粉壁上,有陆游题的一段情,有唐婉回的一片意。等到陆游八十四岁时,再次回望佳人,不禁泪流满面,“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我想,我读懂了你。此时的你,那个心如刀割,怀揣着痛苦与挣扎,怀念与爱恋的陆游,那个侠骨柔情,不忘沈园真情诚意的陆游。
金戈铁马,壮志难酬。
陆游生于离乱,死于干戈。他的爱国之心如烈火般炽热,他的仕途也像爱情般坎坷。科举考试时,因比秦桧的孙子名次高而被除名,直到秦桧死后才被起用。作官后又因主张抗金,被主和派排挤,屡次罢官回乡,可这并不妨碍他对国家的赤诚之心。
他藏曾在贬官时,写下《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虽然年迈体弱,力不从心,却仍心念边疆,忧国忧民。“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风雨是他心中宏大的理想,被主和派打压的心痛之声,是将士在沙场上举手投降,任凭宰割成血肉之泥。只有在梦里,马蹄才足以震撼天地,士气才足以冲垮堤坝。刀光剑影,枪林箭雨,才能诠释陆游梦寐以求的戎马一生。
我想,我读懂了你。你的心声,渴望杀敌千里,收复万丈失地的雄心壮志,但一切却化为泡影,灰飞烟灭的心发出滴血之声。你一颗爱国心,一段忠义情,让后人铭记,让历史刻上你的名字。
闲云野鹤,赤心不灭。
最后的贬官,让你对朝廷失望了。腐朽懦弱的统治者,摇摇欲坠的宋王朝,宛如垂暮的痴呆老人,认不清自己是谁,更不知他人在哪。你回乡,不为逃国难,只为洗国耻,只为不亲眼看着几万生命就这样消逝而无能为力。就这样在金人鄙薄的脚下挣扎,被奴役,被践踏。你不愿看了,也不忍看了。
晚年,世人皆以为你已释然,过上了闲适而安然的生活,写着“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喝着埋在土里十多年的酒,但试问,谁又知道,你是人老了,心碎了,梦散了。
我懂你,懂你耿耿于怀,收复失地的意义,那是你终其一生对家国的痴恋,对故土的坚守,对故人的缅怀。我懂你,晚年对今金人,对昏君痛恨入骨的心境。同那岳飞一般“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壮志豪情。你的每一字,每一句都透露出爱国情怀,抗争精神,抒发着收复失地,统一全国的愿望,流露出。对这苍凉人生的感叹。
文已至此,耳边萦绕一串低沉的吟诗声:“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这是陆游的绝笔,也是陆游揭去晚年安乐的面纱,吐露心声的诗。
我从你的诗中,似乎读懂了你,吟尽诗词的你却摆手轻笑,在诗韵中往回走,往深去。再赏一次佳人才情,再看一会红尘漫漫,在荡一生金戈铁马。
而我,跟在你的身后,揣度着,读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