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站在窗前,听着小雨拍打在窗上的声音,心中竟无端生出几分女儿家独有的多愁善感。在路旁,有一个人负手站立在灯下,也不避雨,就那样定定的站着,硬是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出了几分落寞,许是他与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大为不同,我开始将目光转移在了他的身上,他似乎感应到了,突然抬起眼,望向我所在的楼。我心中一窒,因为他拥有一双与你相似的眼睛。我十分想念你,想念到看到这双和你相似的眼睛,我就想起了你。
初见你的时候,你也和他一样,负手站立只不过是背对着我,站在窗前,你回头,见到了年幼的我,我也见到了一双清澈的眼睛,你和蔼的对我笑,我依旧看着你那双因为笑而弯起的眼睛,直到母亲离开,也没有在意。你牵过我的手,将我领到一群穿着洁白道服的哥哥姐姐面前,我才回神,望向母亲曾坐着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我开始惊慌,开始凭借着年龄的优势坐在你面前放声大哭,你有些不知所措,蹲下来,爱怜的抚摸着我的头发,我就在你掌心的温暖,落在我的头发上时止住了哭声,我泪眼朦胧的看着你,依稀还记得你叹了一口气时,眼中出现的如释重负。
那以后,我变成了跆拳道班的一员,你教会了我许多,我在你骄傲的目光中总是坚定地认为我是你旗下弟子中你最疼爱的一人,事实也确实如此,在跆拳道班中作为老小的我,总是会在师兄师姐的羡慕嫉妒恨下,看着你买的水果糖和一系列零食统统落入我的肚中。
那时年幼的我,真的很幸福,你会在我打比赛使用你坚定的目光为我加油,在我不小心受伤时,用你轻柔的目光对我的无声安慰,高尔基在描写列夫托尔斯泰时说:托尔斯泰这对眼睛里有一百只眼珠。
现在的我回忆起曾经你的眼睛时,觉得这句活对你再也贴切不过。
但后来,你的眼睛好像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清澈,变成了让人心惊的浑浊。你是从几何时开始变的?是从你以前经常带我们出去锻炼身体,开拓视野到只在教室中一昧练着比赛动作时吗?是从你以前从不提学费到如果不交学费那就不用来了的时候吗?还是你从当初什么都不知道的毛头小子到一个精通世故却让人不喜的大人呢?
说到底好像是时光改变了我们最初的模样,你对于我来说,也成为了我生命中最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