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一个平凡但绝不普通的人。
记得我小时候很贪玩,总是挨到天黑以后才回家,一进家门,就见母亲坐在板凳上,织着毛衣。
“回来了。”母亲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她放下手中的活计,“今天都学到了什么?”“今天生物课上我学会了植物是怎样传授花粉的。”我笑着对母亲说道。母亲听了微笑着问我:“你还记得你小时候问我的话吗?”“我小时候问了您什么吗?”我顿了顿说。母亲稍有些诧异开口道:“是么,你都忘了吗?”哦!母亲你总是把我的每件事都记得那么清楚。“你小时候问我说你是从哪儿来的?”母亲的眸中闪烁着流彩,“我说你是我种的小树,今天浇浇水,明天晒晒太阳,结出来的……”“是么,那后来呢?”我注视着母亲。“后来么,我就教了你那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你真的不记得了么?”
是的,我真的不记得那些了,我也想不到儿时我在母亲怀里撒娇嬉闹的场景。但我记得你对我的爱是我一生拥有的资本。
母亲爱我,但绝不会是溺爱。
记得有次我抄了同学的作业,母亲晓得后将我狠狠打了一顿,但是当她看到我背上那些青紫的痕迹时,她哭了,哭得那么悲伤。这时,我终于理解到了“爱之深,责之切”的含义,也知道,我是母亲的骄傲,更是母亲一生的软肋。自此,我再也没有抄过同学的作业。
长大了,我要去到离家更远的县城读书,我走了,离开了家。但我懂得,我这一走,母亲的心也随着我走了。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夜晚,当我打电话告知母亲元旦不能回来时,电话那头沉寂了好一会儿,母亲弱弱的声音传来:“是吗……两个星期不见……想你了呢。”我不知怎的,感觉眼眶有些发热,我匆匆地收拾了行李,风尘仆仆地上了火车。途中,母亲弱弱的声音萦绕在心头盘旋。
到家时,我一进门,首先映入眼中的是那盆梅花,红得艳目,具有旺盛的生命力。取而代之的是母亲那幅苍白的容颜,病怏怏地躺在床边,手无力地垂在床沿边,旁边是输液的管子,针头扎在那瘦弱的手背上,我觉得更加揪心了。像是感应到了我的存在,这时母亲睁开了眼,对我招招手,我立刻扑过去,“孩子,路上累吗?”母亲软软地问了问我,用手拨了拨我额头上的短发,眼中是一潭深邃的温柔。我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使劲地摇了摇头。母亲一把把我抱在怀里,我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我回抱着母亲,我能感到母亲的双臂是那么有力,那么使人安心。
团聚的时光总是短暂,我又要踏上离家的火车。母亲硬是要把我送到火车站,一路上,我们都沉默寡言,到站时,母亲终于对我说了一句:“去吧,孩子,到那边打电话报个平安!”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在脑子里。母亲对我挥挥手,微笑着看着我离去,火车渐行渐远,我在母亲眼中的身影也越来越小。我抬手拭了拭眼中的泪,母亲啊!这一别,不知何时能相见!
母亲,您是我软弱时的依靠,想哭时的信念,劳累时的港湾爱的港湾,让人眷念、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