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了,一切都那么安静,包括平时喧嚣的街道。
当人们在温暖的家里烤火看电视时,一位极瘦极瘦的老人,穿着单薄的衣服,手里推了个做棉花糖的机器,孤独地走在大街上。她头发遮住了大半边脸,佝偻着腰。
一个小女孩跑过去:“老板,一个棉花糖。”老人转了一下开关,车上在盆底的一个像圆漏斗的忽然飞快地转起来。接着她用一个小勺子,从小盒子里舀出一勺糖,一点一点往里面倒。她不像在倒糖,倒像在数糖。一粒粒从勺上滑落,最后留了十几粒,在倒回盒子,盖上。迅速地,她拿出一根竹签,待到盆子里飘出白丝时,一圈一圈地绕,同时发出很刺鼻的煤气味。小女孩付钱时,看到她的双手,长长的指甲内嵌满黑黑的泥土,手上的青筋像一条条蚯蚓爬满了她的手背。一股风吹来,吹开了她的头发,这时,小女孩看到了她的脸,那焦黄的脸,那历经沧桑的脸,似乎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呼啸而过的寒风,神色依旧那么平静。她接过钱,折好,小心翼翼的放在腰包里。整理好车上的东西,推上那辆破小车,迎着风走向远方。风使她的衣服紧贴着她的身体,那娇小,瘦骨如柴的身体更清晰了。那个小女孩,她望着手中的棉花糖,再看了看阴沉的天空,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用背影结束了这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心中一阵阵心酸,甚至有想哭的冲动。我总觉得这个世界还少些什么。那阵风,那阵随着他走向远方的风,似乎是除她推车之外,唯一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