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递给我一把老锄,说,去,给咱锄地去吧!我接过这凝结了两代人血汗的老锄,感到神圣而光荣,我把它举过头顶,这锄就是农民世代相传的火炬。
清早,细细的凉风中,抗上锄头,和村里的老少爷们儿一道去地里锄地。路上长辈给我唠叨了许多农业知识:玉米出几片叶子锄第一遍地,,几片叶子时,打药,几片叶子时拥土……我很谦虚的态度使长者越发滔滔不绝,可惜我只顾着偷听一位大姐唱歌,一句也没记住。
来到了地头照猫画虎得学着大人们的样儿,挥动锄头,嘿呦,嘿呦,一边哼着号子一边锄地。我生硬的动作引得老头子们呵呵的笑,扯着如同唱秦腔的嗓门,从那边地里喊:“瓜娃些!你是挖地呢!少给点劲,留上四分后劲——。”
慢慢的,我掌握了锄地的要领,其实主要是在举锄时用力,在落锄时顺着锄头下落轻巧的把锄向怀里一带,又轻松自在。此时,仿佛已不是人挥动锄,而变成锄带动人了。手随着锄的起落而起落,劲随着锄的起落而起落,心随着锄的起落而起落。感觉锄地就像绣花,偶尔玉米根底锄不上的小草,停锄弯腰拔下来,那简直就觉得像,挑出自己文章里的不当词语一样,像小时候在河里捡一个个漂亮的贝壳一样,令人欢欣鼓舞。
日头慢慢上来了,艳阳之下,我的干劲与热情随着气温的上升而上升。索性一脚踢掉鞋,赤足踩在又松又软又凉的黄土上,头顶着红日,你看我像不像开天辟地的盘古。滚烫的汗水是我,全身心激越的泪,用它浇灌我的禾苗,能长得不壮实吗?踏着节奏,嘿呦,嘿呦。
一步,两步,三步,步步有号子伴舞。魔神一样轻盈的手中的锄,是我最好的舞伴。又松又软又凉的黄土地,是我漫舞的舞台。明朗灿烂的太阳来做我的灯光。这可不就一应俱全了。我的锄和我,是最佳搭档,举手投足之间,也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
三步,两步,一步,步步接近终点。此时的我却有点意犹未尽。坐在地头的老槐树的绿荫下,饮几口清冽的古井水,品读着自己的作品,心里好激动。这种温柔的感觉,不好言传。这种温柔的感觉,我喜欢。
地里,排列整齐的禾苗,个顶个精神抖擞,仿佛是我的秦俑兵阵,威风八面。提锄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
“当午锄禾啰喂——嘿,嘿啰喂,抛洒汗水呦——喂,嘿呦嘿,苗苗知道我的累……”
同老少爷们儿一起扯着嗓子,吼一段秦韵的谣,全身心满足的骄傲中,我扛锄而归。
初三: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