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的母亲病重了,没有医生,没有救治,随着路旁垂落的杨柳一同安静地离开。为她殉葬的只有强子歇斯底里的呼呺与哭喊。从那时起,强子便有了一个"庸俗"的梦想——-改变整个穷苦的小山村。
他的梦想小得让人看不见,大得装满他整个胸膛。他把这个梦种在心里,他开始幸勤的劳作,耕犁山间的每一寸土地,太阳把它的皮肤晒得油黑发亮,单薄的身躯开始强壮起来。通过努力,他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饲养了许多家禽,由于没有先进的技术和药品,强子面对流感无奈,就像午夜的暴风雨洗刷着他那萎靡而自私的心灵,他只得一次次失望。
又是一个下午,一场流感的洗礼,强子饲养的鸡、鸭、猪、狗没有一个存活的,他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强子彻底绝望了。太阳炽热的火焰嘲笑着他的失败,就连路边杨柳也搭拉着枝叶。他瘫坐在门槛上,低着头,露出他那粗壮有力的臂膀,他默默流泪,又默默抆泪。踉踉跄跄走进那既不遮风,也不蔽日的小屋中,模糊地而平静地看着屋里的一切,这是她和母亲相处了三十六个春秋的小屋,一股暖流涌上心田,如今母亲已经不在了,却还带着温暖的余晖。他看见了母亲,母亲朝他微笑,母亲的笑容还是那样好看,那样温柔,母亲对她说:“强子,不要害怕,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无所畏惧坚持走完,哪怕是天塌下来,也要像男子汉一样顶着。”
强子醒了,顿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他又开始劳作,又开始耕犁,心里还是装满自信。此时,太阳为他带来希望的光芒,路边杨柳为他托起高大挺直的身躯。与上次不同的是,他已有几根白发,他的腰也不再挺直,还好有一丝强壮支撑。经过一次次打击的强子,确实老了。老天爷不再跟强子开玩笑,强子的创业很成功。强子笑了,雪白的牙齿和苍老古黑的皮肤相衬,笑得那样难看,和他“庸俗”的梦想一样丑陋。
来到坟前祭拜母亲,强子还是落下了眼泪,任泪珠滑过结实的肌肤,在母亲坟前沉默。母亲不能睁眼看看新建的村子;母亲不能看看四通八达的公路;母亲更不能听见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为了母亲;强子有了梦想,在梦想荆棘的路上,强子走不下去的时候,母亲给他鼓励;梦想实现了,母亲却不能与他分享这成功的喜悦。
强子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就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庸俗”的梦想。
村子的红墙青瓦耸立了起来,强子的腰却塌了下去;村子的路四通八达,强子却在床上寸步难行;村子的人欢歌笑语,强子却只默默守着他的母亲……村子巨变了,可杨柳依然随风摇摆着枝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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