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的人也许并不伤心,是由于在这之前一切都太完美了,而当世界一下就翻脸时,他还沉浸在过往,在云开雾散之后,才终于看清。
——题记
相隔,却离现在三年了。在那段日子里,悲伤,迷茫就像决堤的洪水侵入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不可名状的恐惧感拂过心头,被一些费力压下去的情绪勾起……
初一,外婆检查出得了冠心病,晚期。我不得不搬去和刚从外省回来不久的陌生人一样的妈妈一起居住,仿佛是从一个世界离开,走向另一个世界。外婆的缘故,我没有情绪,一切都进行得很理想。偶尔还能和外婆见面聊天,再多的不适,在她们三言两语之中都可以变得淡然,然而时间是不会因为任何东西而放慢半步的,病魔也是。在外婆家住的一段时间,几乎每天放学回家都能听见外婆那因为日渐严重的因病而痛的发出的呻吟。
第一次开始体会到一种无能为力的揪心,无法逃避。我们这样的家庭是不可能支付外婆那昂贵的医药费的,她更不愿意我们这样做。只能加大药剂量,直到她费力咽下又吐出药片。每天外公都是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让她多吃一口饭。我最害怕的事情,是外婆因疼痛整夜的呻吟或者是半夜突然被她的呻吟声吵醒。然而,相比之下,我还是不愿搬回自己的家。其实与药剂量一同增长的还有妈妈的不知由来的吵骂,我们每一个微小的错误都成了妈妈吵骂的缘由。而且每次和爸爸通电话都是吵闹结束,每一次,妈妈爆发后,我和妹妹总是相互安慰,说着那句彼此都觉得好笑的话,“可能是妈妈更年期提前了”。然而,到最后我总是无法忍受,搬离了我的家。
很多事都是猝不及放的,在你正当为自己的生活得意洋洋的时候,他就在某个角落悄悄的酝酿着,然后在某一天开始,一点一点地扩散,最后,如同病魔一样把你拖进痛苦的海洋。
有天半夜,再一次被吵醒了,是外公叫我快起床请医生,我跑过了以往最害怕的小路,一路上我有着莫名的情绪,然而我无暇顾及,我只能一直跑一直跑,跑到那个可以挽救我最重要的人的生命的房子前。当敲开那个门时,那医生脸上的不耐烦,和那不慌不忙的动作,让我感受到那一丝丝的悲凉。尽管如此,我只想着只要能挽救我最重要的人的生命,那又如何。然而,病魔还是胜利了。我的蓝天,也一同被摧毁,然后不久的一天,我明白了妈妈的吵骂的缘由,原是爸爸的赌债。
伤心的人也许并不伤心,是由于在这之前一切都太过完美了,而当世界一下就翻脸的时候,他还沉浸在过往,在云开雾散之后,才终于看清。
我的世界里没有祈祷,在一个升学率本来就不高的中学离胡乱挣扎。周围的争吵没有停止,我选择了沉默,任凭妈妈刺痛心扉的话语迎面扑来,当着她的面我从来不会掉一滴眼泪。她不知道,我只会在外婆面前掉泪,看着他她像发怒的狮子最后失去了力气,独自哭泣,我选择在失眠的时候让泪水肆意。
下半年我选择了住校,在人群中,才发现此刻自己渺小的让人忽视。沉沦之后,抬头是一望无际的迷茫,住校不仅没能让我冷静,让我的情绪更加混乱。多少次,我对这生活做了乏力的抗拒,而最后我们只能慢慢的妥协,尽管带着血泪,尽管有着不甘。但也在这一次次的抗拒而又慢慢妥协中,我学会了沉默,在沉默中我发现自己就像那只井底的青蛙,体会着这绝对寂寞,从而让我明白了那摆脱不了的影子原本就是你的光,明白了村上春村说:人的一生应该走进荒野,体验一次绝对寂寞,从而发展我们能依靠绝对孤单的一人,自己;进而知晓自身所在的真实力量。所以在某个突兀的黑暗里我开始清醒,我若不让自己带些光辉,那我是否将被黑暗湮没。
其实,只要你足够乐观就能发现痛哭也是美丽的,欣赏她的美丽才有机会和幸福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