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的确很冷,冬天了嘛。
于是太阳公公懒床了,月亮婆婆勤奋了。
大早晨的,瞎折腾啥,这地球自转的也太快了,我还没睡够呢。还有睁着小眼出了门,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为什么古人伤秋而对冬天没感觉呢?你看你看,秃了的枝桠,灰的泛白的土地,还有呼呼的风。我要是诗人,就即兴来长它一句:啊!!!冬!你怎么那么冷!
冷是不妨碍月亮上班的。也不妨碍海月看月亮。
那是她的月亮,因为除了她没有别人看,昨个还挺好的,今儿咋就成了半拉了?嗷!!那只该死的狗吧我的月亮给啃了?!
海月指着迎面跑来的瘦不拉叽的黄狗吼:“说!是不是你!”黄狗以它惯有的流浪狗姿态鄙视了海月,眼一翻,尾巴一摇,十分傲慢地跑开了。
海月敲着自己的额头连连说失败。
海月继续前行,道边某栏杆上拴着一直雪白的小京巴。“宝贝儿,是你吃了我的月亮吗?”
小京巴甩甩漂亮的毛,可怜楚楚地与海月对视。一秒,两秒,……气氛好像变的很暧昧,小京巴娇娇的呜呜哼着。海月伸出手,想去摸摸它的头。一秒,两秒,……暴风雨前的宁静。“汪汪,汪汪汪汪……”小京巴猛地变脸叫开,好像在喊非礼。“狗——啊————”海月花容失色,一下跃起跑开。小京巴仍不示弱地在后面叫着。
“哥们,您是猫啊狗啊。”我们的小海月好像又发现了新目标。
翘着漂亮耳朵的小宠物狗可不怎么胆大,见了海月就跑。
“站住!!!”海月杀猪般叫着,“你畏罪潜逃!”
海月停下,呼出一口白雾,突然感觉自己很白痴。
她抬头看看月亮,剩下的那半拉似乎在笑,哦怪不得只剩下半拉,原来下巴笑掉了。
好饿。明明刚吃过早饭。
海月若有所思地看着月亮,不由得舔了舔嘴唇,吧唧吧唧嘴,咽了咽吐沫。
月亮停止了笑,开始有些担心,它害怕海月吃掉它,于是天亮了一点,月亮暗了一点。
路两边的花坛里,花王喊了声“一,二,三!”所有的花全凋了。海月捡起月季花瓣,十分惋惜,今年忘记给姐姐拿去做标本了。干燥打了卷的半片花瓣,就像她的半拉月亮。
起的太早啦,海月埋怨地看着月亮,幽幽叹了一口气。
她突然想起了她的boy,似乎,大概,也许这个时候,他还懒在被窝里。
不是说“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吗?
怎么都不出来看月亮!
唉,起的太早了,而且也不是海边。
于是,海月转身,往回走,轻轻的,静静的。
月亮看起来很软啊,像玉米软糖。
到家了,海月却发现门被锁上了,她使劲用两只手扒开门,无奈力气太小。怎么办?怎么办??
“砰!”门突然开了,狠狠撞在海月头上,眼花缭乱,星光闪耀,我们可怜的小海月被撞晕了。
妈妈从屋里探出头来,看见门外摇摇晃晃七倒八歪的海月,二话不说抓起她的胳膊就往门了拽,然后狠狠扔到沙发上。
“你说你,啊,这么个冷天往外跑什么?啊?吃饱撑的没事干啊!你就不能让人省省心吗?都长这么大了还那么颓废!一点理想都没有!”
妈妈唠叨得口水四溅,海月把头埋进左胳膊里,左手护着自己的头。
理想?海月偷偷看了看那半拉月亮,好像昨天咬了一口的蛋黄。理想是什么呢?理想就是每天有蛋黄吃,吃的胖胖的,姐姐每天都把海月的胃塞的鼓鼓的,因为姐姐说海月胖了可爱,抱在怀里舒服。
虽然很想变苗条,但姐姐太暴力了,往嘴里硬塞的。
妈妈骂完了,海月慢吞吞地回到房间。坐在窗台上,她那半拉月亮还在,只是已经变的很白很白。
我的月亮怎么少了一口?谁吃了?一根筋的海月仍让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是渐渐地,却懒洋洋睡过去了。
那半拉月亮望着她,为她撒下最后一片清辉,然后隐去了。
月亮下去明天依旧爬上来,明天还会是半拉的。海月想着,打起了呼噜。
姐姐上学去了,临走时亲了她的额头。
海月用眼角送走姐姐,趴在姐姐的床上,看了看姐姐在床头的玩具熊剑剑,有些嫉妒地拍拍它的鼻子,然后一掌把它拍到了地上。尔后又十分怜惜地摸摸它的爪子,伏在它的胸口上十分依恋地睡去了。
那半拉月亮已经沉山了,新的一天又开始。
海月新的一天,属于猫咪海月慵懒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