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头还在阵阵作痛,连带眼睛也模糊不清,闭上眼,断续的记忆是几个损友拼命灌酒的场景,仿佛那些酒不要钱似的。天!我抱头呻吟,对他们来说真的是不要钱,因为是以安慰失恋的我为借口的聚会,所以那几个无良损友绝对不会付一个大钱。
破产一词在脑海里不住地盘旋,头痛更加猛烈,我几乎失声尖叫。这世上还有比我更悲惨的人吗?几个月前才失恋,这个月又要破产,后半个月可怎么办?
我边想边下意识地挪动,感受到身下柔软的同时,像是全身被卡车辗过般的巨痛袭来,让身体瞬间僵硬,连动一根手指都成为奢望。怎么搞的?明明是酒醉,怎么疼得好像言情小说里的失身,难不成我酒后乱性……
不会这么惨吧?我费劲地抬手摸上自己的身体,幸好衣服还在。轻舒口气,我慢慢睁开眼,准备来个眼见为实,这种事情还是检查清楚比较放心。
不看还好,一看我是彻底呆住了。印入眼帘的是一具小小的身体,很小很小,小到也许我应该忽略不记。可姑娘我明明已是双十年华,什么时候自己的身体变得这么小,竟然也没人通知我一声,太没有公德心了吧!
头又开始炸开般地痛,我使劲摇头力图清醒,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镂空雕花木床上,透过白色绣花纱帐可以看到屋中墙上浓墨色的山水画,案上雕功精细的玉制香炉,炉上烟雾飘飘,隐约能闻到一丝细细甜香。完全古色古香的建筑让我看得面皮一阵抽动,因为此刻的际遇实在像言情小说里的三流剧情。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一定是那帮损友想出的新式整人法。我在心里拼命安慰自己,可只要低头看到现在幼齿的身体,这种自我安慰的想法便化为泡影。什么整人方法可以把一个二十岁的女子变成幼童,我自问,结果是――无语问苍天。
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酒醉后的梦境。我有些颤抖地闭上眼,希望能马上入睡,然后醒来看到仍在拼酒的损友们。可惜我这个无神论者显然对神仙忽视的时间太久,所以各路神仙决定好心而有实效地提醒我。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我本能地睁眼望去,看到的是一身在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甚至让我烂熟于胸的衣服――清朝宫女装。
怎么会这样?我痛苦地闭上眼,心里默念:是幻觉,绝对是幻觉。
可是“幻觉”本身坚决反对我的无视,耳边传来“幻觉”兴奋的声音:“格格,您终于醒啦!真是老天保佑,奴婢就说……”“幻觉”高兴地扑到我床前,叽里呱啦地一通念叨,我闭着眼忍耐,希望此“幻觉”能有身为“幻觉”的自觉。可惜我过高地估计了她,见她仍旧毫不停歇地持续叫喊,为了不让自己的耳朵再受荼毒,我无耐地睁开眼。
一张尚算秀丽的脸出现在眼前,我仔细地审视那张画着淡妆的脸以及她那一身百分百的清朝宫女装。见她还是没完没了地说着,我冲她嫣然一笑,既然山不来就我,那我来就山好了。
“啊!!”绝对惨绝人寰的尖叫,出自本小姐之口,传入“幻觉”之耳。然后,“咚”的一声,我的处女晕在这个很可能是清代的地方上演。
也许这回不用破产了,晕倒前我最后想:因为这里肯定不用人民币消费。
我无聊地躺在床上,窗外碧空如洗,午后明媚的阳光照入屋中,而我只能在承德避暑山庄的屋里发霉,理由是将养身体。
那日昏过去又醒来时,屋里竟站了一大帮人,太监、宫女,还有……父母,样样不缺,都是清一色清朝宫廷装扮。于是,我很认命地接受了自己穿越时空的事实。但心里还是郁卒得要死,就算老天决定让我中回大奖――回到古代,可难道不能再发发善心让我自己挑时间、地点,还有……我蹙眉看向自己的身体,二十岁的成熟女子借用七岁小女孩的身体,我欲哭无泪。
当时多亏平日看言情小说的家底,我选择了穿越时空的女主角大多会上演的手段――装失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大喊“不认识他们”,不让那些古人靠近,我成功把自己扮演成失去记忆的七岁小可怜,然后那对自称是我阿玛、额娘的夫妇也开始鼻涕眼泪满天飞,其余人等更是跟着抱头痛哭,哭到最后反是我这个发起人哭干了最后一滴泪,傻看着他们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