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以临风,风飘以吹衣;处乱之不惊,临威之不移。君子,是佩剑束冠,穿行于古今之中的掌灯之人,举灯而立,站成了一条精神,绵延万代,且看那古旧的灯盏,彰显着他应有的重量。
庄子为灯。他独树一帜,照亮一片乘物以游心的天空。在他烟波浩淼的天空之中,我们找到了一种心与天地的和谐。在天地不言其大美,四时不议其明法,万物不说成理的谦和中,我们找到了心与心交融的通道。庄子所谓的谬幽之言,无端崖之辞,真正为我们照亮了谦和之路。庄子为灯,谦和之灯。
司马迁为灯。他忍辱负重,坚持着自己的目标,他真正的做到了“外化而内不化”,这是他做人的目标,也是他的精神。中国式的死观,一者是屈原,二者便是他。一种不死。他内不化,因为坚持着自己的理想,他把生命的重心放在了一卷卷竹骨之上,让它们述说着自己的尊严与不甘。司马迁自称大屈,可他也是不屈。因为他的挫难,使得他能更自在的燃烧理想并义无反顾。司马迁为灯,坚定之灯。
屈原为灯。名家曾曰:“屈原是被撕碎了理想打破了希望”。确实,面对国破,山河依旧。士大夫的心痛之又痛,不做逃兵,不做遗臣,只好让这逝去的理想携着江浪带走自己,让自己凝固在时局之中,沉淀在江底的沙泥之下。于是,他高歌着,伤心欲绝。投江的那一刻,因血液的迸溅,他生命中的那盏灯被熊熊燃起,烧成一片天空。屈原为我们引亮了大义的基路。屈原为灯,大义之灯。
李煜为灯。他的古琴扬扬于西楼,他的罗带空持于双手,那是寂寞令人发狂的深院。樱桃落尽的凄凉,梧桐不解人情,恨、怨、悔,他的末生被三字所充斥着,殷红一片。不堪回首南国满城飞絮,只有今朝千里江山冷,后主的心怎能不碎。然,只因为这些恨与怨、悔与痛,才造就了这个文字的奇才,不然,他只能是那个酒恶拈花嗅的昏君。也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惨烈的痛与死,换取了平衡他一生名的平衡。他掌灯,掌一盏悔恨之灯。李煜为灯,悔恨之灯。
君子,是千年之中沉淀下来的一种色彩,他们身受种种,只为掌灯,为后人掌灯。是的,君子为灯,照亮了千路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