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一:《(十八)夜郎自大》500字
(十八)夜郎自大
【典故】
汉朝的时候,在西南方有个名叫夜郎的小国家,它虽然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可是国土很小,百姓也少,物产更是少得可怜。但是由于邻近地区以夜郎这个国家最大,从没离开过国家的夜郎国国王就以为自己统治的国家是全天下最大的国家。
有一天,夜郎国国王与部下巡视国境的时候,他指着前方问说:“这里哪个国家最大呀?”部下们为了迎合国王的心意,于是就说:“当然是夜郎国最大啰!”走着走着,国王又抬起头来、望着前方的高山问说:“天底下还有比这座山更高的山吗?”部下们回答说:“天底下没有比这座山更高的山了。”后来,他们来到河边,国王又问:“我认为这可是世界上最长的河川了。”部下们仍然异口同声回答说:“大王说得一点都没错。”从此以后,无知的国王就更相信夜郎是天底下最大的国家。
有一次,汉朝派使者来到夜郎,途中先经过夜郎的邻国滇国,滇王问使者:“汉朝和我的国家比起来哪个大?“使者一听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个小国家,竟然无知的自以为能与汉朝相比。却没想到后来使者到了夜郎国,骄傲又无知的国王因为不知道自己统治的国家只和汉朝的一个县差不多大,竟然不知天高地厚也问使者:?汉朝和我的国家哪个大?”
【释读】
“夜郎自大”比喻孤陋寡闻而又妄自尊大。
作文二:《“夜郎自大”新议》11000字
“夜郎自大”新议
曾超1
摘 要:“夜郎自大”作为中原正统观的产物,固然有“自大”的倾向,理应摈弃,但也有合理的内核,它体现了夜郎民族的自信和自豪,值得成分肯定。
关键词:夜郎 中原正统观 自信 自大
长期以来,“夜郎自大”一直被视为“妄自尊大”、“盲目尊大”的代名词,其实,“夜郎自大”只不过是中原正统观的产物,固然,一方面它体现了夜郎有“自大”的倾向,可另一方面,它则体现了夜郎民族的自信和自豪,而这正是值得充分肯定的精华之所在。
一、夜郎自大是中原正统观的产物
“夜郎自大”,典出司马迁的《史记》卷117《西南夷列传》。文云:“滇王与汉使者言曰:‘汉孰与我大? ’及夜郎侯亦然。以道不通故,各自以为一州主,不知汉广大。”其后《汉书》记载亦同。据此,夜郎和滇国均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即“汉孰与我大”。可就时间顺序而言,是先滇后夜郎。可见,“夜郎自大”实际当为“滇国自大”。但具有历史讽刺意味的是“夜郎自大”而非“滇国自大”。可无论是“夜郎自大”还是“滇国自大”,其实都是站在中原宗源观、正统观的立场在看待问题,都是中原正统观的产物。 我们知道古代中国是以华夏为宗源,中原为正宗,炎黄为人文始祖,这种观念深深地影响着中国古代的政治家、思想家等等,历史学家们也不例外。故司马迁在作《史记》时,总是站在中原正统观的立场去对待周边少数民族,用中原人的眼光和视野去看待周边少数民族的“奇风异俗”、文化和文明,用中原文化和文明的标尺对周边的少数民族及其社会、历史、文化、文明而加以记述。若站在周边少数民族的角度,又何来“夜郎自大”或“滇国自大”;若站在与中原同等的角度,又未尝不可反称“汉朝自大”;若从周边少数民族独立发展的视角来看,夜郎、滇国又何尝不能“自大”?
有人认为“中国文化的构造主要由八大版块构成,即中原京派文化、江浙海派文化、闽粤岭南文化,江汉楚文化、四川巴蜀文化、陕甘华夏古文化、东北三省为一体的关东文化、边疆各少数民族地区文化。”2中华民族自新石器时代以来,各族先民因为所处地理环境的差异,所利用生存资源的富余有别,从而,各个地域独立发展,文明独立造就,演变称为丰富多彩、灿烂多姿的地域文化。从南到北,岭南地区的石峡文化,长江一线的大溪文化、屈家岭文化、青龙泉文化、良渚文化、青莲岗文化、河姆渡文化,黄河流域的马家窑文化、齐家文化、仰韶文化、龙山文化、二里头文化、大汶口文化;北部沙漠地区的细石器文化,东北的红山文化等均是具有独到特色的地域性文化。这就充分说明文明生成之路、文化造就之路是独立发展演变的。
在先秦、秦汉时期,广大西南地区居住着诸多的少数民族,被统称为“西南夷”。西南夷,最早见于《史记》卷117《西南夷列传》。据该书记载,当时的西南夷主要有夜郎、靡莫、滇、邛都、巂、昆明、徙、笮都、冉駹、白马等。“巴蜀民或窃出商贾, 取其笮马、僰僮、牦牛, 以此巴蜀殷富”。西南夷很早就与巴蜀和中原地区有着密切而广泛的经济文化联系,并开辟了“西南丝绸之路”,这已经被现代学者的深入研究所证实。但是,当时西南夷与巴蜀和中原地区的联系更多地停留在民间交往的阶段, 而密切广泛的政治联系则始于秦灭六国, 特别是西汉王朝对西南夷的经略与开发之后。据此,在秦汉“大一统”形成和强化期,1作者简介:曾超〔1966--〕,男,重庆黔江人。中央民族大学博士。现为涪陵师范学院历史旅游文化学系主任、教授。主要从事地方文化研究。通讯地址:重庆市江东团结路35号 电话:023-72792128〔办〕,023-72251590〔宅〕,13709463039〔手机〕 E -mail :zengchao2605@sina.,本文为重庆三峡学院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西南少数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研究〔05XMZ042〕”和涪陵师范学院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乌江流域非物质文化遗产抢救与保护研究〔04XSH009〕”成果之一。
2覃光广等主编,《文化学辞典》,中央民族学院出版社,1988年,第88页
在西汉经略西南夷之时,广大西南夷尚未完全进入大一统的情况之下,夜郎、滇国又何尝不能“自大”?。正因如此,我们完全可以说,“夜郎自大”是中原正统观和一统观的产物。
二、夜郎自大是“自信”的表现
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这个民族无论是大是小,无论是先进是落后,也无论是古代民族或是现代民族,每个民族均有自己的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均对本民族的社会历史极为珍视,对自己民族的灿烂文化极为重视,因为这些文化是本民族先民自强不息,刚健有为,筚路蓝缕,披荆斩棘,开拓创新,与天斗,与地斗、与险山恶水斗,与虫蛇猛兽斗所结出的硕果,是该民族自立、自强的产物。若就夜郎文化的独立发展而言,“夜郎自大”是夜郎民族自信、自尊、自立、自强、自豪的表现。请看:
第一,夜郎在西南夷中地位最显赫。西南夷,最早见于《史记》卷117《西南夷列传》,继后《汉书》、《后汉书》、《华阳国志》等书均有专篇,而且内容更加充实。史载:“西南夷君长以什数,夜郎最大;其西靡莫之属以什数,滇最大;自滇以北君长以什数,邛都最大;??其外自桐师以东,北至楪榆,名曰嶲、昆明,地方可数千里。自嶲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徙、筰都最大;自筰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冉駹最大,??在蜀之西。自冉駹以东北,君长以什数,白马最大。”1《史记》、《汉书》、《后汉书》、《华阳国志》还提到了劳浸、僰、句町、漏卧、且兰、哀牢、濮、滇越、摩沙夷等。在整个西南诸夷群落之中,夜郎“最大”,排名最前,地位最高,影响最大,其它诸夷均难以望其项背,就连深具中原正统观的司马迁也不得不给与充分的肯定。
第二,夜郎疆域极为辽阔。在历史上,夜郎不仅是一个民族,而且也是一个国家。夜郎国在中国历史上究竟有多大? 《辞海》云:“夜郎,古族、国名。战国至汉时,主要在今贵州西部及北部,并包括云南东北,四川南部及广西北部部分地区。汉初与南越、巴、蜀有贸易关系。汉武帝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于其地置牂牁郡”2。胡绍华先生的《中国南方民族历史文化探索》认为夜郎的主要地域在郁江上游北盘江流域,其南与南粤〔越〕相接,即今贵州省黄平县以西至云南省东部和广西壮族自治区西部连接地带3。徐中舒则认为“古代夜郎疆域,东自黔中,西迄丽水,中间道途所经,鄨县就是它最适当的中心枢轴。汉武帝设郡之初,即以鄨为郡治,以控制夜郎全境”4。
按《前汉书·地理志》犍为郡条:“犍为郡:武帝建元六年开〔故夜郎国〕,领县十二。”建元六年即前135年,十二县是:武阳〔今四川彭山〕、南安〔今四川乐山〕、僰道〔今四川宜宾〕、江阳〔今四川沪州〕、牛鞞〔今四川简阳〕、资中〔今四川资阳〕、符县〔今四川合江〕、南广〔今云南盐津〕、朱提〔今云南昭通〕、〔左“存”右包尔〕邬〔今云南宣威〕、堂琅〔今云南巧家〕、汉阳〔今贵州威宁〕,这是夜郎国的基础地域。《华阳国志》卷3《蜀志》记:“犍为郡,孝武建元六年置。时治鄨〔今贵州遵义〕,其后县十二,户十万。鄨,故键为地也。
目前,在古夜郎地域,发现了众多的夜郎文化遗物。贵州境内已发现夜郎青铜文化的遗址、墓葬和遗物的地区有兴义、安龙、兴仁、普安、盘县、赫章、威宁、清镇、贵阳等市县,其中,发现文物较多的地区有兴义、普安、安龙、赫章与威宁等县市。据此,贵州古夜郎地区青铜文化的分布范围,至少东到贵阳,西抵盘县,南达兴义、安龙,北迄威宁、赫章一带。如果根据文献记载及史学者的考证意见,夜郎地区的青铜文化分布范围可能还要大得多,其东部可到黄平、镇远一线,西部迄今云南曲靖、东川、镇雄等地,南部抵广西百色地区,北部包括桐梓、赤水及四川宜宾南部的个别县境。夜郎文化的范围,虽然不能就此认为是夜郎的疆域,但它则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夜郎疆域之辽阔。总之,夜郎疆域极为广袤。 1
2司马迁,《史记》卷117《西南夷列传》,中华书局,1959年,第2991页。 《辞海》编辑委员会编,《辞海》〔缩印本〕,上海辞书出版社,1980年,第351页
3胡绍华,《中国南方民族历史文化探索》,民族出版社,2005年,第3页
4徐中舒, 《夜郎史迹初探》,见徐中舒著,《论巴蜀文化》,四川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191页
第三,夜郎有发达的社会经济1。一般认为夜郎的前身为牂牁。牂牁的文字记载始见于春秋时期。《管子·小匡篇》载齐桓公言“南至吴、越、巴、牂牁、不庚、雕题、黑齿、荆夷之国,莫违寡人之命”。古夜郎国属不发达地区,能被中原大国所认同,其社会经济至少经过百年以上的发展进程。因此,牂牁的起源大体可追溯到西周早期或更早。据目前已掌握的资料表明,西周早期到战国初期,夜郎地区尚处在新石器时代晚期,其农业仍处于原始的刀耕火种阶段。《华阳国志》卷4《南中志》云:“牂牁郡,??舍山为田,无蚕桑”。古夜郎地区由于特殊的自然和历史条件,农业耕作方法远落后于中原地区,普遍实行的是刀耕火种,考古发现为我们提供了相当佐证。1954年,贵州省博物馆筹备处首次在盘县平关、沙陀部的毕节、威宁、赫章、兴仁、望漠五县和水城、盘县两特区境内,征集和采集到的有段石锛〔包括有肩有段石器〕30余件,初步研究表明,古夜郎地区的有段石器可以划分为四种类型〔式〕。这些有段石器的时代应为殷商至战国初期,其用途主要是为用于砍伐树木和开耕荒地、松土或除草的农业生产工具。1984年7月发掘毕节县青场遗址,发现4件半月形石刀和2件石杵,这些是收割和加工农作物必不可少的农具。这些工具经碳十四测定,年代距今2950土90年,约相当于西周早期,与夜郎的早期历史年代相当。
战国中期开始,夜郎地区建立起奴隶制国家政权,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夜郎国。夜郎国的社会经济得到空前的发展。主要表现在:
定居生活的出现。《史记》卷117《西南夷列传》载:夜郎地区“有邑聚”。《太平寰宇记》卷119载: 夜郎“邑聚而居”。这反映出夜郎已经不再以“游牧”、“游耕”为主,而是进入到“定居”、“农作”的阶段,在古代,应该说从“游牧”向“定居”的转化是社会生产力发展的显示,是社会经济得到发展的重要体现。夜郎的定居生活,这在夜郎考古中也有充分的反映。如1977年省博物馆在祖家老包就发掘了25座夜郎墓葬,次年又在祖家老包、锅落包、罗德成地三处又发掘了143座墓葬,两次发掘共168座,1978~1980年,威宁中水墓葬群两次发掘共清理这类墓葬58座等。
稻作农业的发展。《史记》卷117《西南夷列传》载:夜郎地区“魅结、耕田”。《太平寰宇记》卷119更明确记载:“夜郎、滇池、邛都,人皆椎髻左衽,邑聚而居,知耕田,其土地平原、稻田。”在中国古代,大体而言,北中国是粟作农业,南中国是稻作农业。从《史记》、《汉书》、《太平寰宇记》等古籍记载来看,古代夜郎是属于稻作农业的范畴,这已经为夜郎考古所证实,那就是在夜郎考古中所发现的早期农作物遗迹。如在普安县铜鼓山遗址的T30和试2探方内,曾发现5~10厘米厚的碳化农作物堆积层,经取样放入火中焚烧,仍可化为灰烬,据推测可能属稻属作物;在赫章县可乐西汉墓〔M153〕中则发现了稻谷和大豆残迹,这更加明确地表明,夜郎地区和我国南方广大地区一样是属于以稻作为主的农业经济区。
生产工具的进步。尽管传统的木石工具仍然在使用,但是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青铜农具得到广泛运用。考古证实,战国中晚期至西汉初期,夜郎地区已经较多地使用了青铜农具。贵州博物馆曾在兴义地区废品收购站拣选到一批青铜器,这批青铜器收自兴义地区的巴结公社一带,其中有尖叶形铜锄和长条形铜锄等农具。在兴义地区还征集到一种“V ”字形铜锸,与之文化地区所出者相近。
畜牧业的发达。据史书记载,古夜郎地区的畜牧业比较发达。《华阳国志》卷4《南中志》载,夜郎旁小邑有“畜产十万头”。据《云南通志·夜郎考》:古夜郎旁小邑地区共有五个县均属犍为郡管辖。按《汉书·地理志》记载,犍为郡辖县12,人口49万,平均每县约有4万人,则夜郎旁小邑地区人口总数约为20万左右。20万人口的地区拥有“畜产十万头”,足见古夜郎地区此时的农业已有了较大发展,剩余的农产品已十分丰富,否则难以饲养如此庞大的牲畜群。在贵州威宁县中水西汉中期墓葬中,也曾出土过众多的猪、牛、马等家畜的下颚骨,有两件饰品分别是由家猪与野猪骨制作,证明当时人们已能明确区分家畜和野兽。另外,在可乐汉墓出土的一面石寨山型铜鼓的腰部,也饰有家牛图案。根据文献资料和考古资料,1王海平,《从考古资料看古夜郎国的农业》,《中国农史》,1999年1期
南方地区最早使用牛耕的时代,不会超过东汉早期,故贵州赫章县可乐遗址铜鼓上所饰的牛应属人工饲养且供饮食之用。
商业的兴盛。《史记》卷117《西南夷列传》说“建元六年,大行王恢击东越,东越杀王郢以报。恢因兵威使番阳令。唐蒙风指晓南越。南越食蒙蜀枸酱,蒙问所从来,曰‘道西北牂柯,牂柯江’。蒙归至长安,问蜀贾人,贾人曰:‘独蜀出枸酱,多持窃出市夜郎。夜郎者,临牂柯江,江广百馀步,足以行船。南越以财物役属夜郎,西至同师,然亦不能臣使也。’蒙乃上书说上曰:‘南越王黄屋左纛,地东西万馀里,名为外臣,实一州主也。今以长沙、豫章往,水道多绝,难行。窃闻夜郎所有精兵,可得十余万,浮船牂柯江,出其不意,此制越一奇也。诚以汉之彊,巴蜀之饶,通夜郎道,为置吏,易甚。’上许之。乃拜蒙为郎中将,将千人,食重万余人,从巴蜀筰关入,遂见夜郎侯多同。蒙厚赐,喻以威德,约为置吏,使其子为令。夜郎旁小邑皆贪汉缯帛,以为汉道险,终不能有也,乃且听蒙约。还报,乃以为犍为郡。发巴蜀卒治道,自僰道指牂柯江。蜀人司马相如亦言西夷邛、筰可置郡。使相如以郎中将往喻,皆如南夷,为置一都尉,十馀县,属蜀。”这反映出古代夜郎商业的兴盛。夜郎是“西南丝绸之路”重要的贸易地和中转站。夜郎与巴蜀、滇国、南越等地均有贸易往来,其交易的商品主要有枸酱、蜀布、邛竹杖以及当地的土特产品。
第四,夜郎灿烂的青铜文化1
古夜郎地区青铜文化的发现可上溯到1954年贵州省博物馆在贵阳市废品公司仓库收集到的1件长条形铜锄,1955年省博物馆在盘县沙沱乡调查时,征集到的2件尖叶形铜镬。自此以后,贵州省又陆续发现不少夜郎时期的文物。1957年,清镇市18号墓出土靴形铜锹与一字格曲刃青铜剑各1件;1958年,赫章县辅处公社罗戈寨出土石寨山式铜鼓1面;1972年,贵州省博物馆在赫章县可乐镇供销社征集无胡铜戈1件;1975年,兴义市供销社仓库拣选青铜器5件,其中有尖叶形铜镬、铜铧口各1件,铜钺3件,这5件铜器分别从兴义、兴仁两市县收购。
1977年10月,贵州省博物馆在赫章县可乐镇发掘汉墓,出土石、陶、残铜器39件,碎陶片50余片。同年该镇农民于祖家老包犁地出土鼓形铜釜、铜发钗、铜柄铁剑等器物,据此省博物馆在祖家老包及其附近的锅落包、罗德成地等处,发现一批无封土的小型长方形竖穴土坑墓。当年省博物馆在祖家老包发掘25座墓葬,次年在祖家老包、锅落包、罗德成地三处又发掘143座墓葬,两次发掘共168座,出土石、陶、铜、铁、漆等器物300余件,从而揭开夜郎考古的序幕。其后,在威宁中水、普安青山铜鼓山发现墓葬群与遗址各1处。1978~1980年进行发掘,出土一批贵州古夜郎地区青铜文化遗物。其中威宁中水墓葬群两次发掘共清理这类墓葬58座,出土陶、石、铜、铁等器物400余件;普安青山铜鼓山遗址试掘和发掘面积1520多平方米,出土石、陶、铜、铁等器物400余件,陶器碎片600多片。
1982年,贵州省博物馆于兴义市土产公司安顺转运站拣选到铸有“心”型符号铜钺2件,斧形锛1件,巴结镇征集到铸有“心”形符号铜钺1件,安寨采集帆船形铜斧1件,下纳灰乡征集铜钺1件,顶效镇征集青铜钺3件,其中1件铜钺铸有“勿”字符号;在安龙县五台乡簸箕寨征集单耳铜矛1件。1983年,安龙县招堤纪念碑后溶洞中出土一字格曲刃铜剑1件。1984年,安龙县化力镇木科丫口岩石夹缝中发现羊角钮钟1件,此件羊角钮钟系目前我国所出同类铜钟中形制最大者。并于龙广镇扳那寨营盘山发现遗址1处,采集到不少陶片、残铜器,还有铜锛。1986年,兴义市威舍乡获得青铜戈3件,残铁刀2件。1987年,在普安县青山镇金塘村狮子山、大营山、小营山、大院子以及新田乡歹苏村皇上,德依乡大寨村铜壶山等地,发现此期遗址6处,采集到一批残石、骨、陶器。1987年,安龙县城关镇发现羊角钮钟1件。1988年,普安县楼下镇发现铜钺1件。1993年,兴义市马岭镇龙井村获曲刃铜矛1件。1996年. 兴义市郑屯镇1宋世坤,《夜郎考古综论》,《贵州民族研究》,2000年1期
团结村出土铜犁1件。1997年,黔西南州文物科征集一字格曲刃铜剑2件。1999年,安龙县龙广镇扳拉寨获得一字格曲刃铜剑1件、T 形茎一字格铜剑和蛇头形茎一字格铜剑各1件。
若对这些文化遗物进行分析,我们就会发现:
夜郎文化主要是青铜文化。在贵州古夜郎地区青铜文化遗物中,青铜器所占比例却相当高,包括了生产工具、兵器、生活用具、乐器和装饰品,说明夜郎文化已进入青铜文化时代。赫章可乐已发掘夜郎时期墓葬168座,共出土各类器物380多件,铜器占了197件,约占器物总数的57%;威宁中水两次发掘墓葬共58座,出土各类器物430多件,青铜器占了197件,约占器物总数的44%;普安铜鼓山遗址试掘与发掘面积152平方米,出土各类遗物约420件,其中青铜器51件,铸造铜器的工具范、模、泥心、柑锅等49件,它们分别占器物总数的12%左右。这说明战国秦汉时期的夜郎地区已经普遍使用青铜器。
青铜器用途广泛。从目前贵州夜郎地区发现的青铜器种类分析,不但有生产工具钁、锄、犁、铧口、凿等,兵器戈、矛、剑、钺、链等,还有生活用具釜、犁、贮贝器等,乐器有鼓、羊角钮钟,杂用器具刀、钻、鱼钩等,以及装饰品带钩、铠甲、甲臂、扣饰、铃、手镯、耳环、发钗、帽饰等。可见,战国秦汉时期的夜郎地区不但已经普遍使用青铜器,而且青铜器已广泛应用于生产、生活、军事等社会各个方面。
铜器铸造技术发达。普安铜鼓山遗址出土有一批铸造青铜器的工具,其中石范34件,陶模7件,泥心2件,柑锅3件。该遗址发掘面积不足1600平方米,出土如此之多的铸造铜器的生产工具,说明该遗址有可能是一个铜器加工工场,更说明战国秦汉时期的夜郎地区已经拥有青铜冶铸手工业。普安铜鼓山遗址所出石范中,有剑范4件,剑身范1件,戈范2件,钺范1件,钺形器范1件,刀范1件,凿范2件,鱼钩范1件,铃范2件,宽刃器范2件,残范12件,浇口范7件,出土的陶模有剑茎模1件,乳钉纹模1件,心形纹模1件。可见,战国秦汉时期的夜郎地区青铜冶铸业中,己经有明显的分工,社会生产力水平已经发展到一定的高度。
第五,汉朝对夜郎的高度重视。《史记》卷117《西南夷列传》云“夜郎侯始倚南越,南越已灭,会还诛反者,夜郎遂入朝。上以为夜郎王。”虽然夜郎依恃南越后盾,也曾对汉王朝的西南夷开发进行过抵制和抵抗,难免人民流离,社稷丘墟,可汉武帝对夜郎的“过失”不仅并未深究,而且对夜郎高度重视,仍然保留了“夜郎王”。而在当时的整个西南夷诸群路之中,能够享受此殊荣的仅有滇和夜郎两族。
三、夜郎确有“自大”的倾向
夜郎在西南夷中地位最显赫,境域最辽阔,有发达的经济,有灿烂的文化,备受秦汉王朝高度重视,所以,“自大”是“自尊”、“自豪”、“自信”的显示,但这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而另一方面也不得不承认夜郎有“自大”、“自闭”、“自喜”的韵味和倾向,而这种倾向则对夜郎的未来发展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为了更深入地理解夜郎“自大”,我们不妨先看看二千年后的马嘎尔尼事件。
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马嘎尔尼使华,这是中外关系史上一次极为重要的事件。当时英王乔治二世第一次派遣特使马嘎尔尼出使中国,提出了修改通商章程和在北京派驻公使等要求。可惜英方通商的要求为乾隆皇帝断然拒绝,并在给英王的书信中声称:“天朝物产丰盈,无所不有,原不借外夷货物以通有无。特因天朝所产茶叶、瓷器、 丝筋,为西洋各国及尔国必需之物,是以加恩体,在澳门开设洋行,俾得日用有资,并沾余润。……况尔国王僻处重洋,输诚纳贡,朕赐予优加,倍于他国。”“尔国王当仰体朕心,永远尊奉,共享太平之福”1。诚然中国地大物博,资源丰富,人口众多,文明昌盛,值得自豪,值得骄傲,可时移势变,中国失去了把握世界的机会,走上了盲目自大、闭关自守的锁国之路。
就当时清王朝而言,从农业来看,不论是当时的人口数量,还是耕地面积,都远远超过了以往的历史时期;从手工业来看,也有了相当程度的提高,生产规模扩大,手工作坊、手工业逐渐增多;市场也有1梁廷楠,《粤海关志》卷23,第8页
了一定的发育;对外贸易也急剧增长;中国的城市也有很大发展。可与同时期的吸附相比。中国却相兴见拙。“诸欧治定功成,其新政新法新学新器,绝出前古,横被全球”1。西方社会爆发了一系列改天换地的伟大革命,迅速地脱离传统的发展路线而突然加速前进,跃上了世界文明进程的制高点。
英国1640年开始资产阶级革命;美国1775年进行独立战争;法国1789年爆发大革命。意大利1859年资产阶级夺取政权,俄国1861年废除农奴制,日本1868年明治维新,都不约而同地走上资本主义发展的道路。
17世纪以后,科学革命席卷欧洲。大批科学家、技术家、实验家涌现,大批科学成果诞生,大批科学研究机构成立,研究自然科学在欧洲蔚然成风。一个科学、技术、实验三者鼎立、互相牵引、彼此促进的互动新机制形成,为生产力的发展注入强大的动力。
从18世纪60年代起,英国率先开始了工业革命,技术更新加快。1733年凯伊发明飞梭,1764年织工哈格里夫斯发明手摇纺织机,机器的使用,使纺织效率提高了40倍以上。1769年瓦特发明单动式蒸汽机,1782年制成复式蒸汽机, 1769年柯格诺特制成第一辆蒸汽推动的三轮汽车;1807年富尔顿制造第一艘轮船;1814年斯蒂芬孙发明蒸汽机车。蒸汽机的普遍应用使工业摆脱了对自然能源的依赖,使劳动生产率几倍几十倍地提高。因之,中西差异日益突出。到1840年,中国千年前的耕作方式基本没有变化,全国人均粮食仅200公斤左右。而英国,每个农场都有一部蒸汽机;在美国,人均粮食已接近1000公斤。
由于当时中国闭关自守,没有注意世界历史的大趋势,所以最终失去了与世界“接轨”和“并驾齐驱”的机会,失去了“主动”地现代化的能力,结果中国“天朝大国”、“完美无缺”的迷梦最终为“可耻的鸦片战争”所打破,中国是被动地卷进世界“商品化”、“近代化”、“世界化”的洪流,从而,给伟大的中华民族带来了至为沉重的负荷。所以马克思评价说:“一个人口几乎占人类三分之一的大帝国,不顾时势,安于现状,人为地隔绝于世并因此竭力以天朝尽善尽美的幻想自欺。这样一个帝国注定最后要在一场殊死的决斗中被打垮:在这场决斗中,陈腐世界的代表是激于道义,而最现代的社会的代表却是为了获得贱买
2贵卖的特权——这真是一种任何诗人想也不敢想的一种奇异的对联式悲歌。”**也指出:“如果从明朝
中叶算起,到鸦片战争,有三百多年的闭关自守,如果从康熙算起,也有近二百年。长期闭关自守,把中国搞得贫穷落后,愚昧无知”3。
现在,我们再反过来看,夜郎也存在“闭关自守”、“妄自尊大”的倾向。就当时而言,中原王朝的正统历史已经经过二千年的发展,可谓历史悠久,文明昌盛、文化灿烂。无论是境域版图,还是社会生产,亦或是文明层次,均毫无疑问的远远超过当时的夜郎,即以社会形态而论,当时汉王朝正出于生机勃勃、活力无限的封建制度定型期,而夜郎社会则处于“未开化”或“半开化”的奴隶社会初期。当时汉王朝正处于以铁器为主要生产工具的铁器时期时代,而夜郎则处于以青铜文化为主的青铜器时代,整整比中原王朝晚八百年。所以,考虑到文明的独立生成,文化的独立发展以及地理隔绝等因素,如果说滇国首次提出“汉孰与我大”的问题,还“情有可原”的话,而夜郎再次提出同样的问题,就显得有些盲目和自大了。更何况说夜郎与中原文化早有交流。
《逸周书》卷七《王会》云伊尹四方令曰:“臣请正东,符娄、仇州、伊虑、沤深、十蛮、越沤,剪发文身,请令以鱼皮之鞞,乌鰂之酱,鲛鼥利剑为献。正南,瓯邓、桂国、损子、产里、百濮、九菌,请令以珠玑、玳瑁、象齿、文犀、翠羽、菌鹤、短狗为献。正西,昆仑、狗国、鬼亲、枳巳、闟耳贯胸、雕题、离卿、漆齿,请令以丹青、白旄、紕罽、江历、龙角、神龟为献。正北空同、大夏、莎车、姑他、旦略、豹胡、代翟,匈奴、楼烦、月氏、韯犁、其龙、东胡,请令以橐驼、白玉、野马、騊駼、駃騠、良弓1康有为,《进呈突厥削弱记序》,《康有为政论集》,上册,中华书局,1981年,第298页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716页
3《**文选》,第3卷,第90页
为献。”这说明早在商周时代,古代南方民族就与北方中原文化有着密切的政治、王会交往。《管子·小匡篇》载齐桓公言“南至吴、越、巴、牂牁、不庚、雕题、黑齿、荆夷之国,莫违寡人之命”。可见,在中原争霸的春秋战国时期,南方民族也与中原诸国有过不少接触。特别是庄蹻王滇、秦楚的黔中争夺战,夜郎应该与中原多所交流。因之,在夜郎与中原交往、交流日渐频繁的情况之下,在对中原变局多所了解的情况之下,提出“汉孰与我大”的问题,不是“自大”,又是什么呢?
《史记》卷117《西南夷列传》记载:建元六年〔前135年〕,大行王恢击东越,东越杀王郢以报。恢因兵威使番阳令唐蒙风指晓南越。南越食蒙蜀枸酱,蒙问所从来,曰“道西北牂柯,牂柯江广数里,出番禺城下”。蒙归至长安,问蜀贾人,贾人曰:“独蜀出枸酱,多持窃出市夜郎。夜郎者,临牂柯江,江广百余步,足以行船。南越以财物役属夜郎,西至同师,然亦不能臣使也。”蒙乃上书说上曰:“南越王黄屋左纛,地东西万余里,名为外臣,实一州主也。今以长沙、豫章往,水道多绝,难行。窃闻夜郎所有精兵,可得十余万,浮船牂柯江,出其不意,此制越一奇也。诚以汉之强,巴蜀之饶,通夜郎道,为置吏,易甚。”上许之。乃拜蒙为郎中将,将千人,食重万余人,从巴蜀筰关入,遂见夜郎侯多同。蒙厚赐,喻以威德,约为置吏,使其子为令。夜郎旁小邑皆贪汉缯帛,以为汉道险,终不能有也,乃且听蒙约。还报,乃以为犍为郡。依据这段记载,我们发现夜郎自大的根源之所在。其一是夜郎的国力和实力。这在论述夜郎的“自信”与“自豪”时做过说明,只不过是夜郎将其转化为“自豪”、“自傲”和“自大”的实力罢了。其二是依恃有南越作为后盾,认为南越可以帮助其抗衡汉军。其三是自以为“道远”、“道险”,可以凭借地理优势阻遏汉王朝的军队。
“夜郎自大”同样对夜郎社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夜郎对汉的交往,只是“贪汉缯帛”,希图赏赐,只是希望沟通经济与文化上的联系,却忽视了中原的社会变动,忽视了汉王朝的政治意图,结果被迫与中原王朝进行“世界性”接轨,虽然汉王朝开发西南夷,仍然保留了夜郎王,但是,夜郎被动地卷入到与中原文化交流的“平台”和“洪流”,打断了夜郎社会的正常进程。这虽然于中华民族的发展有利,但就夜郎民族的发展而言,则不能不说也是一种“奇异的悲歌”。
作文三:《夜郎自大》600字
夜郎自大
夜郎故事首见于司马迁的《史记》:“滇王与汉使者言曰:‘汉孰与我大,’。及夜郎侯亦然。以道不通,故各以为一州主,不知汉广大。”说的是公元前122年,汉武帝为寻找通往身毒(今印度)的通道,曾遣使者到达今云南的滇国。期间,滇王问汉使:“汉与我谁大,”后来汉使途经夜郎,夜郎国君也提出同样问题。因而世人便以此喻指狂妄无知、自负自大的人。其实,夜郎并非自大,历史上的“夜郎国”曾是一个国富兵强的泱泱大国。《史记?西南夷列传》载:西南夷君长以什数,夜郎最大。 地理位置
夜郎国的具体位置,史籍记载都很简略,只说:“临牂牁江”,其西是滇国。牂牁江是汉代以前的水名,今人根据其向西南通抵南越国都邑番禺(今广州)的记载,考订为贵州的北盘江和南盘江。多数人认为,夜郎国的地域,主要在今贵州的西部,可能还包括云南东北、四川南部及广西西北部的一些地区。
《黔之驴》
黔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至则无可用,放之山下。虎见之,庞然大物也,以为神,蔽林间窥之。稍出近之,慭慭然,莫相知。
他日,驴一鸣,虎大骇,远遁;以为且噬已也,甚恐。然往来视之,觉无异能者;益习其声,又近出前后,终不敢搏。稍近,益狎,荡倚冲冒。
驴不胜怒,蹄之。
虎因喜,计之曰,“技止此耳~”因跳踉大 ,断其喉,尽其肉,乃去。
黔驴技穷的道理
貌似庞大的贵州驴,实际上外强中干,一点厉害的本领也没有,以致于被老虎摸清了底细,最后葬身在虎口之下。做人也要练就真本事,仅靠花哨的外表唬人,是不会长久的。到头来,吃亏的总还是自己。
作文四:《夜郎自大(四)》10200字
第七章 夜里太无聊,我和沈夜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各自的事情来。 他和我说他小时候的事,我便同他说苏容卿。 其实我和苏容卿认识得很早,约莫是我十岁的时候,便认识他。 十岁那年,我最小的姐姐意外身亡,彼时我与母亲正在郊外打猎,听得姐姐死讯,母亲急忙赶回,将我交给了身边的侍从。可母亲前脚刚走,后脚便有刺客突袭,侍从将我与自己的孩子换了身份,我便从人群中开溜出去,流落野外。 我分不清东西南北,那天跌跌撞撞只知道往外跑,跑了也不知道多久,等到月上中天,我才停下来,举目四望,却发现是来了一片竹林,竹影晃动,夜风瑟瑟。那时我又渴又饿,又惊又惧,远远见竹林中有一座小竹屋,亮着微微灯火,也顾不上许多,便慌慌张张跑进了竹屋之中。 竹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屏风,屏风后有着火光,让整个屋子里有了一丝暖意,我往前走了一步,便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冷声道:“止步。” “在下夜逢歹人,家仆皆已遭遇不测,想在此借宿一宿,还望公子容许。” 我虽然只有十岁,但是却也知道了很多礼节,嫩声嫩气学着大人说着话,整个人却都忍不住在颤抖。里面少年没有发声,许久后,他慢慢道:“屏风之外可容你。” “谢过公子。” 他没有赶走我,我心里不由得安定了许多,于是便在屏风外面坐下。这是个简单绘着风景画的屏风,画上是大漠戈壁,如血残阳,满地尸体绵延,有战马金戈,将军白骨。绘画之人画技并不算顶尖,却可从画中窥见其心中豪情,看得人热血澎湃。我端坐在屏风面前,看着屏风后少年消瘦的身影,感觉火光给房间带来的温度,一直狂跳纷乱的内心不由得慢慢安定了下来。 房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我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然而他没有开口问我什么,我也就不开口问他什么,只是静静坐在房间里,一同等待着天亮。 半夜里下了淅淅沥沥小雨,我听到有人哼唧,才发现原来房间里除了少年,还有一个人。哼唧的人似乎是个孩子,似乎受了伤,我想了想,便从袖子里掏出常备的药膏,放到了屏风边上,恭敬道:“这是上好的外伤药,如若公子同伴有伤,不妨试用一下。” 他没说话,片刻后,却伸手拿了那瓶子。 那是一双素净白皙的手,骨节分明,仿若天工琢玉,骨节肌肤,无不完美到极致,令我一瞬间想起神庙佛堂,那拈花佛手。 我一瞬间有那么些迷乱,脑子里想起了许多话本中精怪故事,觉着面前这人似乎就是从那些话本里走出来的精怪,也许有着美艳容颜,有着至高法力。 “谢谢。”片刻后,他沙哑出声,向我道谢。我连忙婉拒,起了搭讪的心思,便道:“公子也是遇难至此?” 他没有说话,我便不再问他,反而是多说了我的事:“我也是。” “你方才说过了。” “许是因为害怕吧……”我听着屋外淅沥雨声和呼啸风声,“我一贯胆子不大,总觉得自己是活不长的。” “可你不活下来了吗?”他低笑出声,“只要从死人堆里活出来,便就是最幸运的了,天命都没能折杀了你,还怕什么?” “怕一次不行,这老天爷就试第二次。”我看着屏风后他的背影,迟疑了片刻,背对着他,靠上了他的背。他微微颤抖了一下,却并未动弹,同我隔着屏风,背对着背,有一搭没一搭聊起天来。 我说我死去的大姐,我死去的二姐,还有正承受刺杀的自己。 他便说起死人堆,一个深坑里全是尸体,旁边有人用泥土一点点埋。 “醒不过来的,便就是活人,也当死了。” “他们……他们这不算杀人吗?” 我听得震惊,他却笑了,慢慢道:“杀人又如何呢?” “可人命关天……” “不是每个人的人命都关天的,”他淡声打断我,“有些人的命生来轻贱,例如我。” 我一时不能言语,许久后,我才干涩出声:“不会有生来轻贱的性命,所有人都是父母用精血供养,从诞生那一刻开始,便寄予了许多。不过是有些人试图轻贱这些性命,而后告诉对方,他的性命本就轻贱。但无论皇亲国戚,平民百姓,乃至苍生刍狗,谁的命不是命?” “公子,”我也不知他听不听得进去,也不知这话到底是说给他听,还是给我自己,“这世上总有愿意用性命保全我们的人,所以我们得拼命活着,活得好,活得漂亮。因为这世上再没什么,比我们的性命更为重要。” 他没有说话,安静得让我几乎以为他已经睡着。我自己告诉他的话让我内心坚定起来,我想我必须活下去,为我的母亲,为我的父亲,好好活着。 外面雨越下越大,竹子在风雨中飘摇,他忽地开口:“我的母亲一直想让我死。” “从我出生……甚至从她怀上我开始。” “为什么?” “我母亲是有名声的人,而我父亲却是个下九流的身份。父亲说,她曾经爱他,只是说这份爱从她怀上我开始,便被惊慌所替代。可她被诊断出有孕的时候我已经有五个月了,她没办法,只能将我生下来,我从她身体里出来,就仿佛是将她对我父亲的感情从身体里挤出来了一样,从我生下来那一刻,她就打算杀了我。只是父亲阻止了她,趁她产后虚弱时,带着人将我抢了出来,然后从此开始流亡。” “你见过你的母亲吗?” 他没说话,很久后,他慢慢出声:“见过,在她杀我父亲的时候。” “我躲在密室里,一句话都不敢说,看着她亲手杀了我父亲。我吓得连呼吸都停了,在那个密室里,我一直没敢出来,直到父亲的侍卫回来,将我从里面抱出来。” “你父亲是为你死的。”我提醒他,“你看,这世上有人这么爱你,所以你的性命,是不是很珍贵?” “从未有人对我这样说过。”他轻轻笑起来,“他们总和我说,我生来是个贱种。” “你现在觉得你是吗?”我笑了起来,“若你觉得你是贱种,你并非觉得你的性命不够珍贵,而是你父亲的性命还不够珍贵。” “你……倒很是会说话。” “谢谢,”我点头致谢,“平生别无所长,不过靠一张嘴走遍江湖罢了。” “能有所长,便是幸事。” “我也如此觉得,”我想起明日可能还要赶路,便开口道,“所以公子可否借我三两银子?” “为何?”屏风后他声音冷淡,听不出情绪。我突地紧张起来,觉得头一次见面就借钱,似乎有那么些不妥。但非常时期,谁知道明日他在不在,家丁能不能找到我,若是找不到我,他又不见,我身上又无银两,岂不是要饿死? 于是我拉下脸面,解释道:“我身上没有银两,方才将药给你,便算是我的抵押吧。” “为何?” “什么?” “你这算强买强卖,我不乐意,为何要借你?” “那看在我能说会道的面上,借三两银子也不算过分吧?” “江湖之远,天下之大,在下与小姐萍水相逢,今日相谈,明日或许便就不见,三两银子虽曰是借,实则相予,所以在下不借,也不过分吧?” 他的话听上去好有道理,我一时竟也回不上来。 也不知什么时候,我便睡了过去,等第二日清晨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有人大声叫着我的名字,我方才迷蒙地睁开眼睛。 屋外风雨已停,房间里还留着柴火的余温和淡淡的血腥气,我转到屏风后,只看见烧尽的干柴,旁边放着我的药瓶和三两银子,药瓶下压着一张小纸条,俊逸的字,写着一张“青山绿水,后会无期”。 侍卫们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拿着那张纸条,呆呆看了许久,没敢出声。 当天我被拉回去后,就直接参加了我姐姐的葬礼,没多久,我就去参加了小公主的葬礼,葬礼上我和大皇女面面相觑,我们年龄相仿,她却比我阴沉得多,看着我的眼里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许久后,她终于道:“如今你我两家,都只剩你我了。” 我点头,其实我没能明白她想表达什么,但是丢人不丢面,不懂也装懂,于是我故作深沉,一句不说。 不久后,我被封为舒家少家主,而大皇女也被正式册封为储君,我们双方父母都为我们增加了一倍的守卫力量,终于才让我们两个安安稳稳长大。 正式成为少家主那天,母亲问我有什么愿望没有,我想了片刻,却是和她要了那片竹林。 母亲为我买下了那片竹林,我让人将那片竹林和竹屋围起来,再不让人进出。围起来之前,我想了想,心存侥幸,去那竹屋里留了一张纸条和我的玉佩,告诉了那个少年,拿了玉佩,这个竹林就是他的。 我本没以为他会回来,然而等我回去的时候,却发现玉佩和纸条都不见了踪影,反而留下了一张新的信笺,简明扼要写着一句:“好。” 从那以后,我便同他一直书信往来。我将信留在竹林,不日后又去竹林取信。我从没问过门卫,来的是谁,长着什么样子,却总在脑海里描摹着他的模样。 正因从未相见,也不知道对方身份,所以才越发有安全感,我在信里常常隐晦提及我的心境遭遇,而对方却极其聪慧,每次都能给出相应的解答。有时候我会将这些信件当作一种力量,仿佛自己有一个活诸葛,无论出任何事,都会有那人在身后,默默支撑着我。 但我实在是太过晚熟,很多年以来,都不曾多想过其他什么,直到这次女王催婚,我忍无可忍开始寻找成亲目标,这才开始第一次思考,如果能娶一个人,似乎娶他,是我唯一不会觉得遗憾的选择。 沈夜听我说着苏容卿,一直没说话,在夜里静静注视着我,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他道:“那你为何还要相亲,直接提亲不就好了?” “因为,我不需要向他提亲。”我不由得苦笑,“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人,便就是我要成亲的对象,苏容卿。” “我懂了……”沈夜音调里有了了然的意味,“那你什么时候知道你的意中人就是苏容卿的?为什么还要来见燕桩?” “在我相亲之前,我就知道他是苏容卿了,但还是决定继续相亲,是因为……他已经决定抗旨退婚了。” “他不喜欢你?”他声音里有些诧异,随后断然出声,“不可能,一个男人不喜欢一个女人,绝不会和她通信这么长时间。当然,”他笑声里有了些猥琐的意味:“喜欢捞鱼的男人可能会这么做。” “他怎么可能去做捞鱼这样粗俗的事!”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沈夜眼里全是鄙视,“一心一意想吃一条鱼的人,往往是钓鱼的。但总有些男人,钓着一条鱼还不够,总想着要钓其他的,这些人便会广撒网捞鱼,你懂了吗?” “我母亲说得果然没错……”听到他的话,我不由得叹息,“你们男人心思果真复杂。” “这哪里是心思复杂!只有男人,才最了解男人,你们女人怎么能懂男人之间的伎俩。” “你这分明是嫉妒……”我不由得笑了。沈夜冷哼出声:“我才不嫉妒呢,你以为我真很喜欢你啊?” “不是……吗?”我一时失语,心里面隐隐约约有了那么些不大舒服的感觉。沈夜一脸“你果然天真”的模样,慢慢悠悠道:“要不是看在你是舒家少家主的分儿上,我至于这么掉价吗?” “你果然贪图我的钱!” “对啊对啊,”他毫不知耻,“我一个小倌馆馆主,你指望我多高尚啊!你想,我总不能一辈子经营这档子生意吧,我总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能嫁给你,我干吗要嫁给别人?” “嫁给你,我就有了美好未来。”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好像已经看见了我舒家的藏宝库为他打开,“嫁给你,我就想有多少衣服就有多少衣服,想有多少银子就有多少银子,最重要的是,从此寻芳楼那个小贱人再也不敢嘲笑我嫁不了好人家了!” “那你可如不了愿了,”这次换我冷笑,“我本来也不打算娶你,现在你更没机会了。” “不是你说的吗,咱们回不去了。”他翻了个白眼,“都死到临头了,我干吗还要在意你在想什么,我感觉你生气了,”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你不是有点喜欢我吧?” “滚!”我被戳到了痛楚,不由得怒吼出声。 诚然,我其实不喜欢沈夜,这一点我坚信无疑,但是我却也必须承认,我对沈夜不是没有过心思。毕竟他长得美,这一路上又对我多加照拂,我心里对他的确有那么些感情,与他不说其他,也算生死之交。而且他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说以我为先,久了我不免也有些相信,突然这么告诉我,我当然要生气。 听我说滚,他大笑出声来,而后用手指来戳我的脸,我烦他,便打开他的手,他又戳过来,我又打开。 “真生气啦?”他带了笑意,“这么小气的?还是被我说中了心事?” “滚开一点!” 我一巴掌挥过去,他忽地拉住了我的手,凝视着我,温柔而认真地开口:“所以,舒城,你到底是有多喜欢苏容卿?” 我没说话,愣了很久,久到我自己都觉得漫长。 我恍惚是看见苏容卿的影子,他模糊不清的容貌,他在月光下的轮廓,一点点填补着我的内心。我慢慢出声:“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命很金贵,可我想过,如果他开口,我愿不愿意为他去死。” 他没说话,我继续说着,连我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我幻想了很多场景,结果发现,其实我是愿意的。我愿意为这个男人去死,我想让他一辈子快乐、幸福、安康。如果不是顾念着我的家人,我可以把一切都给他,你说这样的感情,是将就还是喜欢?” 沈夜没说话,许久后,不知他是发了什么疯,猛地旋身一转,便将我逼在墙角。 已经适应了暗夜里的光,我依稀能看到他的面容,亮若星辰的眼里带着戏谑,温柔地凑近了我。我鼻腔里全是他的气息,身边也全萦绕着他的温度,手被他死死地压着,竟是一点都动弹不得,我拼命挣扎,他轻轻靠近我,他的面颊就停在与我只有咫尺的地方,再近一点,便能触碰到彼此,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呼吸出来的气息,与我缠绕在一起。 我的心莫名跳得飞快,他静静望着我,低哑着声音道:“舒城,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如果不是因为女子从小习武,有了内力,其实你们天生没有男人的力气大。” “你放开我……”我有些难堪,“等我恢复了力气,你信不信我抽得你母亲都不认识你。” 听到我提他母亲,他似乎有片刻的迟钝,而后他开口,语气里有了涩意:“如果你真能如此,倒也不错。” “你……”我怒得想要骂人,结果一抬头,唇便擦过了他的面颊,他微微愣了愣,随后竟就毫不迟疑,抱着我的头便亲了上来,直直将我压到了墙上。 我脑子一瞬间一片空白,我这才知道,也许沈夜骨子里,是一个强势到了极点的人。至少在这件事上,他是一个强势到了极点的人。 我什么都来不及想,身上也一点点失掉了力气,许久之后,我突然听到一声暴喝,用着正宗的、圆润的楚都话,带着一种崩溃的情绪,大喊出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在干些什么啊?” 我猛地回神,沈夜离我稍微远了些,抬起手来,轻轻抹了一把他的粉唇,毫不在意来人,低哑着声音道:“我方才之所以告诉你我之前所想,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舒城,”他说得很郑重,“我觉得我有点喜欢你了。” “我不喜欢对我喜欢的人撒谎,虽然我的人生必须要用无数谎言弥补,但我也想尽我所能,让她知道一个真正的沈夜,是什么模样。” 第八章 沈夜突然说喜欢我,惊得我三魂失了六魄,好半天都没能回神。 虽然他之前不是没说过喜欢我,但那时候他说的喜欢,与此时此刻说,完全不是一个感觉。此时此刻他不仅和我说喜欢,重要的是,他还做了!他夺走了我的初吻! 于是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在角落里捂紧了自己的嘴,呼啦一巴掌就抽过去了。沈夜也站在那里,生生地受了。被打了一巴掌以后,沈夜愣了,有些不可思议道:“我亲你,你又没吃亏,你打我干什么?” 我一时失态,完全忘记了自己学过的所有礼仪,几乎快要哭出来:“这是我的第一次!我要留给我喜欢的人的!你懂个屁!” “你们有完没完!”一开始那个粗暴的声音似乎再也按捺不住,直接冲进牢房,站到我们俩身边怒吼,“打情骂俏也不挑时候,你们都快死了知不知道!” 沈夜也吼了回去:“老子亲女人你没看见啊?瞎啊?!要么救老子走,要么给老子滚远点,办事儿呢!” “呸,我就不救你走,我救她走!来,舒城,” 对方伸出手来拉我,沈夜小扇子奇快无比地挥了过来,猛地敲到对方手腕上,不悦地道:“救人就救人,还想占便宜啊?” “你……你个泼夫……”那人声音里充满了痛楚。 “别吵了!”我打断两人,朝来人恭敬地行了个礼,温和道,“敢问公子是?” “舒城,”对方一把握住我的手,满脸激动,“我是白少棠啊!” “白少棠?!”我和沈夜同时诧异出声,“你怎么在这儿?你不该在华州边塞吗?” “我来这儿好几年了,其他人都不知道,女皇派我过来的。” “你来做什么?”我有些奇怪,白少棠解开我们的链子,同时给了我和沈夜分别一颗药丸,吃下去后,我便觉得内力渐渐恢复。白少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转头同我道:“你为什么被抓来你很清楚了,至于这位,则是被抓来天祭。摩萨族的天祭,每年都要杀个人来祭祀神灵,我不太清楚他们挑选人选的标准,总之今年是你。现在的看守是我,所以你们不能现在跑,要等一会儿有人和我交接班来查看你们,你们再跑,我还得在这个族里待一阵子。” “我们怎么跑?”沈夜问了关键问题。白少棠拿出两张地图,分别道:“这里两条路,一条是从上面的,但是现在整个摩萨族的人都在上面严防死守,你们估计走不了。另一条是一个地道,这个地道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就连着这个地牢,出去后便是乞女族,乞女族民风纯善,和世俗相接,且语言接近楚都语,但有正规的军队祭司,摩萨族不敢随便造次,你们先在那里躲一躲,衣服我给你们备好了,出去你们换上,拿着银两待着就好。” “这么容易?” 我有些诧异,白少棠面上有了尴尬之色,艰难问了句:“你们俩,有人武功不错吗?” “我轻功好。”我信誓旦旦,沈夜意味深长地笑着看了我一眼,摆弄着小扇,一言不发。白少棠点了点头:“那也好……反正,如果在地道里面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打不过就跑。机关我都记下了,应该是没什么的。” “里面会有什么?”沈夜用小扇压住自己的唇,面色凝重。白少棠耸耸肩:“我不知道,听说是有怪兽,但是我去探地道的时候没看见,不过我也觉得,一条这么重要的通道什么都没有也太奇怪了,可见里面是有些东西,不过要看运气。祝你们好运。” “嗯。”沈夜点头,似乎在盘算什么,我拍了拍沈夜的肩,故作镇定道,“没事,要遇到怪兽,我会保护你的。” “凭你的轻功?”沈夜挑眉,我认真点头:“我跑得很快,一般人追不上,真的。” 沈夜不言语,却笑得极其奇怪。白少棠看看我,又看看沈夜,突然道:“舒城,我听说你被逼婚了?” “你在这鬼地方怎么知道的?”我不由得有些惊异。白少棠奸诈地笑了笑:“因为我一直在关注你,无时无刻,你知道,从我八岁被你打掉第一颗牙开始,我就深深爱慕上了你……” “被人打了还爱慕,”沈夜冷笑着打断他的告白,“看来你口味挺特别啊!” “关你屁事,老子乐意!”白少棠瞪回去,继续道,“时间不多了,我不和你瞎扯,我和你说,办完这件事我就要回楚都,要不咱们俩现在先定亲,回去我就嫁你。” 说着,他忽地塞了个玉佩给我,又从我身上拽下个香囊:“这算交换信物了,我回楚都找你。你放心,我不怕女皇,有种她就赐死我。” “她没种……”我下意识接话。 “这问题不关键!”白少棠甩头,一指沈夜,“等一下要是真遇到什么异兽,你就把这家伙推过去自己跑,记得跑快点,咱们楚都见。” 说着,他便伸头探向我:“来吗……” 啪的一下,沈夜的小扇子再一次无比迅速地在我和白少棠中间打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啪啪连抽了白少棠十几耳光,而后利落收扇,这一系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把白少棠直直从牢房里抽到了牢房外,还忍不住一直保持着被抽的姿势甩着头,等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站在牢房里的我们,不可置信地摸上了自己的脸。 “回楚都了别来找我们,”沈夜上前一步,把我挡在后面,朗声道,“舒城已经定亲了。” “不可能!”白少棠悲愤出声,“除了我,还有谁敢嫁她!” “我啊!”沈夜立刻开口,白少棠愣了愣,随后道,“你丫是谁啊?” “凤楼沈夜,”沈夜唰地打开了手中折扇,向白少棠作揖行礼,“见过白少将。” 白少棠愣了愣,上面忽地传来了?O?O?@?@的人声。他面色一变,赶忙道:“这些回楚都说,舒城,”他叫我,神色凛然,“这事儿我不能和你说太多,但这事儿和血契有关,你心里有数,好好保重自己。” 说完,他一个旋身,便消失在了地牢里。沈夜上前去,将枷锁放到牢门前,伪造成还未被破坏的样子,拉着我又坐回原来的位子上。上面传来叽里咕噜的交谈声,我和沈夜却不知道为什么,尴尬得一言不发。 我觉得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片刻后,他先开了个头:“你不觉得你该解释一下这个白少棠是怎么回事?”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我诧异出声,随后一想,“不对,我为什么要和你解释?” 沈夜嗤笑了一声,随后道:“你们小时候认识?” 他的神色不太对,一脸审问犯人的模样,让我心里面不知为何有些发虚,只能讷讷点头。他冷笑出声,了然道:“知道了,青梅竹马。他和你告白过?” “有……” “拒绝没?” “拒绝了……” 他面色好看了些:“为什么拒绝他?” “他小时候长得丑……” “那现在呢?” “没……没看清。”我有些不好意思。沈夜冷笑了一声:“反正他没我好看。” 我不敢回嘴,拼命点头。沈夜靠在墙上,手伸进怀里,摸出了他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端望起自己的容颜,满脸痴迷。过了一会儿,两个守卫从上面走了下来,扛着长矛到我们牢房前,我们也同时走到了牢房门口,心有灵犀地一起嚷嚷:“大人,我们好饿啊,给点饭吃啊大人!” 我们表演得还算真实,靠他们很近他们也未曾察觉。直到他们拉住锁链发现锁链已经被解开时,沈夜忽地出手,我只见小扇微动,便看见两人不再动弹,片刻后,脖颈猛地迸发出了一串血珠,相继倒了下去。沈夜从袖里拿出一方丝帕,温柔地抹干了小扇上的血珠。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许久后,才颤抖着出声:“你……你原来会武……” “我有说过我不会吗?”他抬起头,笑弯了眼,“城城是不是觉得三郎只会撒娇啊?” 我没敢说话,咽了咽口水。他从怀里拿出方才白少棠给的地图,端详了一阵,便放进了衣袋里,伸手拉过我道:“走。” 我也未曾多想,跟着他便拐进了地牢深处,看他敲敲打打,而后找到一块方砖,用两根手指戳入墙中,将方砖直接抠了出来,随后便听到哐的一声巨响,地上出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地道。这个地道像一个扭曲的管子,我也不知道通向哪里,看得人心生可怕,不由得想,如果真有怪兽,这怪兽张着嘴在地洞下面,人一下去,简直是给它送食的。 我心里面这么想,也就同沈夜直接说了。他笑出声来:“你这脑子怎么不去写些志怪话本?” “这些事儿多害怕啊,我能不多想就不多想,我有其他人生事业,不需要依靠它来让我人生更辉煌一些。” “别给我废话了,”他走到我身边来拉我,“赶紧跳。” “不行不行,”我摇着头,“咱们还是走上面吧,至少上面是人,下面不知道是啥呢。” “怪兽我见多了,”沈夜冷笑出声,“你连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怪兽。赶紧下去!” “可是沈夜,”我有些奇怪,“你前一刻还同我说你喜欢我,怎么现在就劝我去追其他男人呢?” “因为我打赌你追不到。”沈夜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我却没有察觉,犹自想着苏容卿的问题,正想说什么,沈夜身形突然一歪,踩在了旁边石板之上,如雨暗器猛地冲石壁里冲了出来,他抱着我往侧边一滚,随后便将我抵在了墙边上,一口闷血便喷在了我脸上。 这一番变故让我一时乱了脑子,整个地道忽然轰隆隆响了起来。沈夜变了脸色,从怀里掏出地图,压着声音道:“阵法乱了,你轻功好,别管我,赶紧走。” “你怎么了?”我去搀扶他,这才发现他背后全是带毒的沙子,颗颗入肉。而他手臂上全是乌紫色,我方才想起来,我们俩刚被抓时,那个侍卫给他服了绝命散,我不由得脸色大变,这才意识到他一路是用真气压着毒,方才估计是一时没压住中了道。 “你别……”他又要赶我走。然而我没有理睬他,直接将他背到了身上,开始往外跑:“我不会看地图,没你我走不出去。” 沈夜愣了愣,随后大喊了一声:“左边!”紧接着便开始大骂,“舒城你怎么就这么蠢!怎么就蠢成这样!右边!” “你别骂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省点力气,你中了毒,又中了箭,不说活多长,你至少把我带出去啊……” “三三步法……”他哇地吐出一大口血,却仍旧在坚持叫骂,“你害死我们两个了……你怎么就这么蠢……连地图都不会看……” “我分不清南北……”我尴尬出声,他继续叫骂,一面吐血一面指挥着我。其实这里离出口已经不远了,只是整个地道开始坍塌,路面大段大段塌陷,各种机关乱来。沈夜强撑着神志给我认路,一道横梁砸下来,我下意识翻身为他挡了。沈夜和我被木梁砸在下面,他当即喷了一大口血,随后开始叫骂:“你怎么这么蠢……这么蠢……” 他一面骂,一面和我一起推开身上的木梁。好在这根木梁比较轻,沈夜和我虽然都多多少少受点伤,也算习武之人,虽然有些艰难,却也还是将木梁推到了一边。我似乎被木梁砸断了一根肋骨,呼吸都感觉到疼,但我却什么都不能说,又强撑着背起沈夜往外跑。等终于跑到出口,却发现我们到门口之间的路全都塌陷了下去,沈夜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只是艰难地反反复复重复着一句:“舒城,你怎么这么蠢。” 身后是隆隆的塌陷声,身前是已经塌陷的地道。其实我知道,如果我放下沈夜,可能有九成把握能跳过去,可我带着沈夜,却只能有五成。 其实我也知道,我的性命金贵无比,不但身系父母期望、族人寄托,还关系着社稷江山。 可是我背着那个人,却就没有放下他的勇气。我想我也许有些自作多情,但我总是觉得,他这一路并不仅仅是想探听情报,他其实是想陪着我。 陪着哪怕不是舒家少主,哪怕随时可能赴死的我。
作文五:《夜郎自大(六)》10600字
上期回顾:舒城一时不察,竟然把沈夜给睡了!从此开始了和他同床共枕的甜蜜生活,沈夜一心趁热打铁求名分,最后入乡随俗去抢乞女族的圣花求娶舒城! 我被他喊得一个激灵,他却转身就走,我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只能跟着人流,往前慢慢挪移。挪了片刻,我寻了一个少女便问:“请问一下晚会的地点在哪里?” 听我的问话,少女立刻兴奋起来:“你是外乡人吧?你也要来参加我们的晚会吗?你很有品位呀!” 说着,她便拉着我的手道:“走走走,我带你去。” 有了热心少女的指路,我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地来到了晚会的地点。等到了地方,我这才发现,晚会地点居然是一片巨大的马场,旁边许多人坐在围观台上,一些人却进入了场内挑选马匹。进场的人男男女女都有,每个人都被发了一根带着颜色的棍子,人群里我一眼便看到了沈夜,虽然大家都穿的是差不多的袍子,戴着纯白色的面具,然而只是一个背影,我却就认出了他。 “这是做什么?”我忍不住问热心少女,少女激动道,“抢圣花啊!只要抢到圣花,用圣花向心上人表白,便可迎娶对方啦!” “那……那为什么男人也可以去参加?!”我不由得十分诧异,少女转头眨眨眼,满眼奇怪道,“女人可以娶男人,男人为什么不能娶女人?谁更强一点,就谁娶谁,这不是应该的吗?” “所以……”我回忆着沈夜那句“嫁给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管男女,谁拿到圣花,就可以向喜欢的人求亲,对方也不能拒绝,是这个意思吗?” “对啊对啊。”对方快速点头,我心里立刻打起鼓来,身为一个女人的自尊心告诉我,被一个男人迎娶,这将是大楚女人最羞耻的事情之一,用大楚的俗话,这叫吃软饭。 于是我将披风取下来,赶紧寻了另一个穿披风的姑娘,寻了个借口同她交换了衣服,才放心地再回到看台。此时马场里所有人都选好了马匹,圣花放在马场中央的高台,规则很简单,谁能骑马冲到马场中央高台之上取到圣花,谁就算赢。 裁判宣布了规则后,鼓声便响了起来。所有人陆续进场,按序号站到马场的赛道之中,而后只听一声号令,所有人便驾马狂奔冲了出去。 所有人不是简单的赛马,才跑出去没几步,便动起手来,没一阵子,就陆续有人落了下了马。 场内一片沸腾,而沈夜一马当先冲在前方,有几个人赶到他身边,出手想要拦他,便见他抓着马鞍,整个人从马上跃起,以马鞍为支点,逐个踹了过去,一脚一个,当场踹翻在地。 参加这样比赛的大多是些老百姓,没什么高手,我却看得提心吊胆,其他的我不担心,我怕沈夜一个失手,把人打死了。 但不一会儿我就发现,高手出民间,后来陆续追上来的人,居然也开始能和沈夜缠斗几回合,等一路打到高台之下时,竟还剩下四人。 他们四人都弃马攀台,另外三人一开始测过了沈夜的实力,竟决定联合起来拉他一个人。他们三人轮流拖累沈夜,沈夜为着不太引人注目收敛了实力,和他们三人打了个难舍难分,气氛越来越紧张,大家都忍不住呐喊起来,每个人喊着不同的名字,而这些人里我只认识沈夜,我有些想喊,但似乎又觉得这样的行为,未免太失风范。 然而旁边的少女十分热切,拉着我道:“那位素衣公子太俊了,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于是我在少女耳边脱口而出他的名字:“沈夜。” 少女转头看我,眼里露出了了然的表情:“我知道了,他一定是为你抢的圣花。” 说完,不待我辩解,她便在人群里大声喊出沈夜的名字来。 乞女族的人似乎都已经熟悉场上另外三人,突然冒出沈夜的名字,便一个传一个,知道那位不知名的素衣公子是他,不一会儿,场上便开始有许多人混杂了他的名字。 他果真是很俊,哪怕戴着面具,以一敌三和厮打,却仍旧保持着一种高贵优雅的姿态,仿若在那高台上完成什么难度极高的舞蹈,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透露着一种令人目眩的美丽。 那三人配合得极好,眼见着沈夜即将触碰到圣花,其中一人竟直接从高台上跳了起来,一把拉住沈夜的脚,将他拽了下去。 沈夜用手拉住了高台的一根木桩,对方整个人悬空,抱着沈夜。如果沈夜此刻踢开他,那人便将会从高台上坠下。所有人都沉默下去,屏住了呼吸,便就是我也目不转睛看着那样僵持的局面,心跳得飞快。 这个人赌的是沈夜的良心,但根据我的了解,沈夜这个人几乎没什么良心。 旁边两人缠斗着往上爬去,眼见沈夜便要失去先机,就看他笑了笑,然后猛地用脚将抱着他脚的那人拉高,在众人惊呼间将那人往上一拽,便甩到了高处,然后身形如鬼魅一般冲到高台,一只手取花,另一只手去接从高处落下的那人,当圣花被他折于手中时,那人也恰好落下,被他提着衣领拽到了高台之上。 人们先是呆愣,随后便高喝出声,鼓声又起,合着欢喜的配乐和掌声,而沈夜将人放好后,接着高台的支点,足尖几点,便从高台上落到马上,随后手持着那朵艳丽的红花,驾马朝我的方向冲了过来。 我忍不住往人群后缩了缩,心跳得飞快,忽地有些后悔站到第一排,但又有些后悔和那女孩子换衣服的决定。 我看见他驾着骏马,白袍合着墨发在风中飞扬,带着少年意气风流,像足了年少时日思夜想过的郎君模样。 他越来越近,我的心便跳得越来越快,眼见着他朝着同我换衣的姑娘的方向而去,我心里面居然有了那么几分抑郁失落,甚至开始焦急后悔。然而也就是我打算转身离开,不看的那一瞬间,沈夜突然驾马到我身边,伸手一揽我的腰,竟就将我从看台上直接抱了下来! 我惊呼出声,周边众人喝彩之声更大,他一只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抱着我,直直朝着跑马场的一个出口冲了出去。 他的头发拂过我的脸庞,因为马的颠簸,我死死抱住了他。跑马场出口外是一片密林,他带我驾马进入密林之中,只听人声在后,越来越远,而他的马速也渐渐慢了下来,直到来到一方池水周边,他才勒马停住了步子。 我们走后,乞女族的人似乎唱起歌来,远方是乞女族舒缓的歌声,旁边是弥漫着雾气的泉水,有月光穿过密林的缝隙,零零散散落到周遭,斑驳的光影,让我一瞬间疑惑了时空。 他静静抱着我,没有说话,我下意识伸出手去,慢慢揭开他纯白色的面具。 他精致的面容一点点露出来,而我竟有一种揭盖头的神圣感,心跳得不能自已。那一分钟我什么都没想,大楚、女皇、舒家,乃至容卿,我都未曾想过,眼里只有沈夜一点点露出来的容颜,如星的眼,含笑的唇,还有额顶悬着的白玉圆月,在月光映照之下,仿若神明,高不可攀。 我愣愣瞧着他,他将我扶正坐在马上,也是同样认真地伸出手,带着因为紧张而产生的微微喘息,一点点揭开了我面上的面具。然后又将手伸到我身前披风打结之处,拉开了那丝缎打好的蝴蝶结,整个披风便落了下去,露出下面粉色的长裙,还有裸露的肩头和臂膀。 他静静凝视着我,神情仿佛是在成亲一般端庄。然后他将那朵艳丽的红花折断了根茎,温柔地插到我的发髻之中,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似乎是扯到我的头发,又似乎是因太过郑重而有的谨慎。 等插好话后,他翻身下马,然后对马上的我伸出手,温柔道:“下来。” 听到这样温和的话语,我不由得黑了脸:“我会骑马。” 他却是笑出声来:“今天我娶你,我要抱你下来。” “滚开!”我感觉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我舒家女子绝对不会吃……” “软饭”二字还没出口,他已经直接伸手,将我从马上强抱了下来,扣住我的头,便堵住了我的嘴。 他嘴角含着笑意,印上来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微微的凉。 我听到泉水流淌的声音,听到远方的歌声,闻到夜里花的清香,不由得柔软了内心。 他温柔地抱紧了我,慢慢出声:“舒城,嫁给我。” 我的心跳得飞快,那个“好”字几乎要脱口而出。然而也就是那瞬间,我脑中突然闪过苏容卿的影子。 月光下,他在青石小巷之中,渐行渐远的身影。 竹林中,屏风之后,他消瘦的影子。 我一瞬间清醒了神志,猛地推开了沈夜,大口喘息出声,当场拒绝:“不行。” “沈夜,”我慢慢站直了身子,“我有喜欢的人了,你别恃美行凶!我过去没有喜欢你,现在没有喜欢你,日后也不会喜欢你!” 沈夜没说话,他静静地看着我,一时间,我竟无法看出他眼里的情绪。我突然觉得他似乎是有些难过,然而转念又觉得,其实沈夜这样的人,又怎么会难过。 就像他所说的,他出身凤楼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人,早该看透了人情冷暖,知道世间疾苦,生死都不在意,怎么还在意儿女情长? 然而他这样长久的沉默,让我也有些害怕,许久后,他却是笑了:“所以,你不喜欢沈夜。你不喜欢我什么?” “没什么……”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因为我不够好看?” “绝对不是!”这点我倒是很有信心,我觉得,我与他之间之所以会有那么些暧昧的存在,脸起了很大一部分原因。他不由得笑出声来:“那就是因为我的性格吧……你觉得我的性格太过阴冷了吗?” “还好……挺活泼的……”我回想起他的种种,觉得这简直是个千面观音。他又继续猜测:“那是因为我太不入流?” “有点……吧……” “那苏容卿呢?”他突地提到了容卿,“你喜欢他什么?” 我喜欢他什么? 我一时也说不上来,我想起苏容卿,永远都是那样高贵、冷漠,好像天上的明月,哪怕在当年落魄之际,仍旧有着贵公子的风范。 他和沈夜的确不大一样,最不一样的地方,约莫就是这样不入红尘的高贵。 “其实……我不知道。”我坦然回答,“可是,如果说你实在要与他相比,大约就是……我喜欢他那种出尘的气质吧。” “我虽然只见过他两次,”我回忆着与他的见面,“可每一次,都会让我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仿若出世之人,而沈夜,你在这红尘中太久了,毕竟……”我想了个稍微委婉点的词:“染了世俗之气。” “明白,”沈夜点着头,慢慢道,“可是,沈夜只是沈夜,一生都不会是你心里的苏容卿。” “所以……”我有些尴尬,我本以为这是我的心里话,然而说出口时,又觉得有那么几分难过,“沈夜,你该去找一个好姑娘。她可能不会有我这样的权势,但是她至少该喜欢你。” 沈夜没说话,片刻后,他苦笑出声来:“你回去,是打算去娶苏容卿了,是吗?” “是……”我艰难出声,“我觉得,你对我说的话很对。喜欢一个人,不该因为不能轻易得到就放弃,不然这就不叫喜欢。我身为女子,既然喜欢了苏容卿,便该奋力追求。” “你既然记得这是我告诉你的,那你就该明白。”他猛地将我压在了身后的大树之上,盯紧我,像是森林中的野兽,死死盯住他的食物,压低了声音道,“你喜欢谁,是你的事,而我喜欢你,是我的事。” “你回楚都,你爱怎么样,与我无关。但在这里,”他凝视着我,然后低头,轻轻吻上我的额头,低声呢喃,“你是我的妻子。” “我得到了圣花,我们互相揭了面具,便算是成了亲。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如果有一天你离开,花神会替我找到你。天涯海角,碧落黄泉。” 第十一章 那夜之后,我开始刻意和沈夜保持距离。我不但自己重新铺了床,还在言谈上和沈夜保持了冷淡的态度,我以为沈夜会知难而退,但是我想我还是过于低估了他的脸皮,大概是出来的这些日子,沈夜的表现和在楚都差别太大,以至于我都忘记了他在楚都那种小人模样。 我每天把床铺好,半夜醒来就会发现自己在他床上,不用想我也知道是为什么。后来我申请多开一个房,他就拒绝付账,以至于我只能屈从于他的淫威。但为了表明我的态度,我仍旧会保持每日铺床的习惯。 我每天和保持言语上的距离,例如他帮我,我就会说“谢谢”,然后他就会把脸伸过来,笑着说:“要谢谢?来,么一个。”于是我就一耳刮子抽了过去,等回手的时候,才感觉到了悲痛。 我也曾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世家女,到底是为什么走到了打男人的地步? 过了些时日,我们俩的伤势都好得差不多了,白少棠却还是没来,我不由得有些担忧,和沈夜在房间里面谋划。 “你说他会不会死了?”我脑子里面闪过一个可能,“比如说,我们走后,他被发现是卧底……” “你别说了。”沈夜打断我,眼神里有些敬佩,“你的乌鸦嘴一向很灵,我觉得,为了这位白少将的生命安全,你还是少说两句为好。” 我觉得他说得很是有理,于是闭上了嘴,不再说不吉利的话语。我们俩算了算时日,决定再等两日,如果白少棠还没消息,我们就自己回楚都去。 好在,当天晚上,吃饭时我们便听乞女族议论:“听说大楚的军队来了。” “是要攻打咱们吗?” “不会,我们这么纯良可爱,有什么好攻打的?他们来我们投降就好啦。” “那他们是来干吗的?” “听说摩萨族抓了他们的贵族,所以朝廷派兵来剿灭他们。” “剿灭他们好啊!让他们作恶多端!我们快去给他们指路吧!” 说着,热心的乞女族人就已经开始讨论如何协助我楚军攻打摩萨族了。我听着他们的话,和沈夜对视一眼,吃完饭就收拾了行礼,开始寻人问着路,往楚军扎营的地方赶了过去。 他们的营地不远,披星戴月赶了一夜路程,便来到了他们的营帐,我出示了自己的令牌之后,他们便赶紧领我到了白少棠帐中。进帐的时候白少棠正在审人,我一进去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环顾四周,看到了许多身着铠甲的人,有长得丑的,有长得俊的。 其中最俊的那个,正坐在椅子上,一只脚搭在扶手上,歪着身子,嘴里叼着根青草,看上去完全一痞子。但好在他衣着品位相比这里的人来说要稍微高那么一点点,银白的铠甲,脑袋上的头盔用纯白的羽毛装饰着,看上去无比风骚,一双丹凤眼微挑,如果不是浑身流氓的气息,活脱脱就是凤楼出来的人。 我凭借着记忆,回忆着年少时的白少棠。 我记得,他有点胖,有点矮,满脸痘痘,还缺牙,我扫了人群一圈,终于停留在一个微胖还带着满脸痘痘的将军身上,心想丑如白少棠,应该就是这位了。 心里面如此想着,我当即就走上前去,一巴掌拍在对方肩上,很是豪爽道:“少棠,上次在暗处没能好好看你,今天可算见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丑啊!太好了,一点没变!” 一听我这话,那微胖将军脸色立刻大变,我身后感觉有冷风袭过,随后就听到一声暴喝:“舒城!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个样子吗!” 我听到这声熟悉的暴喝,下意识地回头,便看见方才歪坐在椅子上的风骚小将已经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圈,根本没能看出一点点白少棠的影子,最后我走上前去,小心翼翼拉开他的衣服,露出他锁骨上一个牙印,这才敢确定,这的确是白少棠。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后退了两步,看着满脸得意的白少棠,那句本不该说出口的话还是没能忍住,脱口而出道:“少棠,这些年你哪里是从军,你是画皮了吧?!” “舒城你放屁!”他整个人如同一匹脱缰的野狗,直直向我扑来,我吓得到处乱跑,他就跟在我身后狂追,我见沈夜一脸淡定地站在门口处摇着扇子,立刻躲到了他后面,白少棠直直冲了过来,在即将到达沈夜身前时,沈夜忽地抬手,“唰”地张开了折扇,将扇子停在了白少棠颈部,冷声道:“怎么,上次还没被打够?” 白少棠愣了愣,看了看扇子,又抬头看了看沈夜的脸,随后竟用手忽地捂上了自己的双颊,惊道:“这个世界上居然有比我还美的人!” 听到这话,沈夜“唰”地合上扇子,挑起了白少棠的下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很有品位,我很欣赏你。” “你……你……”白少棠明显脑子不太够用,好久后,他才反应过来,“你谁啊你?” “上次介绍过了,”沈夜收回扇子,淡然道,“凤楼沈夜,舒城的未婚夫。” “舒城,你居然有未婚夫了?”白少棠将目光看向我,“咱们当年不是约好的吗,你要娶我!” “我不介意你当侍君。”沈夜快速补充,白少棠立刻“呸”了一声,我赶忙从沈夜背后探出脑袋道:“那都是你自言自语,我当时从来没答应过。” “舒城……舒城你……你居然抛弃我!”白少棠当即红了眼眶,一副失恋的模样,倒回了椅子上,满眼空洞喃喃自语,“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物是人非事事休……欲雨……泪先流……” “将军!不要太伤心了!”我本以为,他是唯一一个不正常的人,谁知道当他做出这种奇怪的举动后,帐内的将军们居然全都涌了过去,蹲在他身边,给他端茶倒水捶背道,“你有我们!我们是您的支柱!” 他们七嘴八舌开始安慰白少棠,白少棠在椅子上嘤嘤哭泣。我和沈夜对望了一眼,自行上前,看着帐篷另一边正躺在各种刑具上的人。 正在上刑的一共有五个人,其中三个分别就是燕桩、燕桩的侍卫和摩萨族的首领。摩萨族首领已经晕了过去,沈夜挑起他的下巴,端详了他片刻后道:“他都在这里,他们应该已经把摩萨族攻下来了。” “当然。”旁边燕桩虚弱地喘着气,躺在钉子板上,艰难道,“大楚华州最精锐的部队,还加上一个潜伏了两年的内奸,摩萨族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你是摩萨族的人?” 沈夜皱眉,燕桩艰难地笑开,嘴里却发出了一串奇特的音调,沈夜面上波澜不惊,眼中神色却起了变化。 燕桩继续说着那些我听不懂的话语,叽里咕噜,然而沈夜却仿佛能听明白一般,静静站在边上,一言不发。许久之后,沈夜冷笑了一声,同样发出了一个奇异的音调,似乎是在询问。燕桩苦笑了一下,正要说什么,白少棠却突然发出一声惊呼:“这丫的居然还在交流!弄死丫的!” 说着,他便冲上前去,将燕桩按紧在钉子板上,温柔道:“你们摩萨族的东西,我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圣上也知道得差不多,你就别多说了。” 一面说着,他一面用手扼住了燕桩的颈部,燕桩发不出声音,艰难地挣扎起来,转头看着沈夜,似乎是在渴求什么。沈夜手中小扇猛地飞出,划向白少棠的手,白少棠立刻收手,小扇顺势划过燕桩的颈部,燕桩当场就没了气息。 白少棠转头看向沈夜,冷笑出声来:“沈公子,我可奉劝你,闲事儿别管太多,事情也别知道太多,不然会短命的。” “那你一定比我短命。”沈夜轻笑出声,“白少将知道的东西,可比我多多了。” “惭愧惭愧,”白少棠拱手,“在下只是对一件事情知道得比较清楚,但沈楼主可是对天下事都知道得比较清楚。” “天下事不敢说,但在下的确对一件事知道得比较清楚,”沈夜淡淡扫向白少棠的胯下,“听说白少将不举很久了,他日在下必会寻得灵丹妙药,帮白少将一把。” “沈夜!”白少棠当即红了脸,怒吼出声,沈夜却笑得很是开心,拉了我的手便道,“舒城,走了。” 我跟着沈夜走出去,临走时,又突然想起来,白少棠毕竟是我的好兄弟,虽然很多年未曾见面,但是我与他也算是有过交情,不由得担心道:“少棠啊,不举这事儿可大可小,回楚都你来找我,我让圣医舒良给你看看。” “我不需要!!”白少棠举着茶杯就砸了出来,沈夜将我猛地一拉,就拉出了帐篷。等出帐篷之后,我才敢确定:“沈夜,少棠是真不举啊?严不严重啊?” “倒不是有病不举,”沈夜熟门熟路地叫住士兵,让他们将我们的马牵下去,然后打听了白少棠给我们准备的营帐,接着带着我前往营帐,道:“他有洁癖,不是那个人,大概举不了。” “沈夜啊……”我咽了咽口水,“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二十岁生日之前便秘了三天,”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这我也知道。” 听到这句话,我当场就惊呆了,我们俩已经走到营帐门口,白少棠给我们准备了两个帐篷,分别在整个营地的两端,沈夜将我送到我帐篷后,却一点去自己帐篷的打算都没有,拉着我进了我的帐篷,便开始铺床。 我看着他做这一切,许久才反应过来,有些担忧道:“你……你安插了多少人在舒家?” “你要是娶我我就告诉你。” “我要是不娶你……”我咽了咽口水,“你会不会刺杀我……” “看心情吧。”他开始脱了外衣,我心里很是惶恐,琢磨着就这么一个连我便秘都知道的人,如果因爱生恨对我起了杀心,那杀我简直易如反掌。我想我必须回去彻底换掉舒家所有守卫,可是换了一拨,下一拨是不是他的人呢? 我思考期间,他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到了床边,见我呆呆站在原地,他扑哧笑道:“我逗你玩的。我又不是大罗神仙,顶多安排些探子,但是刺杀你们这些贵族很不容易,你们在关键的位置还是用的你们的人。” “可是我便秘……” “这是我亲自去你家横梁上偷听的。” 听到这里,我有些好奇:“二十岁生日之前,我都没见过你……你去我家干吗?” “随便逛逛。”他耸了耸肩。 “那我第一次去凤楼,其实你知道是我?” “这还真不知道!”他赶紧摇头,“我当时在横梁上,没往下看人,就光听着说话了。” “沈夜,”我看着盖上被子准备补觉的他,坐到床边开始脱衣服,“你这个人,秘密太多了。” “反正我不会害你,这就是了。”他将刚刚进被窝的我一把捞进怀里。听着他的诺言,我不知道为何,居然真的就不假思索地信了。 就这么一个浑身都是谜团的人,他说他不会害我,我居然就真的信,他不会害我。 因为连夜赶路,我和他这一觉都睡了很久。等到夜里时,我听到一声熟悉的暴喝:“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这是做什么?” 话音刚落,沈夜就把边上的茶杯砸了过去,随后听到一声惨叫,沈夜在我肩头蹭了蹭,嘟囔道:“大晚上,吵死了。” 这么吵,我当然醒了。我从沈夜怀里起身,发现这已经是晚上,房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我摸索着去边上点了灯,随后便看见地上端端正正躺了个人,正是风骚无比的白少棠。 我上前去,轻轻拍了拍白少棠,轻呼他的名字:“少棠?” 他不应我,于是我下了狠手,“啪啪”抽了对方几个耳刮子,白少棠悠悠转醒,适应着灯光,等看到我的脸后,他立刻睁大了眼,一把拉着我道:“舒城,你没事儿吧?!那个禽兽,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要怎么样……我也不吃亏吧?”我抓了抓脑袋,拉着他扶他起来。沈夜捂着耳朵翻了个身,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去披了件外袍,便拉扯着白少棠走出了帐外。等走远以后,我才出声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不然找沈夜吗?!”白少棠咬牙切齿,“都怪我这些年为了执行陛下命令没回楚都,不然哪里轮到这种货色和你定亲!不行,我这次回楚都一定要和女王说清楚,像这种渣渣,除了脸好看一点,还有什么用?” “他……武功也挺高的。”我提醒他,白少棠红了红脸,继续道:“反正这种青楼出身的风月男子就是下九流,狐狸精!我想过了,”他甩甩头,一脸宽容道,“你要是真的喜欢他,我也不是容不下他,到时候可以给他个侍君的位置,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不能上床,你绝对不能有他的孩子!” “少棠啊……”我听着他的打算,有些不太好意思,提醒他,“你想太多了吧?” “不多,”他摇了摇头,和我一起往外散着步走出去,“这些东西从八岁就开始想了。” “呃……少棠,八岁的时候,你连牙都没换完。” “舒城,我知道,”他苦笑了一下,“我说正经话,你从来不信。” 我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和白少棠家是世交,但因他母亲驻守云州,在我六岁之前,我们竟从未见过。六岁那年,他被他母亲从云州送回楚都,因他从小就爱舞枪弄棒,恰好我的老师是一等一的高手,于是他母亲拜托我母亲管教他,让他来我这里蹭课,跟我一起学习武艺和诗书。 说起来,一个男孩子,其实所有人对他也没什么指望,也就希望他能安安稳稳地嫁个好人家,所以他来了我家之后,父亲对他格外优待,也嘱咐了老师要对他宽容些。那时我年纪小,不懂事,在他来之前,就听我父亲嘱咐老师,希望不要对他太过苛责,我觉得这是父亲偏心,于是心里对他便有了成见,在他上课第一天,老师让我们互相比画一下,我直接就冲上去给了他狠狠一拳,那一拳真是用尽了我毕生之力,当即将他一直不甚稳固的牙齿从牙槽里打了出来,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落在了地上。 约莫是初次相见时我这浓浓的“女子气息”震撼了他,抑或是他向来爱慕这样英雄气概的女子,年仅八岁的他在被打掉一颗牙后当即向我表白,认真道:“我很喜欢你,我要嫁给你!” 我听得虎躯一震,看着他肉肉的小脸和满口残牙,毫不犹豫进行了第二次攻击。 我以为我会将他打跑,谁知他却成了我忠实的爱慕者,从此当上了我的小弟。 虽然他读书不行,但他的武功不错,很有天赋,那时候我常带着他出去闹事,他一贯听我的话,指哪儿打哪儿,从不失手。那时候全楚都都知道,他的口头禅是:“我要嫁给舒城,谁都不许抢我媳妇儿!” 我看着他从八岁长到十四岁,从一个微胖界满口残牙的儿童长成一个不仅满口残牙还满脸痘痘的小胖墩儿。他始终心怀嫁给我的梦想,但我的审美却已早早告诉我,我与他之间只会有兄弟情谊。 他十四岁的时候,他母亲召他回云州。走的前一天,因为我不肯答应娶他,他和我闹了别扭,于是我决定不去送他。结果走之前,他还是放下面子,来了我的房门前,当时我正在给苏容卿写信,信里将这忘恩负义的小胖墩儿痛斥了一遍,他就站在门口,带着哭腔道:“舒城,你就娶我嘛。” “不娶不娶,”我在房门里听着他道歉,觉得很是骄傲,这一场冷战是我赢了,于是道,“你这么胖、这么矮、长痘痘,还缺牙,我才不要娶你。我要娶个大美人!” 听我的话,他站在门口,“哇”地大哭起来。 然后他哭着跑远了,等我写完给苏容卿的信,吹干之后,我才打开房门,决定原谅他,但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他的人影,家里人才告诉我,他已经提前走了。 说起来,没有他的陪伴,我的年少生活也是落寞了好些年。毕竟很难再找一个人,像小胖墩儿那样听我的话。 我本来打算,有一天如果见到白少棠,我得为我当年的话道个歉。现在想起来,才知道一个女人如此批评一个男人,那是多大的羞辱,不但是践踏了他的自尊心,也折了我的品行。 然而谁知道,一别经年,当年的小胖墩儿,却也成了今日的美男子。如果不是因为有过沈夜这种角色的冲击,我想以白少棠如今的姿色,贸然相见,我估计是要晕好几天的。 我在脑子里捋了捋当年和他之间的账,终于将这句埋了多年的抱歉说出了口。白少棠却是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那时候我在换牙,又满脸痘痘,你不喜欢我是正常的。所以后来我很在意自己的容貌,才没在云州长成一个糙汉。只是没想到,”他叹息了一声,“这世上居然有个沈夜。既生瑜,何生亮啊!如果不是看在他这张脸的分儿上,我断断容不下他!” 下期预告:白少棠以血契作为切入点,提醒舒城小心女皇,早做准备,还豪气干云地表示了自己的忠心和对她的爱慕,然而……关键时刻沈夜居然打起了抒情牌!燃起了舒城未来家主的骄傲!
作文六:《夜郎自大(三)》11900字
第五章
苏容卿走后,我回了房间,在房中辗转难眠。
我打小在感情这个问题上有些迟钝,在上官婉清等人已经开始寻花问柳的年纪,我才开始明白男女之间有那么回事;又在上官婉清等人都开始娶夫生子的年纪,我才开始懂得男女之间那些心思。我睡不着仰望屋顶的时候,很想去问问母亲,二十岁才开始感受到初恋的烦恼,我的青春期是不是太晚了些?
我一直失眠到天明,等上朝之时已是黑了双眼。老师在朝堂上一见我,便忍不住摇头,我虽觉得羞愧,却也忍不住暗自欣喜。
约莫实在看不下去,下朝时女皇单独将我与老师留下,认真嘱咐我:“朝廷命官不可出入青楼酒肆。”
看着女皇的脸,我思考了片刻,点头道:“谢女皇指点,明日我便去迎娶沈夜。”
“但年轻人,还是需要合理释放的!”女皇和老师立刻拦住了我,满脸温和道:“还是只在外面玩玩就好。”
――毕竟敌人还在外面。
我点了点头,没有还嘴,行礼告退。刚一出门,便被等在外面的上官婉清一把揽了过来,她握着我的手,忙道:“瞧你这气色憔悴得……你还为成亲这事儿睡不着呢?别怕,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安排好什么?”
“相亲啊!”
一听这话,我对上官婉清的敬佩程度突然拔高了好几层,有些结巴道:“就……就我这样,谁敢来相……”
“很多人啊,”上官婉清用她手里团扇一戳我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好歹是楚都第一贵族的少家主,你能对自己有点信心吗?”
“我对自己是很有信心,”我叹息出声,“可我对女皇权威也很有信心,敢来挑战女皇的,我觉得楚都没几个吧。”
“傻子年年有,”上官婉清掰着手指头给我数,“那些名门却庶出的,指望着靠这么一搏进你们家当正夫;那些小门小户正出的,其实啥都不懂,就知道你家有权有钱;那些江湖门第,根本就不怕死,讲究的就是一个感觉;那些商贾公子,算得比你我都精,知道只要你咬死了保他们,他们一定没事儿……现在你的相亲对象可多了,都给你排满了这个月。你瞅瞅……”她拿出一个本子来,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时间、名字,还有一些对方的基本信息,像一个老鸨一样认真道,“最好的我都给你先排上了,按照你的口味选的,家世、长相、性格我都考虑过了……”
“婉清……”我有些迟疑地打断她,“那个,你初恋是几岁啊?”
“初恋?”上官婉清有些疑惑地回头,“我不知道啊。从我记事开始,我就在相恋,我不确定我没记事时有没有恋过。”
她的回答让我心梗了一下,我不由得再次感叹我的晚熟。我认真思索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讨教,在婉清叽叽呱呱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我有些羞涩道,“那你能否告诉我,若是我喜欢上一个人,我是否该去娶他?”
“娶啊!喜欢你就上啊!”上官婉清脱口而出,然而片刻后,她忽地又反应过来,“你喜欢谁了?”
我的脸红了起来,支吾着说出苏容卿的名字。上官婉清没听清,我便又说了一遍,小心翼翼:“苏容卿。”
“苏容卿……”上官婉清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片刻后,她拉起我,一脸严肃道,“姐姐还是带你去相亲吧。至少靠谱。”
上官婉清风风火火地把我拉出了皇宫,又带我到家中梳妆打扮一番。
“舒城啊,听姐一句劝,这世上哪个男人都能喜欢,唯独陛下指派来的,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拒绝!”
上官婉清满脸愁容:“世家在她眼里太张狂了,她容不下的,瞧着吧,她先干了你们,然后就动我们,所以舒城你一定要挺住!我们都是你坚实的后盾!”
“可是……”我有些迟疑,“她送个人过来,当我的正夫,又有什么用呢?”
“用处可大了!”上官婉清手里的簪子差点捅进我的脑子,“他可以下毒,可以给女皇情报,可以让你生孩子,然后从小教育这个孩子归顺女王,长大让这个孩子继承家业。往坏一点说,他是正君,他甚至可以让你一辈子都没有孩子,女王都不需要动手,你们舒家都得完。正房无继承人,旁支就得乱来,挑拨挑拨,废一个大族分分钟的事。还记得沈家吗?当年也算是个大族了,不就是这样没的吗……”
“你说的……还挺在理的。”
我有些迟疑,上官婉清将最后一根簪子插到我的发髻上,拉我站起来,一脸坚定道:“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也为舒家考虑一下,娶个女皇的人,风险值得吗?”
我没说话,上官婉清就将我拖出房间,一面走一面道:“人我给你安排好了,在醉仙楼顶层,我用你的名号包下了,你今天去见见。世界万种风情,你还是太年轻。”
说着,她将我推上马车,扔了一幅画像在马车里,便将我塞了进去。我坐在马车里,打开画像,画像里是一个身着墨绿色长衫、怀中抱着一把长剑的男人,看上去英俊潇洒,令我怦然心动。
上官婉清果然了解我,这个样子,我喜欢!
于是我突然有了底气,觉得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非找有毒的。我放下画卷,充满自信地扶了扶发簪,然后掸了掸衣服,仔细揣摩着说辞。想了一路,终于来了醉仙楼,直奔顶层。
到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有人,我文雅地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传来了一个清亮又熟悉的声音:“请进。”
我心里觉得有些不好,但还是告诉自己,这必然是我的幻觉,接着推开了大门。然而推开大门的一瞬,我立刻?巫×撕粑?。
墨绿色的长衫,高束的墨发,怀中抱着一把黑色的长剑,这是和画中人毫无二致的装扮,然而,那张扑满了粉的脸,却和画里的人截然不同!
我愣了一秒,立刻打算关上大门,然而对方却赶忙上前,一只手拉住大门,另外一只手将我直接拉进房中,而后关门,将我按在墙上,握剑的手撑在我旁边,一只手满是自信地撩起他脸颊旁边垂下的秀发,沉醉道:“城城,原来你喜欢这样的。江湖侠士,少年意气,我,感受到了!”
他一说话,粉就往我鼻子里钻,在他说完的瞬间,实在没能忍住,一个喷嚏就打了过去,而他旋身一转,一只手用剑指着我,另一只手低头扶额,满脸失望感叹道:“看来,你更喜欢过去的我,至少,过去你从不对我打喷嚏。” 说着,他将剑往旁边一扔,便朝我扑了过来,在我身边撒着娇道:“三郎好开心哦!”
“你放手……”我按着他的脸,拼命把被他抱着的手抽出来,满脸痛苦道,“你滚远点,那个少侠呢?”
“少侠?”他抬起头来,有些迷惑道,“你说那个断袖吗?我已经将他带到凤楼去了。”
“断……断袖?”信息量太大,我一时处理不过来,然而沈夜一脸真诚地点了点头:“不信我带你去看看。”
说着,他便带着我去了凤楼,打开门一看,我便瞧见凤楼中央,一个墨绿长衫少年满脸陶醉地左拥右抱着几个少年,时不时还亲对方一口。我一时不能言语,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还好,我还有下一个相亲对象。”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熬到了第二天。第二天,不用上官婉清催促,我自己就已经打扮好了,早早去了醉仙楼。
然而开门之后,我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沈夜坐在椅子上,将手中的洒金小扇唰地打开,羞答答地看着我,娇笑道:“城城你又想我了……”
“怎么是你……”我惊得连门都忘了关。他走上前来,温柔地牵着我的手,将惊呆了的我拉进房间,然后将我按在座位上,替我倒了茶,漫不经心道:“对啊,今天的相亲对象是我。”
“我走错了,告辞!”听到他的话,我立刻起身,他却当即跪了下来,抱着我的大腿,抬起汪汪泪眼,泫然欲泣道:“大人,是三郎做错了什么吗?”
“做错的还挺多的……”
“对,我知道,三郎不该误伤大人!”
“不止如此……”
“对,我也知道,三郎不该欺骗大人!”
“还有……”
“对,我还知道,三郎不该败坏大人名誉!”
“还有……”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该羞辱大人,不该逼迫大人,我对大人做了太多需要道歉的事情!可是!”他猛地抓住了心口的衣服,一脸痛苦道,“我这都是因为爱啊!”
“正是因为爱情,才会让人如此迷惑不清……”
“好了,我知道了。”我有些尴尬,拉扯着他抱我大腿的手,将他从地上扶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安慰道,“既然你知错了,那就算了,我既往不咎,以后你安安稳稳的,别来找我麻烦。好了,我先……”
“大人!我的错太多了,我必须给你道歉!”他一把拉住我的手,一副马上又要跪下的样子。我吓得一个激灵,赶忙道:“我不走,你说,你说。”
于是他开始说了。
他开口之后,我才知道,原来男人这么多话。他似乎是把自己这辈子积攒的话都说了出来,从我们认识,到我们相识,他的内心是怎样的,现实是怎样的,环境是怎样的,那天的风是怎样的,那天的云是怎样的……
他说得绘声绘色,听得我一愣一愣的,许久后,他终于以一句:“既然上天注定让我遇见你,就让我长长久久和你在一起,我们永不分离!舒城,不要犹豫,不要害怕,娶我吧!”
他说得那么真挚,那么认真,我端着茶杯,好久,才反应过来,愣愣说了一句:“你口才真好……”
“大人……”他又要开口,我一个激灵,终于回神,赶忙道:“那个……三……三郎,要不今天就……”
“舒大人!您千万不要拒绝我!”他猛地握住了我的手,我下意识就想抽他。然而我忍住了,片刻后,我微笑着看他,一点点抽出了我的手,慢慢道:“三郎,今天就这样,我走了。”
“城……”
“你要是再说一个字儿!”我微笑着咬牙,“我今天就要破例打男人了,我说真的,我会打你,打死你,活活打死!”
沈夜脸上露出了悲痛的表情,但没有再说一句。我欢欣雀跃地站了起来,连蹦带跳地离开。等走出大门,我才有机会想起来,沈夜在这里,我那相亲对象呢?
谜题很快就被解开。
刚回到家中,家仆就给我递上一封书信,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却是用骈文写成,辞藻华丽,让我看得很是费力。看了许久,我终于算是了解了对方的意思,对方大概就是把我骂了一顿,说我是个陈世美负心女王八蛋,玷污了沈夜的贞操却还不负责任,不是个品行检点的世家女,像我这样的女人再有钱再有权他都不要,他千里迢迢上楚都就是被骗了,他决定回南方老家,让我别找他。
看完之后,我忍不住叹息出声,管家问我有没有什么要帮忙,我摇了摇头:“这位公子不适合我,算了吧。”
管家满脸忧愁:“少主,你没文化没关系,不必自卑,可以学的。”
“他文化水平太高是次要问题,”我皱起眉来,“主要是太蠢了一点,能被沈夜忽悠,脑子也就我爹那水平了。”
听到我爹,管家脸上瞬间露出了明了的表情,安慰我道:“没事的,少主,婉清大人说,明天她还安排了人。”
“哪位?”
“燕庄的大公子,无论相貌品行才能,都是一等一的棒!”
燕庄的大公子燕桩,这个人我知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客,燕庄正房嫡长子,行走江湖多年,为人精明能干,在众多人口中好评如潮,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我想他必然不会受到沈夜的欺骗,也不会是个断袖,哪怕是个断袖,也不会在相亲时掉不靠谱的链子。
于是我严肃地点了点头,感觉这是我仅存的希望。
当天晚上,我紧锣密鼓叫了人来,筹划了明天的相亲日程。为了规避沈夜,我特意换了个相亲地点,派了人围在周围,严防死守,同时决定带人亲自出城,迎接这位远道而来的公子。
我所做的一切,都采取了绝对保密措施,办事的都是我最信得过的手下,我想便是女皇,明天也拦不住我相亲的路。我半夜躲在被窝里,想起明天沈夜扑空的表情,就忍不住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窃笑出声。
第二天清晨,我怀着欣喜之情,带着人去城门外迎接燕桩。
站了一会儿,旁边忽地来了几个穿得花枝招展的男人,我心里不由得有些警惕,但这些男人和凤楼的男人不太一样,他们虽然也是扑粉簪花,但手里提着木棍、皮鞭之类的武器,看上去很是英武,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似乎不是我见过的凤楼之人,于是我稍微放心了一些。 再过一会儿,旁边这样的男人越来越多,天色微微泛白,城门外依稀可见挂着燕庄标志的马车远远而来,我心跳得飞快,突然有那么些紧张,不由得问旁边的侍卫:“这怎么这么多男人?”
“不知道啊。”侍卫皱着眉头,“这些男人一看就不是正经人,这么早带这么多人这么多武器,也不知道是想做什么。”
话音刚落,人群就闹了起来,这些花花男人纷纷让开,一个穿金戴银的男人就走了出来,扛着一个狼牙棒,大喊出声:“沈三郎,老子带人来了,你有没有种,现在还不见踪影?!”
“什么有种没种的,粗俗!”我左边一个水红色长衫男子哼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了对方一眼,满脸不屑道,“寻芳楼也就这些货色了,打架都不知道找些好看的兵器,人本来就长得跟棒槌似的,还带个棒槌来,怕没对比看不出来啊?”
“你说谁像棒槌?”我右边一个男人立刻叫嚷起来,“以为你好看啊?瞧你脸上那粉!”
对方一回嘴,双方便叫骂起来,以我为分界线,双方人马你推我搡,我在中间故作淡定挪移,向燕桩渐近的马车接近。
“让一让……”我和侍卫客气地推开挤我的小倌,一脸温和道,“路过,让一让,谢谢。”
“凤楼、寻芳楼群架你不知道啊?还敢来路过?!”
“现在知道了,借过,谢谢。”
“沈三郎是缩头乌龟啊,现在还不来?”
“放屁,你以为我们楼主和你们家那老公鸡一样想见就见啊?!”
“不好意思……”
“楼主来了!”
“沈三郎来了!”
“那个小浪蹄子来了!”
燕桩的马车眼见就要到城门,人群突然激动起来。我被挤得眼冒金星,只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废话别多说,你寻芳楼使的坏老子今儿个一并算了,抄家伙揍他们!”
随后人群就加速移动,旁边喊打喊杀,侍卫们拉着我往燕桩的方向拼命跑过去,而燕桩明显也被影响,马车受惊,在人群中乱奔。
旁边充斥着小倌们的叫骂声,木棒铁锅敲击之声,场面十分混乱,突然听到一个男人清亮大喝:“都给我放下武器,当街斗殴,成何体统!”
全场当即安静了下来,我抬头一看,却见燕桩站在马车之上,手中仗剑,一脸正气。阳光落在他身后,我感觉我的心都融化了下来。
多么美好的男子!多么正义的青年!
对,我要娶他!就是他了!
然而就是那一瞬间,一个葫芦勺从人群中猛地飞出,直直砸在燕桩脑袋上,燕桩当场就从马车上栽了下来,沈夜站在另一辆马车上,摇着扇子骂道:“茬架呢!你没见过啊!把那马车给我推了!”
话音刚落,全场又兴奋起来,我看见阳光之下,凤楼几个壮汉冲上去,将那马车往旁边一推,就滚到了旁边。燕桩的家丁抱着昏迷不醒的燕桩,满脸惊恐。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吩咐了侍卫,大喝出声来:“保护燕公子,把这两拨人给我拉开!”
说完,我便提着剑冲向燕桩,刚冲到燕桩面前,便看见我的侍卫一个个被扔回我的旁边,我一回头,看见那个扛着狼牙棒的男人满脸愤怒地看着我道:“茬架呢!你们怎么就这么烦,瞎啊!”
我的侍卫,好歹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不过是两个小倌馆打群架,却就将我的侍卫一个个扔了回来。我也顾不上燕桩了,转头扶着我受伤的侍卫道:“你还好吗?”
“少主……别……别管了,有高手……”
“谁是高手?!”
我有些惊恐,侍卫一指人群,开始艰难地清点:“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这个……”
“好了。”我按下他的手,心中已然有数,“都是高手,我知道了,我先回去叫人,你坚强一……”
话还没说完,我突然觉得有些头晕,太阳已经彻底升起来,阳光似乎太过猛烈了一些,让我一时目眩。等我缓过神来,便发现一把长剑落在我的颈上。
“舒大人,”燕桩站在我身后,笑得有些无奈,“虽然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相见,但也算达到了相见的目的,劳烦大人走一趟吧。”
“少……”我的侍卫顿时变了脸色,燕桩旁边的侍卫当即抽剑,剑光一闪,便刺入了我的侍卫的心口。血溅了出来,就在这时,一个铁锅又落到了燕桩头上,哐的一声,还带着余音,血便从燕桩脑袋上流了下来,同时伴随着沈夜的大吼:“都说了茬架茬架,你们就不能滚远一点吗?”
听到这个声音,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看来,沈夜的胆识,并非只是因为他是个法盲,他脑子缺根弦,这是真的。
第六章
沈夜脑子再缺弦,却也能在看到我身边侍卫流出血之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于是在他喊完之后,他愣住了,紧接着,全场愣住了。片刻后,小倌们纷纷尖叫起来:“杀人了!快叫府尹大人!杀人了!!”
一面叫,他们一面飞快跑回了城里。从跑的速度来看,功夫的确不错。
不一会儿,周边就没了人影,只留沈夜一个人,手里还握着把扇子,呆呆站在原地。我不由得有些焦急,大喊出声:“快跑啊!”
然而他还是没动,呆呆看着我旁边侍卫流出来的血,满脸惊恐。燕桩冷哼一声,将我点穴后交给侍卫,提着剑足尖一点,便落在了沈夜面前,冷声道:“刚才你砸了我两次。”
“没有……”沈夜终于反应过来,看着高大的燕桩,拼命摇头,“大人,这是个误会……”
“你认识舒城?”
“不认识!绝对不认识!”沈夜拒绝得非常迅速。燕桩冷笑一声,一把拎着他的衣服,便提了回来,同他的小厮一人带着一个上马,便带着我们往城外的方向跑去。
沈夜在马上号哭起来:“大人,我真的不认识舒城!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小倌……呜呜呜,大人……求你放过我,大人……”
“吵死了!”提着他的侍卫猛地将一颗药塞进沈夜嘴里,沈夜惊得赶忙惊叫起来,对方冷哼一声,凶狠道,“再吵,我就让你尸骨无存!知道你刚才吃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沈夜满脸惊恐,那侍卫冷笑着说出丹药的名字,“绝命丸。”
“绝命丸?”沈夜愣了愣,随后问了句,“那岂不是很贵?”
“我们燕庄有的是钱。”侍卫鄙视地看了一眼沈夜,冷声道,“要不是主子要留你的命,也不给你吃这么金贵的东西。”
“你们……你们为什么不杀我?”沈夜小心翼翼询问,在那侍卫开口之前,燕桩冷冷出声:“闭嘴。”
侍卫立刻不再说话,满脸歉意,沈夜看了看两人脸色,也不再说话,反而是抬头看我,满脸委屈,好像是为我受的这番折腾。
当然……我也觉着,这番折腾和我有那么些关系。
两人骑马带我们奔波了一路,随后便将我们带到了一间农舍,然后给我们俩换上衣服,接着强逼着我们吃下了两粒奇怪的药丸,用布蒙住了我们的眼睛。
做完这一切后,沈夜约是害怕,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忽地就扑到了我的边上来,死死抱住了我。
他在微微颤抖,我感觉到他的害怕,便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没事,他们现在不杀我们,就不会杀我们了。”
说完,我便觉得有人来拉扯我们俩。沈夜哇哇大叫,死活不肯放手,也不知他是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旁边就是分不开我们两个。燕桩不由得着急了,怒道:“人马上来了,别同这个贱人闹,一起装棺吧!”
话音刚落,便有人将我抬了起来,沈夜死死抱着我,也就跟着被一同抬起来,然后我们俩被放进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紧接着听到了重重的盖棺声。
我猜测我们是被放进了一口棺材里,棺材空间极其狭小,我和他两个人只能侧着身子躺在一起,我动不了,他又没什么武功,两个人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不一会儿我便觉得昏昏欲睡。
在我临睡之际,我感觉他轻轻抱住了我,温和道:“舒城,你怕不怕?”
我没说话,他又道:“你别怕,我在。”
我不由得有些好笑,觉得这里更该害怕的,是他才对。
我一路睡了很久,等醒来的时候,听棺外口音,似乎已经过了华州地界。过了华州,再过两天就可以出大楚,我不由得有些紧张,想要说话,却发现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醒了?”然而奇怪的是,沈夜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躺在棺材边上,尽量给我留出更大空间,让我更舒服一些。这样细小的动作让我察觉,心里面突然就觉得这个人也算是不错的。
“我们现在到华州了,已经过了九天了。”
“他们这药很奇怪,吃了就不醒,中间他给咱们一天喂一次饭,我现在很饿,你呢?”
“好吧,你也不能说话。”他似乎有些遗憾,“我一直醒着,感觉有些寂寞啊!”
他叽叽咕咕说话,我不由得有些奇怪。他明明能动能说话,为何不挣扎叫喊引官府人士注意呢?
然而想想我也明白了,他没有武功,贸然出声,要是没能引来官府的人,便该做刀下鬼了。我转着眼珠看他,连日赶路,他憔悴了很多,脸上的厚粉早已不见了踪影,露出他原本面貌,美如宝玉,让人心生怜惜。
或许是这样动人的容姿让我心里有些偏向,不由得有些愧疚,觉得这事儿毕竟是因我而起,却要他跟着受罪,也是一种不公平。似乎是看懂了我的目光,他笑了笑,摇头道:“这是我们俩的事,毕竟是我砸了他的脑袋,就是不知道,他把我留着和你在一起,是在做什么盘算。”
这事我也想知道。可我说不出话,他就躺在我旁边,时不时说说话。
后面两日我都是醒着的,可我不能说话,也不能动,而对方每日只给我们喂食一次,这样的煎熬让我分外痛苦。他也知道我难受,常常在晚上他们休息时替我活动一下手脚,减轻一点我的痛苦。
两日后,这拨人终于出了大楚的地界,刚刚出去,他们就将我们从棺材里放了出来。他们终于解开了我的穴道,但我身上仍旧没什么力气,加上两日都没吃饭,更觉得虚弱,几乎站不住。他们看着憔悴的我和沈夜,给了我们两个馒头,燕桩将我和沈夜用绳子绑在马边上,随后同我解释道:“马不够用,后面的路你们自己走。”
“果然是穷苦人家出身,”沈夜在旁边冷笑出声,满是讥讽道,“来绑人,马都没带够。”
“是啊,”燕桩也冷笑起来,“我们是穷苦人家,劳烦这位大公子将就一下了。”
说完,燕桩便带着人翻身上马,我还来不及反应,他便用鞭子猛地抽了马一下,马开始向前狂奔,我被马拽得生疼,却不得不跟着马一起跑。跑了没有多久,我便觉得体力不支,一个踉跄摔了下去,便被马拖行着往前,肉和泥土摩擦起来,我几乎闻到了血腥气。便就在这时候,沈夜忽地一把拉住了我,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往背上一扔,便背着我跟着马跑了起来。
旁边全是嘲讽之声,骑马的那些侍卫们吹起了哨子,夸赞道:“好,这小子体力不错!小子,好好背着,要是人掉下来了,你的头也就别要了!”
说完,燕桩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他猛地又抽了马一下,马便带着我们拼命往前跑去。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打小开始,我身边男人的风格就非常泾渭分明。要么就是白少棠那样,一看就要去边关沙场,举手投足都是大将风范;要么就是像我爹那样,柔弱、娇贵,甚至有些愚蠢。
我本来以为沈夜是我爹那样的男人,穿金戴银,抹着胭脂水粉,将女人当成一生的期盼。一辈子也就指望女人给的那点疼爱。受不得苦,沾不得累,便就是做饭被水烫一下,都要找女人吹吹。可此时此刻,当我趴在他背上,听着他的喘息声,感受着他几次踉跄却仍在奋力奔跑的步伐,我突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任何一个人都未曾给过我,除了此时此刻的沈夜。
他背着我跑了好一段路,一开始大家还在调笑,不久后也忍不住沉默下来,我感觉自己恢复得差不多,提示他我已经没事了,他却也就是笑笑。燕桩听着我们的对话,也总算有了点人性,将马吆喝着停下来,歇了一段路后,终于才慢慢走。
我们走了半天的路程,便入了一个小镇,镇中有人接应我们,燕桩换好了马匹粮食,立刻便开始赶路,似乎一刻钟都歇息不得。 我揣摩着他们的用意,沈夜却似乎是毫不在意,慢慢悠悠走着,他们给啥他吃啥,晚上睡得倍儿香,除了不能洗澡让他倍加苦恼以外,好几天来他似乎也没什么担忧的。
走了十天,我们终于停了下来。我说不清这是来了哪里,它不像一个城镇,却有着密密麻麻许多的小木屋,一个挨着一个,落在一片密林之中。这密林里的树都高得让人仰视,看上去每一棵似乎都有百来年的岁数,遮天蔽日,只有阳光隐隐约约斑驳地落下来。村子外围是一片浓密的绿色气体,进来之前燕桩给了我们一人一方手帕,手帕里也不知是沾着什么药水,让我们死死捂住鼻子,便押着我们进了浓雾,而后他似乎在躲避什么机关,让我们紧跟着他的步子,又爬又跳地进来,等躲开了浓雾和各种机关,这个全是小木屋的小村庄便映入我们的眼帘。
我从未来过这样原始的地方,站在原地好半天都回不了神。村子里似乎没什么人,燕桩让侍卫拉扯着我们,自己走上前,忽地大喝了一声,发出了一个很奇怪的音调。片刻后,远处也传来了同样的音调,而后便觉得树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似乎有什么正快速向我们奔跑过来。我忽地就有些害怕,沈夜站在我身边,悄无声息握住了我的手,皱眉盯着那些颤动的树。而后忽地听到一声大喝,一堆人就从树上跳了下来。
那些人脸上绘着繁杂的花纹,身上却没穿衣服,仅用一些树叶兽皮遮挡着身体的关键部位,手里的武器格外锋利,丝毫不像是他们能制造的产物。燕桩上前同他们交谈,叽里呱啦也不知是说些什么,不一会儿,越来越多的人从树上跳下来,他们每个人跳下来,便看向我们,目光冷淡,看得人不寒而栗。
许久之后,再没人从树上跳下来,一直同燕桩说话那个人对燕桩点了点头,然后走向了我。
他和其他人不一样,用来包裹关键部位的是蓝鸟的羽毛制成的一条小裙子,看上去比其他人的小裙子要靓丽得多。我的目光不由得落到他的小裙子上,似乎是看的时间太长了一些,沈夜忍不住扯了扯我:“别看了,那东西我也有。”
“你……你无耻!”我回过神来,不由得红了脸。沈夜满脸嫌弃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知道这人为什么穿的是鸟的羽毛吗?因为他们这个族群把鸟等同于你看那个,所以首领就穿鸟毛做的裙子,而且那个越不行,越需要鸟毛来装饰,他们觉得可能有增强的作用。啧啧,简直变态。”
“这个……这个是首领?”
“很明显,”沈夜点点头,“这鸟人是首领。”说着,他也低头看向对方的裙子,脸上露出了怜悯的表情:“这么多鸟毛,该多小啊……”
“你,说够了吗?”似乎是再也忍不下沈夜,对方终于开口,虽然表情淡淡的,但我看见他捏着标枪的手已经暴起了青筋。
听到他说楚语,我和沈夜当场吓了一跳,沈夜艰难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慢慢道:“您……您会说楚语啊……真是学识广博……”
对方没回话,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转头看向了我,向我伸出手,生硬道:“你,血契。”
“什么?”我愣了愣。他冷笑了一声,转头指着沈夜,继续道:“他,天祭。”
“你们,统统,去死!”他抬起手,往脖子上比了比,在看见我惊恐的表情后,他似乎觉得很是高兴,放声大笑起来,而后他转头同众人叽里呱啦说了什么,所有人都大笑起来。几个人上前来,将我和沈夜一起拉扯到村子后面,那里有一个土盖,两人将土盖打开,我们便看到了一个深入地下的楼梯,这些士兵们用长矛指着我们,赶着我们下去。我有些害怕,沈夜却不在意,径直走上前去,等他下去了几步,发现我没有跟上来,他便转头看我,向我伸出手,温和道:“别怕,跟我走。”
他好几天没有梳洗,脸脏得像花猫一样,衣服也破破烂烂。然而他站在那阴暗之处,手执着洒金小扇向我伸手,却莫名有了一种贵公子的风范。我忽地就没了什么恐惧之心,赶忙上前几步,握住了他的手。
他拉着我一路走到地下深处,才发现这是一个各种刑具俱全的地牢,那些士兵跟上来,为我们打开了一个牢房,然后用长矛指着我们俩,沈夜看了看我,便从容地走了进去。见我们合作,士兵们很是满意,笑着点了头,上了锁,然后回了地上,盖上了上面的土盖。
土盖盖上以后,这个暗牢里就漆黑一片,不见一丝光亮。我摸索着找到了草堆堆起来的床,在墙角蹲下,沈夜也跟着走了过来,坐在了我身边。这个牢房背后似乎是一条暗河,可以听到河水流淌的声音,我从未亲近过自然,不由得有些害怕,便寻思着和他说话。
“这些人看上去不像常人,你不害怕吗?”
“有点害怕吧,”他的声音漫不经心,“可看到你这么害怕,我就不害怕了。”
“为什么?”我有些诧异,他低低笑了起来:“我毕竟是凤楼的头儿,保护人是我的习惯。”
“你……”我一时不太习惯他这种语言风格,“你这个样子,我不太习惯……”
“人嘛,”他玩弄着手里的洒金小扇,音调里有些倦意,“总有这样那样的身份,这样那样的面孔,什么环境,就是什么人。舒城,你看你平时威风凛凛张牙舞爪的,现在不也跟个小猫儿一样吗?”说着,他揉了揉我的头发。
他的手很大,很温暖,覆在我头顶,连身后那条不知名的暗河也变得可爱起来。我在暗夜里静静盯着他模糊的轮廓,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沈夜,”我说,“如果你一直这样,其实我娶你做个侍君也是可以的。”
他覆盖在我头顶上的手微微一顿,片刻后,他苦笑起来:“如果你能活着走出去。”
“如果我能活着走出去的话,应该就不会娶你了。”
“所以,你现在是觉得自己不会活着走出去,是吗?”
“是吧。”我叹息出声,盯着他手里被他扔上去,掉下来接住,再扔上去,再掉下来接住的扇子,“我大概知道他们是要做什么,所以我想,我大概是不能活着走出去的。”
“他们是想做什么?”
我没回他,他想了想,又换了个话题:“那我呢?”
“我不知道,”我耸耸肩,“你可能能活着,可我……大概是不行的。”
“为什么?”
我继续没有回话,他想了想,似乎猜出些什么来:“是有关血契的?”
我还是不说话,他不再摆弄他的扇子,我也就没什么可以看的,干脆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开始想一些过去还未完成的事,想拉扯出一些来说道说道,给这安静得可怕的暗牢增加点人气。
然而想了半天,发现自己人生无甚遗憾,约莫是太过顺利,也就显得分外苍白。唯一一抹亮色,好像也只是那竹林小屋中的少年,躲在那竹墙之后,冷冷地说的那一句:“为何?”
“苏容卿……”我忍不住念叨出他的名字。沈夜转头来看我,询问出声:“你说谁?”
“沈夜,你是否喜欢过一个人?”我睁开眼睛,眼里浮现出苏容卿拒绝我那晚的背影。素白的长衫,清冷的月色,还有他说的那句:“舒城,保重。”
“我喜欢一个人,我却未曾对他人说起,也不曾论及。
“我差一点就可以娶他,就差那么一点点。”
作文七:《夜郎自大》2800字
夜郎自大
陈文茜
“专制”中国盖1条千里高铁只要4年,“民主”台湾的捷运新庄线10几年还没盖好。
我们拥抱西方的民主,认为这才是真理,但实际上我们只有投票的那一天才是真正人民作主,其馀时间只能上网发发牢骚,我们得意的自豪新闻自由透明且公正,但实际上呢?不是政治倾向明显就是新闻毫无深度可言... 哪个高官明星结婚,谁跟谁又传绯闻,笑贫不笑娼...
国际上真正发生的大事,没看到几家在报导...
我们是可以选择,但太多的选择反而使我们被动的吸收单一资讯,而的大旗又让我们误以为~我们的资讯是最正确的,最全面的,但真的是这样吗?“规划一片森林,让树木自由生长”这段话,让我感触很深,我们的自由是以“我”为主,但人是自私的,也是狭隘的,有谁愿意为了公众的利益,去牺牲自己的利益?
但一个国家的建设跟规划,少不了会牺牲少数人的自由,此时该如何抉择?看台湾高铁跟大陆高铁花的金钱跟时间,比较一下就知道,我们花了太多成本在内斗,在制衡,在讨好,我们选出的民意代表首要政治正确,然后跑红白帖跟拼选举缺一不可,至于建设?民众有抗议再说吧....
反观大陆,绿化减碳,太阳能运用,云端技术的成效,已经要把我们抛在脑后了,在我们还要捧著水电缴费单要到7-11 缴费时,人家早已数位化一卡搞定了,当我们政 府只能呼吁民众节能减碳时,北京早已家家户户装上太阳能板了,当我们两党还在烦恼五都选举要派谁来制衡时,人家已经快完成全世界最长的高速铁路网了....
许多人嘲笑大陆人水准素质低落,但能再嘲笑几年?人民素质的提昇靠的是教育、金钱跟时间,大陆前两项都有了,那时间呢?台湾花了二、叁十年,大陆富起来到现在也才几年?但我认识的一些新一代的大陆人教养谈吐跟想法已不输台湾人了,甚至在国际观,在积极度上远远超越我们。
面对这种状况,没有人为台湾感到忧心?还在大言不惭笑别人是专制国家,素质低落?我生在台湾,衷心希望台湾能更好,但现在台湾人普遍对大陆的想法,让我想起了“ 夜郎自大 ”的故事。
二年后你的老闆会是大陆人
看到这篇文章心里更觉得难过,我也常常把这个想法挂在嘴边,不过我个人担心的是五年后,没想到理财週刊说我们只剩下二年的时间来拼了。
我认识几个外商银行的年轻大陆人,个个都是来自MIT 或牛津或长春藤名校,而且每个的工作态度都十分认真,每天都像是7-11 一样,真的是很不简单。
有一次我和他们下班约出来打篮球,还有一个大陆仔居然说打完球、晚上洗完澡,还要回办公室,看到他们追求成功的渴望和认真的态度,我心里常想,我那里比人家强,所幸我现在是有比他们多点人脉和经验,如果我不赶快爬上再高一点的位置,很快就会被长江后浪推前浪,前人准备死在沙滩上了。
看到现在台湾的很多年轻人的抗压性和态度都不是很好,我真的十分担心,我想现在我们大家都要更加互相勉励也多加油了!希望大家都能持续增加自己的价值,而不要在未来随便被别人取代。
10 年前,台湾企业调派一个员工到中国去工作,薪水起码要增加1/3甚至更多,还不见得有人愿意去,
那个时候,台湾人的「优越感」很强,大家最想要做的工作,是到外国公司上班,到Apple 、IBM 这种国际大公司谋个一官半职,可以光宗耀祖。
但是,IBM 的笔记型电脑部门已经被中国联想集团买走,抱著这种梦想进入IBM 工作的台湾人,无论是不是已经取得绿卡,他的老闆现在是中国人。
10 年后的现在,很多企业的员工都说:「我做好心理准备,愿意去中国闯闯,请给我机会。」最近几年,想要前进中国的人更多了,很多前进中国的台商或外商更聪明了,聪明调整他们的人事策略,不管是从美国或台湾被派去中国,除非你是副总(VP) 级以上的高职位,他们大多会要求你接受所谓的「local pay 」,也就是根据当地分公司物价水准所制订的薪水标准。
更令人讶异的是,短短5年,「大陆人管台湾人」正在增加。
长年来,台商都引进劣等的大陆便宜货,造成我们认为大陆做的东西品质不好的错误观念,但近5年来,大陆一级的企业,不靠台商,自己打进台湾市场,包括中国联想电脑、中国海尔电器、中国华为科技,以及北大、方正与中兴通讯等中国企业,陆续来台成立分公司,这些公司的最高阶主管都是大陆人,而员工,都是台湾人,这些台湾分公司的台湾员工,领的是大陆老闆的薪水。
如果,你只注意台湾二次金改的金融业併购;那麽,你可能不知道,中国的银行正不断的往全世界併购。
如果,你只注意外资买卖超台股多少;
那麽,你可能不知道,外资挤破头想进入中国投资,却不得其门而入。
如果,你只注意台湾高科技与制造业世界闻名;
那麽,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全世界龙头企业面对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中国的企业。
如果,你只担心中国阻挡台湾加入联合国;
那麽,2年后,你可能就要申请到中国谋生的文凭证件。
过去政府锁国,小国却强调本土化,造就台湾企业无法与世界接轨,导致现在面临竞争力不足的情况;现在政府对中国的门户开放政策,一位金控业的专业总经理说:「只要1家中国建设银行的财力,便能买下2个台湾所有的金融机构。」
显示台湾正面临著来自中国强大金融实力,将可能会有无力招架的窘境。
这是对台湾人发出的重要警讯,如果再不努力提升自己的竞争力,可能就必须面临被对岸取代的压力。
在全世界竞争激烈下,企业透过併购提升自己的竞争力,早已屡见不鲜。
但现在中国的企业经营困境是欠缺人才、技术与创新,唯独不缺资金,反正有的是钱,只要花钱买,照样可以突破这些经营上的困境,并进一步将企业规模放大,增强实力与全世界竞争。但当未来中国人才不再欠缺时,“内供”足够,我们这个“外援”何以为继?
所以,朝全世界龙头产业进行战略性布局,收购国际大型企业,是中国惯用的方式,台湾人不仅必须正视这个议题,更应该加紧强化自己的实力,将格局定位在全世界,将企业立足于制高点,联合其他国家资金,以共同迎接未来大环境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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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言:半夜,台湾大学生大多挂在网站哈啦喷口水,中国大学生大多挑灯苦读;早上,多数台湾大学生 八九点还窝在床上,不去上课,上课打瞌睡。
多数中国大学生六七点已经盘踞校园各个角落,安静看书... 。
寒暑假,我们随便到任何一省分,任何一所大学,白天任何时段,校园各个角落、亭台、树下、座椅,都可以看到中国大学生埋首阅读。
台湾将近200所大学校园,寒暑假空空荡荡,除了打篮球,学生在哪里埋首阅读?
火车上,台湾学生大多在喧哗、打牌、看漫画、玩线上游戏。
中国学生大多埋首安静看书.... 我们忍不住替台湾未来的竞争力揑一把冷汗!
请注意:
中国大学生有数千万人,都是经过全国高考严格把关、挑选....
台湾大学生几十万人,在升学率接近百分之百的制度下产生,除了极少数顶尖的学生,多数的台湾大学生还能继续鬼混、做白日梦几年?
作文八:《夜郎自大》900字
夜郎自大
Once, the Han Dynasty dispatched1 an emissary to the State of Dian (now Yunnan Province) the State of Yelang (now Guizhou Province).
The King of Dian asked the emissary from the Han Dynasty: “The Han Dynasty and the State of Dian, which is bigger?”
The King of Yelang also asked the emissary in the same way: “The Han Dynasty and the State of Yelang, which is bigger?”
A matter of fact, the territories of the State of Dian and the State of Yelang were only as big as a prefecture of the Han Dynasty, but they closed their states to the external contact, shut their eyes and stopped their ears, and didn’t understand the conditions of the outside world. Naturally, they didn’t know how vast the Han Dynasty was.
一次,汉朝派遣使者出使滇国(今云南)和夜郎国(今贵州)。
滇国的国王问汉朝的使者:“汉朝和滇国,哪一个大?”
夜郎国的国王也这样问汉朝的使者:“汉朝和夜郎国,哪一个人?”
其实,滇国和夜郎国的疆土,只有汉朝的一个州那么大,可是他们闭
关自守,闭目塞听,不了解外界的情况,自然也就不知道汉朝的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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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小苹果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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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自大
网络 汉朝的时候,在西南方有个名叫夜郎的小国家,它虽然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可是国土很小,百姓也少,物产更是少得可怜。但是由于邻近地区以夜郎这个国家最大,从没离开过国家的夜郎国国王就以为自己统治的国家是全天下最大的国家。
有一天,夜郎国国王与部下巡视国境的时候,他指着前方问说:“这里哪个国家最大呀?”部下们为了迎合国王的心意,于是就说:“当然是夜郎国最大啰!”走着走着,国王又抬起头来、望着前方的高山问说:“天底下还有比这座山更高的山吗?”部下们回答说:“天底下没有比这座山更高的山了。”后来,他们来到河边,国王又问:“我认为这可是世界上最长的河川了。”部下们仍然异口同声回答说:“大王说得一点都没错。”从此以后,无知的国王就更相信夜郎是天底下最大的国家。
有一次,汉朝派使者来到夜郎,途中先经过夜郎的邻国滇国,滇王问使者:“汉朝和我的国家比起来哪个大?“使者一听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个小国家,竟然无知的自以为能与汉朝相比。却没想到后来使者到了夜郎国,骄傲又无知的国王因为不知道自己统治的国家只和汉朝的一个县差不多大,竟然不知天高地厚也问使者:?汉朝和我的国家哪个大?”
【释读】比喻骄傲无知的肤浅自负或自大行为。
【出处】出自《史记?西南夷列传》:滇王与汉使者言曰:“汉孰与我
大?”。及夜郎侯亦然。以道不通,故各以为一州主,不知汉广大。
作文十:《夜郎自大》600字
夜郎自大
汉朝时,夜郎国是一个极其偏远的小国。人口稀少,面积也很小,大致相当 于汉朝一个县的土地面积。 哪里的土地十分的贫瘠, 人民生活也十分困难。 可是, 夜郎的国王去非常骄傲自大, 以为统治着世界上最大的国家, 谁也不能和他相比。 有一次,汉朝派使者到夜郎国出使。夜郎国王便傲慢地问道:“你们呢汉朝 同我们夜郎国相比,哪一个更大?”一句话问得汉朝使者哭笑不得。心里却说:“这真是夜郎自大呀! ” 、
后来,人们用夜郎自大这个成语用来比喻那些盲目自信与妄自尊大的人。
空中楼阁
从前, 在一个村庄里, 住着两个大财主。 他们都很富有, 一个姓赵叫赵财主, 另一个姓钱叫钱财主。
这一天,赵财主家的新楼盖好了,就请钱财主来参观。新楼一共三层,十分 华丽。钱财主看后羡慕不已,十分喜欢这楼的第三层。于是,打算自己也来建造 一个新楼阁。
钱财主找来了工匠让他们建造楼房, 工匠们就十分卖力地干了起来。 第二天, 钱财主来到工地,看工匠们干得怎么样了。一见工匠们忙着打地基,他就急了, 忙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工匠们说:“在打地基准备盖楼呀! ”钱财主一听 就火了,他说道:“错了,我只要第三层的楼不要一楼二楼,你们直接建第三层 就行了。 ”
工匠们一听鼻子都气歪了,丢下手中的活就走开了。钱财主望着地基发愣。 他哪里知道, 只要最上面一层, 不要下面两层, 那时再高明的工匠也造不出来的。 后来人们用空中楼阁用来比喻虚幻的事物或脱离实际的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