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一:《武松血溅鸳鸯楼》400字
武松血溅鸳鸯楼
武松一向在快活林帮施恩看场子。
有一天孟州城的张都监派人带武松往州里走一趟,两人在州城相见后,张都监对武松爱敬有加,并许将来把丫环玉兰配给武松。
武松受此殊遇,誓愿报效张都监。
有天晚上武松正在月下舞棒,听得墙外有人喊捉贼。武松心想张都监如此待我,他家里有贼我一定要帮他打捉,于是提了棒就往前厅奔去,谁知倒被都监家奴给拿下。
都监及时出现,在武松房里搜出了平时都监的亲戚送给武松的一些金银细软,于是把武松绑赴官府,再次发配,目标恩州牢城。
途经飞云浦,两个公人正想和对面来的蒋门神的两徒弟下手杀害武松,倒被武松一刀一个解决。
武松问出一切都是蒋门神和张都监的奸计,蒋门神仗着姐夫张都监的势力又夺回了快活林,所以一定要杀武松解恨。于是武松怒怒火中烧,回到张都监家里,男女老少一个不留,直杀到后花园鸳鸯楼,将张都监和另一个狗官也杀死,拿过桌上的酒壶猛灌一通。
然后醮血在墙上写道:杀人者,打虎武松也!逃出城外,直奔十字坡,投奔张青和孙二娘去了。
作文二:《武松血溅鸳鸯楼过不过分》5700字
水滸傳》複雜性來源之二:糟粕
造成《水滸傳》思想複雜的另一個原因是它存在大量糟粕,《水滸傳》的糟粕大致上可歸為以下幾類:
(一)殘忍行為
《水滸傳》所記載的某些殺人行為是相當殘忍的(本文不擬抄錄《水滸傳》中有關殘忍行為的文字,請讀者自行查閱原著),例如李逵殺黃文炳、石秀殺潘巧雲,都使用極之殘忍的方法。如果陷害宋江的黃文炳還算是死有餘辜的話,那麼背夫偷漢和以饞言迫走石秀的潘巧雲卻是罪不至死,更加不至於要用那麼殘忍的手段治死她。事實上,後世對石秀的評論,多有認為他的手段過於狠毒。如果上述兩個例子只屬「個別事例」,那麼剖腹剜心卻是綠林上的慣常刑罰,例如射殺晁蓋的史文恭便遭受這種極刑。如果綠林中人用這些殘酷刑罰來對待敵人或仇家還算情有可原,那麼十字坡孫二娘和揭陽嶺李立迷暈過路客商並拿來作人肉饅頭,以及清風山強人捉拿過路人剖心製「醒酒湯」,這些行徑便實在難教人認同了。事實上,正由於孫二娘、李立和清風山強人的行徑,他們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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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曾害死武松、魯智深和宋江。
(二)濫殺無辜
假如有些人認為不能用現代人的標準來衡量古代人的行為,那麼以下所述的濫殺無辜、盜賊行徑和有違正理就不是古今尺度差異的問題。梁山泊作為一伙造反者,少不免是要殺人的,而攻城略地時也難免會殃及無辜百姓。可是《水滸傳》中描寫的很多殺人行為卻大大超出上述的「容許範圍」,而是屬於濫殺無辜,其中尤以黑旋風李逵為甚。李逵在上陣時奮勇殺敵,這是人所稱道的,可是李逵在殺得性起時,往往敵友不分,連己方的兵士也錯殺。如果李逵在戰場上錯殺戰友還可以解釋為混亂的環境使他判斷錯誤,那麼以下四宗殺人事件便實在難以再作辯解了。第一宗是為了迫朱仝上梁山而殺害滄州的小衙內,殺害無辜幼童無疑是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更何況那名幼童又是朱仝所愛,所以當一向敦品仁厚的朱仝在梁山遇見李逵時,他幾乎要和李逵拼命。第二宗是為了迫公孫勝回梁山而企圖殺害其師傅羅真人。雖然結果李逵還是殺不了懂得法術的羅真人(而且還被其戲弄),但是李逵的行徑實在有違朋友之道。第三宗是在三打祝家莊戰事即將完結之際,把已與梁山達成和議,並且正要把祝家三少爺擒獻梁山以示友好的扈家莊闔莊老小全部殺害。此一行徑不僅殘忍,而且違反了梁山與扈家莊的協定,實在有損梁山信譽。第四宗則是殺害有意投奔梁山的韓伯龍。假如上述三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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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事件還勉強算是殺害「異己分子」,那麼殺害.wEnku1.韓伯龍就真是莫名其妙。雖然原著解釋韓伯龍之死是由於他不在一百?八人數內,但撇開這些迷信說法,我們不得不說李逵的殺人行徑已到了嗜殺成性的病態地步。
其實除了李逵外,梁山其他頭領也有濫殺無辜的行為,例如前述的孫二娘、李立、清風山強人,以及以下會次第提到的殺人越貨盜賊行徑、為迫人落草而不惜殺人並嫁禍他人的行徑等。這些都留待各部分詳細討論,這裡不再贅述。
(三)盜賊和惡霸行為
歷來歌頌《水滸傳》的人都把梁山人物說成是鋤強扶弱、劫富濟貧或者為世所迫,起而反抗的好漢。誠然,在梁山眾多頭領中,確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真英雄,如魯智深、石秀等是,尤其是魯智深,為了幫助素未謀面的金老頭父女和好友林沖,竟致兩次被迫流亡。此外,也有本性善良,但為奸人所害不得不迫上梁山的好漢,如林沖便是這方面的典型人物。不過,如果細心考究,我們亦不難發現,在梁山眾頭領中,亦不乏綠林(或江洋)大盜,他們有些人(雖非全部)的行徑實難以稱得上是「好漢」。事實上,梁山便是由多個山寨的人馬匯合而成的。雖說這些人可能都是為世所迫而落草為寇,但是他們之中有些人的行徑卻接近惡匪多於「俠盜」,這方面的例子包括:梁山早年規定,新入伙者須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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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殺一個人,取其首級送上山作為「投名狀」;張橫在潯陽江上當水賊,在劫人財物後還迫人跳船,宋江便差點被他迫得淹死於潯陽江中;周通在桃花莊強娶劉太公女兒作壓寨夫人,其行徑跟某些貪官惡霸強搶民女沒有太大分別。
即使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智取生辰綱」事件,本質上也是一種「黑吃黑」的強盜行徑,而非某些人所說的「劫富濟貧」。雖然吳用等人曾以生辰綱為「不義之財,取之何礙」作為他們劫奪生辰綱的「合理化解釋」,不過根據《水滸傳》的記載,他們劫奪生辰綱卻完全沒有劫富濟貧的意思,而是準備私分,這從公孫勝對晁蓋所說「此一套富貴,不可錯過」便可清楚看出。因此嚴格地說,他們只是劫「不義之財」以遂其私心。雖然後來宋江在攻州奪府後確有開倉賑濟窮民之舉,不過這不能說明梁山從來都是以劫富濟貧為宗旨的。而這一點也進一步證明梁山泊是一群品流複雜,亦正亦邪的人物。
除了盜匪外,梁山頭領中也有一些人本來是土豪惡霸或甚至惡吏。例如潯陽鎮上的穆弘、穆春兄弟便是典型的惡霸,當薛永在鎮上賣藝而宋江給他賞銀時,穆氏兄弟竟以薛永未拜見他們而追打薛永和宋江(其實這裡應有勒索「保護費」的用意)。而曾經擔任江州兩院押牢節級的戴宗,雖說不上是貪官,但也是一名惡吏。當宋江被押解至江州牢城時,戴宗便首先向宋江勒索賞銀,這種行為其實跟林沖在滄州牢城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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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那名差撥沒有多大差異。
有些人或許不同意筆者在上面的評論,認為筆者是在「苛責」梁山好漢,畢竟他們不是完人。問題的關鍵正在於此,以往某些歌頌《水滸傳》的評論實在過於美化梁山人物,把他們說成是「怪盜一枝梅」式的俠盜。其實梁山好漢既然大多出身於綠林或市井,難免會沾染江湖習氣,幹一些強盜勾當或恃強凌弱的事。本文無意抹黑或看扁梁山人物,但也反對過於美化原著中的梁山人物(惟《水滸傳》的改編或續書中的人物則另作別論,因為那已不是原著作者的意思)。本文只希望還《水滸傳》以本來面目。
(四)有歪正理或俠義之道的行為
《水滸傳》中最受人非議的是一些有歪正理或俠義之道的行為,這主要表現在梁山人物為了迫其他人落草為寇,有時竟不擇手段,做一些有違俠義之道的事,甚至嫁禍當事人,令他走投無路,唯有落草為寇。這一方面的例子除了上述李逵殺害小衙內迫朱仝上梁山外,手段最骯髒的當推宋江迫秦明落草清風山的手法。為斷絕秦明歸路,宋江竟派人假扮秦明,在青州外圍屠殺了數百家平民,害得秦明一家為官府所殺,無處容身,唯有落草為寇。常言道「盜亦有道」,宋江在這件事上實在是完全違反正道。後世某些評論家把宋江定性為奸惡之徒,「秦明事件」相信是其中一個重要論據。
除了上述例子外,《水滸傳》還記載了其他以不正當手段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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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上梁山的事件。舉其要者如為迫徐寧上山,派遣時遷前往盜取其家傳之寶雁翎甲,引徐寧追捕時遷,然後設法迷暈徐寧,將其挾持上山,並派人假扮徐寧為盜劫奪客商,以斷其歸路。此外,蕭讓、金大堅也是在非自願情況下被哄騙上山的。
梁山部分頭領的行為也非好漢所為。除了前述周通強娶民女外,最為人詬病的當推身居五虎上將之一,自號「風流萬戶侯」的董平。董平之所以上梁山除了因為被梁山軍生擒被迫投降外,主要還是為了搶奪東平府太守程萬里的女兒。為此,他竟在東平府城破之時逕自殺害程萬里全家,奪其女兒。由此可見,董平實在難以稱得上是英雄,他所做的比起垂涎林沖妻子美色的高衙內來說,真是有過之無不及。
其實我們完全可以作出以下的設想,假如《水滸傳》的作者不是把程萬里說成是東平府太守,而是某名梁山頭領的親屬,那麼董平便自然成為梁山的敵人,而且是死有餘辜的敵人。因此這裡帶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即讀者對小說中人物的好惡,很大程度上視乎作者是「站在誰的一邊」 。同樣是奪人妻女,淫辱良家婦女的綠林強人,周通、董平可以成為梁山「好」漢;而瓦罐寺的崔道成和邱小乙、蜈蚣嶺的王道人、牛頭山的王江和董海等卻成為反面人物,為梁山英雄所殺。同樣是劫奪客商、迫人跳江的水賊,潯陽江的張橫可以成為梁山頭領,而揚子江的張旺和孫五卻要做梁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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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張順的刀下鬼,其分別只在於前者是張順的哥哥,而後者卻「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打劫張順。
(五)不合情理/不近人情的情節
歷來評論《水滸傳》的人都有指出《水滸傳》某些不合情理的地方,例如地理上的錯誤,不過這些都只是無傷大雅的錯誤。較嚴重的還是一些不近人情的情節,令某些梁山英雄成了無感情或沒心肝的人。其中最為人詬病者當推扈三娘在全家為李逵所殺的情況下,竟然還應允下嫁一個「五短身材,一雙光眼」的矮腳虎王英。後世評論《水滸傳》作者安排以一丈青嫁王矮虎,多有認為這是對一丈青的戲謔(假如說不上是「委屈」),其實這裡何止戲謔,而《水滸傳》作者對此的解釋只是扈三娘「見宋江義氣深重,推卻不得」,試問滅門之仇在前,義將安在,這不能不說是《水滸傳》的一大敗筆。反倒是朱仝在上梁山後,一見殺害小衙內的李逵便要和他伙拼,這才顯得朱仝是有血有肉、大仁大義的真英雄。
其他不近人情的情節還有秦明在被宋江害得家破人亡返回清風山後,外號「霹靂火」的他不但沒有追究宋江等人的行為,而且還接受宋江作媒,娶了花榮的妹子作繼室,這樣描寫秦明實在太不近人情了。另外又如梁山大軍在活捉高俅後,宋江要將之釋放,而與高俅有血海深仇的林沖竟然不發一言。《水滸全傳》只是描寫林沖對高俅「怒目而視」,這樣未免把林沖描寫得太窩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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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水滸傳》的造反和招安情節給後世的續書和改編者以無窮的發揮空間,同樣《水滸傳》的糟粕也成為某些續書或改編針對的對象。對於原著的糟粕,大致可分為三種處理手法。第一種是索性刪去這些糟粕,例如《潔本水滸傳》和《水滸少年版》便是採取這種處理手法。第二種是竭力改善梁山好漢的形象。在這一方面,改編和續書的具體處理手法又各有不同。由於續書無法對原著作任何改動,因此它們只能通過描述梁山好漢的義舉突出梁山人物的正面形象,藉以掩蓋原著糟粕中的負面形象。由於《水滸傳》的歷史背景正是北宋末年內憂外患交煎之際,有幾部續書便選擇描述梁山好漢參加抗遼或抗金戰爭,藉以突出他們的愛國形象(包括《水滸後傳》、《水滸外傳》和張恨水的《水滸新傳》;此外,《征四寇》和褚同慶的《水滸新傳》也有梁山好漢抗遼的情節)。其中張恨水的《水滸新傳》更是一部「借古諷今」之作,該書創作於日本侵華時期,其主旨便是借描述梁山英雄的抗金事蹟以激發同胞的抗日鬥志。因此對梁山人物作了非常正面的描述,例如原著中兩個備受爭議的人物董平和宋江,在該書中都成了抗金烈士。其中有關宋江之死的情節,更大大改善宋江的形象。該書借用《水滸全傳》中宋江被朝廷鴆殺的情節,描述宋江為金人所挾持,因不肯屈服金人而飲鴆自殺。這樣一招「移花接木」,便把宋江原來的愚忠形象改為愛國烈士的形象。另一部續書《古本水滸傳》則使用另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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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法。該書突出梁山好漢的鋤強扶弱和劫富濟貧形象,以五十回的篇幅大書特書梁山好漢在大聚義後的各種英雄事蹟,從而掩蓋了前七十回的某些負面形象。
如果續書所用的手法還只是補救,無法抹去原著的污點,那麼《水滸傳》的改編小說則是索性對原著中的糟粕進行改寫。《水泊梁山》可說是這方面的代表作,該書基本上沿襲原著的故事,但對原著的糟粕作大幅修改,尤其是對宋江形象的改善。例如在有關秦明落草的情節中,該書刪去了宋江陷害秦明的情節,改為青州太守慕容彥達陷害秦明並殺其全家。此外,該書還特地加上宋江開導啟迪清風山、潯陽江、揭陽嶺強人的情節,勸他們放棄殺人不義勾當,這樣既突出了宋江的正面領袖形象,亦顯示梁山好漢雖出自綠林市井,但終能接受教化,改邪歸「正」(成為不濫殺無辜的綠林豪傑)。
其實有很多民間傳說都美化了梁山人物的形象,這可能是由於梁山人物已深入民心,老百姓希望他們的偶像真正是鋤強扶弱、劫富濟貧的英雄,因而產生了一些美化梁山人物的傳說。例如,《水泊梁山的傳說》一書便收集了山東一帶有關梁山人物的傳說,其中便有時遷、孫二娘劫富濟貧的故事,這些故事都是不見於原著的。除了民間傳說外,歷來有關《水滸》故事的電影或電視劇集都有美化梁山人物的傾向,它們或者略去原著的糟粕,或者索性改編原著的某些情節,使梁山人物的行為「合理化」。例如多年前香港某電視台拍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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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上梁山》劇集便刻意改善潯陽江水賊張橫的形象。原著本來述說張橫假扮艄公載運客商渡江,在船到達江心時搶奪客商財物,並且還迫人跳船,不理他人死活。而該劇集則把這段情節改為張橫把船划到近岸處才迫人跳船涉水上岸,這樣便大大改善了張橫的形象。其實這些美化正正反映了原著糟粕的不合理性。正是由於編劇覺得依照原著把這些糟粕拍攝出來,勢必影響觀眾對梁山人物的觀感,所以才選擇「不忠」於原著。
上述兩種手法的共同點是力求保持梁山英雄的正面形象,而第三種手法則是保留原著糟粕所突顯的負面形象,並且加以發揮,描述梁山部分人物最後得到的「報應」,《蕩寇誌》和《殘水滸》是這方面的代表作。誠如前述,《蕩寇誌》是一部由統治階級立場出發的「反水滸傳」,該書作者對梁山人物深惡痛絕,尤其對其首領宋江更極力描寫其奸惡和虛偽面貌。該書還塑造了一眾忠臣角色,以影照出宋江的假忠假義。最後該書以梁山被官軍蕩平結束,還特地加插宋江在逃亡時為漁民賈忠、賈義所捉的情節,以暗喻宋江終為假忠假義所誤。《殘水滸》則針對原著的糟粕而大加發揮。對於前述某些遭梁山頭領滅門的女性人物,該書描述了她們的復仇過程。例如分別遭李逵和董平滅門的扈三娘和程小姐均親手除滅仇人,其中作者更安排程小姐在毒殺董平後自殺身亡,這簡直是塑造了一個烈女形象。對於宋江,該書同樣塑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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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假忠假義的形象,並且把宋江說成是用毒箭射殺晁天王的真兇,最後以宋江眾叛親離,其所作所為被眾頭領揭穿而結束。
以上筆者概述了《水滸傳》的糟粕,目的是要說明《水滸傳》是一部非常複雜的小說,任何簡單化評價都會失諸偏頗。以往歌頌《水滸傳》的評論都對這些糟粕採取視而不見的態度,這不能準確反映《水滸傳》的真貌。必須承認,《水滸傳》的糟粕所反映的意識的確是不值得宣揚的不良意識,也確曾對社會造成一些不良的影響。例如梁啟超在《論小說與群治之關係》一文中便指出
「今我國民綠林豪傑,遍地皆是,日日有桃園之拜,處處為梁山之盟。所謂『大碗酒、大塊肉、分秤稱金銀、論套穿衣服』等思想,充塞於下等社會之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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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三:《血溅鸳鸯楼读书笔记》10600字
血溅鸳鸯楼读书笔记
血溅鸳鸯楼读书笔记篇一:水浒传读书笔记
读明清小说《水浒传》有感
——《水浒传》
姓名:张雪雷
学号:2013330154
中国的政治体制,自秦始皇统一中国到清朝的覆灭,延续了几千年的封建专制主义。在这几千年中,世世代代的人们所期盼的是明君贤相,如果不幸遇到昏庸暴君,那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就是灾难,人们处于一个没有明君贤相、官场腐败丛生的时代,往往就会期盼英雄的出现,期盼救世主的到来。《水浒传》之所以成为四大名著之一,和它描写的反抗精神,展示出的英雄主义情结有很大关系,在那个特殊的时代,它符合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心理。
追溯《水浒传》故事发生的背景,当时正值南宋,政治腐败,常年战乱,百姓常常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加上高俅等奸臣当道,百姓更是受压迫得苦不堪言,最终激起并形成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暴动。书中所写的大背景就遵循了这样的历史规律,书中的108个“梁山好汉”,几乎都是被各种原因逼上的梁山,不得不起义造反,在每个人物的身上都表现出了或多或少的英雄主义情结。那什么是英雄主义,现在的英雄主义是指人所具有的不甘落后,不愿平庸无闻地生活和工作,希望对全世界做出瞩目贡献的一种精
神风貌和意志品质。还有的解释是成全小我,坚韧不拔中又无形中折服一群人的品质。如果按照《辞海》的解释,就是“主动为完成具有重大意义的任务而表现出来的英勇、
顽强和自我牺牲气概和行为”。
不过当我看完了全书,却认为《水浒传》中的“108好汉”并不都存在“真正”的英雄主义,先不说其中有些人的行为和手段让人十分不齿,更有些所谓的“梁山好汉”根本担不起英雄二字。或许这里面有着时代的局限性,或许是因为农民阶级起义的局限性,但不能否认书中的很多价值观都不能为现在的人所接受。在书中,第一个让我觉得存在伪英雄主义的便是书中的主角,同时也是坐梁山头把交椅的宋江。在书中他为了扩大梁山的势力,招揽人才,使了很多让我觉得很下作的手段。更不说他自始自终把自己怀有的私人目的,强行加于别人身上,最终也落得了个悲剧结局。 《水浒传》里的“梁山好汉”有不少人是被奸臣、贼人或腐败官场给逼上梁山的,比如豹子头林冲、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这三个人中鲁智深和武松也是我最喜欢和佩服的人物之一,鲁智深和武松可以担得起真正的英雄主义,他们同样都忌恶如仇。鲁智深有“倒拔垂杨柳”之神力,这一点就有古往今来英雄的特点,他身上还存有侠义之气,路见不平帮助金氏父女,拳打镇关西;同时也十分有兄弟义气,不止一次地救林冲于危难之中,充满了英雄豪气,即使有时行事不拘小节,但也无损他的人格魅力。在书中最终大彻大悟的也只有他,一般只有高僧才能够做到“坐
化”,鲁智深的结局便是坐化于庙中,这让他的英雄形象还多了一丝令人尊敬的神圣感。而武松武艺高强,勇猛无比,与老虎相斗都不落下风,他和鲁智深一样,都痛恨官场的腐败和不平之事。怒杀潘金莲、西门庆,后来血溅鸳鸯楼都显示出了
他的血性,后来随众人一同征讨方腊,在被砍掉一臂的情况下,依然活捉了方腊,大大显示出了其英勇无畏的精神。而他最终却选择到六合寺出家,理由是自己已少了一臂,已是个废人,但是我却觉得武松应是看透了黑暗世道,也不想再被俗世牵绊,他最终活到八十岁,寿终正寝,也算是个好结局。这两个英雄人物的最终都是皈依了佛门,也许他们经历了一番跌宕之后最渴望的是平静的内心,远离杀戮的平静。这比较符合英雄在我心中形象,那就是既能轰轰烈烈、快意恩仇,搅弄一番风云,又能回归本心和平淡。 而我们再细数那些梁山好汉中被宋江、吴用等用计“赚”上山的人,最典型的就有玉麒麟卢俊义、霹雳火秦明、美髯公朱仝、扑天雕李应。宋江是怎么用计把这几个人逼上山的呢,
卢俊义,绰号“玉麒麟”,武艺高强,棍棒天下无双,江湖人称“河北三绝”,祖居北京大名府,原本是河北大名府富商、大财主、员外。按他本人的话说:“卢某生于北京,长在豪富之家;祖宗无犯法之男,亲族无再婚之女;更兼俊义作事谨慎,非理不为,非财不取”。这卢俊义有这么显赫的身份,生活富足,肯定是不想上梁山的,宋江看招他不来,便派吴用装扮成一个算命先生跑到北京大名府前,有意让卢俊义撞上,并给卢俊义算了一卦。吴用胡
诌卢俊义有血光之灾,必须到东南一千里的地方去避祸,才能化解。实际上就是想骗他到梁山附近,然后把他劫上山。不仅如此,吴用还有意骗卢俊义自己在墙上题了暗合“卢俊义反“的藏头诗一首:“芦花丛里一扁舟,俊杰俄从此地游。义士若能知此理,反躬逃难可无忧。”之后卢俊义路上途
经梁山,果然被劫上了山,宋江等人把他扣在山上,为了断卢俊义的后路,又偷偷找到他的管家李固,让李固去告卢俊义与官府勾结,卢俊义就此下了大牢。这些都在梁山的意料之中,再后来他们在卢俊义流放的路上顺势救下他,卢俊义也就没办法只好随他们上山了。从设计陷阱到卢俊义不得不上山,宋江等人的计谋环环相扣,虽然说不上恶毒,但却不光明,卢俊义和他们本无仇怨,却遭到他们这样设计,这根本是小人做派,这样的行为岂是正大光明的英雄作为。再细想宋江等人为什么一定要拉卢俊义入伙,我认为是看上了他的显赫身份和财富,有这样一个人到了梁山既可使梁山的名头更响亮,又能带来很多财富,加上卢俊义武艺高强,更是梁山所需要的。
再说一说霹雳火秦明,秦明不仅是被梁山给逼上了山,还被梁山害得家破人亡。这一段是我觉得宋江等人做得最没有道义的事情之一。在花荣反了之后,时任兵马统制的秦明去清风寨平叛被擒,兵马统制在当时可是一个高级别的官职,相当于现在的分军区司令。宋江等人下跪劝他归顺,秦明都并没有同意,反而说:“秦明生是大宋人,死为大宋鬼。朝廷教我做到兵马总管,兼受
统制使官职,又不曾亏了秦明。我如何肯做强人,背反朝廷~你们众位要杀时,便杀了我,休想我随顺你们。此时的秦明,态度非常坚决,宁死也不肯反叛。众好汉见劝不动他,口头上答应送他回去,却又留他吃晚饭,趁机灌醉了他,就在他醉酒之际,宋江安排众人去穿上秦明的衣甲,冒充秦明,带着人马来到青州城外,把当地数百人家的居民们杀了个精光~把房屋都放火烧做白地一片,尸体横七竖八,杀死的男子妇人,不记其数。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真的不能理解,这就是所谓好汉英雄行径吗,这说白了其实就是杀人放火的事。为了赚秦明上山,不惜伤害普通百姓,还说什么替天行道,这种行为在我看来就是令人发指的强盗行径。接下来梁山众人成功栽赃陷害了秦明,秦明第二天下山回青州,青州知府在城楼上向他喝道:“??你如今指望赚开城门取老小。你的妻子,今早已都杀了。你若不信,与你头看。”秦明家破人亡,又无从可去,事已至此宋江也就顺利拉了秦明下水。秦明这个人倒也奇怪,被害得老婆孩子一家人都没了,最后却又归顺,还娶了花荣的妹子,这从他说自己“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鬼“不过三天而已。在我心里这秦明看到又可以娶个老婆就不管全家被杀的仇了,也算不得什么英雄了。
还有两个人美髯公朱仝和扑天雕李应,都是被赚上了山。朱仝曾经义释宋江晁盖,后来又义释雷横,最后被刺配沧州,好不容易得到赏识被派去照顾小衙内,可小衙内却被吴用李逵等人骗走杀掉,不得已又只能上山。小衙内只是个无辜的小孩,却被无辜
牺牲,哪有英雄会乱杀妇女儿童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呢,特别是伤害儿童一向都被视作没有人性的表现,就算他们是为了大局而赚人上山,但也可以想其他办法啊,何必用这么残忍的方式,简直不能称作英雄之举。而李应被赚上山,用的是赚卢俊义、秦明上山相似的法子,在三打祝家庄时被萧让、戴宗等假扮官捉拿押解,途中被林冲等解救,吴用派人去将李家烧成白地,又将其家人接上山,李应不得已也只有落草了。
梁山上的许多人最初都不是自愿山上的,越是家境优越,官职级别越高的,越是不可能自愿做土匪。这也侧面表现出了梁山众人是有
血溅鸳鸯楼读书笔记篇二:水浒传120回每回读书笔记
水浒传120回每回读书笔记
?第一回 张天师 祈禳瘟疫 洪太尉误走妖魔 仁宗嘉右三年,瘟疫盛行,洪太尉奉皇帝命前往江西信州 龙虎山 ,宣请嗣汉天师张真人来朝禳疫。 洪太尉上山求见天师不成。回至方丈,不顾众道士劝阻,打开“伏魔之殿”,放出妖魔,遂致大祸。他吩咐从人,隐瞒走妖魔一节,假报天师除尽瘟疫,得到仁宗赏赐。
?第二回 王教头私走延安府 九纹龙 大闹史家村 高俅与端王(后来的徽宗)结识。被提拔为殿帅府太尉,对曾打翻他的王升的儿子八十万禁军教头 王进 施行报复。 王进出走延安府,在史家村给 史进 教枪棒。 史进因擒 少华山 陈达而和朱武、 杨春 相识往来。华阴县中秋夜来史家村捉拿赏月喝酒吃肉的史进并少
华山三好汉。
?第三回 史太郎夜走华阴县 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三头领杀退县衙之兵,去延安寻找师傅王进,与鲁提辖在渭州潘家酒店相遇。鲁达救助金翠莲父女,打死郑屠。
?第四回 赵员外重参 文殊院 鲁智深 大闹 五台山 鲁达出逃代州雁门县,金老女婿赵员外送他去五台山,做僧避祸。 鲁达晚不坐禅,喝酒打人。打造关王刀一样的戒刀和禅杖。假借过往僧人名义喝酒吃狗肉,在半山拽拳使脚,打坍亭子,打坏金刚,要烧寺院,回寺呕吐,给禅和子嘴里塞狗腿,搞得大家卷堂而散。监寺、都寺遣众人来打,鲁达趁酒醉大闹一场,被长老喝住。
?第五回 小霸王醉入销金帐 花和尚 大闹桃花村 长老赠智深四句偈言,智深去东京大 相国寺 讨职事僧做。在桃花村为刘太 公解除逼婚之忧。假扮太公小女,打了来庄逼亲的桃花山二头领周通,大头领 李忠 为二头领打仇,与鲁达相认。李忠、鲁达、刘太公三人到桃花山聚义厅,休了亲事。 智深趁李忠、周通下山劫掠金银给他,自拿山寨金银,从后山滚下而去。
?第六回 九纹龙剪径赤松林 鲁智深火烧瓦罐寺 在寺院上了假扮道士和尚,实则捣毁寺院,养女吃酒的崔道成和丘小乙的当,二次复回,被二贼击败,到赤松林,遇到剪径的史进,二次再回寺院,打死崔、丘二贼,烧了瓦罐寺。 投大相国寺管菜园,被一帮泼皮包围。 ?第七回 花和尚 倒拔垂杨柳 豹子头误入白虎堂 花和尚力服波皮,从泼皮买酒牵猪请鲁智深。智深连根拔直垂杨
柳,众泼皮惊服。智深还席,为众泼皮使禅杖,林冲看见喝采,两人结为兄弟。 高太尉螟蛉之子 高衙内 调戏林冲之妻。林冲见是高衙内,虽然恼怒,但忍了。智深来助,林冲忍让。 高衙内思念林妻,富安和林冲好友陆虞候陆谦出卖朋友,请林冲去吃酒。高衙内却哄林妻到陆虞候家调戏,林冲闻讯赶到, 衙内 逾窗而逃。 老都管引陆谦、富安见高太尉,定下陷害林冲的计策。林冲中计被擒。
?第八回 林教头刺配沧州道 鲁智深 大闹野猪林 林冲被押 开封府 。当案孔目孙定与府尹将林冲刺配沧州。陆虞候买通防送公人 董超 薛霸,要于途中杀害林冲。薛霸、董超一路上百般折磨林冲。在野猪林,薛、董将林绑在树上,说明高太尉陆虞候指使他俩陷害林冲的根由。两人要用水火棍打死林冲。
?第九回 柴进 门招天下客 林冲棒打洪教头 鲁智深在野猪林救了林冲,林冲叫鲁智深不要打董薛二人,与鲁智深分别后,来到柴进庄上,受到柴进厚待。与洪教头比武取胜。 来到沧州,用钱买通差拨管营,又得柴大官人遗书信照看,免挨一百杀威棒,还开了枷,派去天王堂当看守,林冲深感“有钱可以通神。” ?第十回 林教头风雪山神庙 陆虞候火烧草料场 陆虞候再次设计陷害林冲,曾被林冲救过命的店主人李小二向林冲报告了消息,林冲怒寻陆谦不遇。 管营派林冲管草料场,欲烧死林冲。林冲杀死了差拨,富安,陆谦。 林冲在一庄上烤衣讨酒,打散庄客,醉倒雪地,被庄客捉住。
?第十一回 朱贵水亭施号箭 林冲 雪夜上梁山 林冲被捆至柴进庄暂住。官司追捕甚急,柴进 周济 他去梁山。 在酒店吃酒时乘酒兴赋诗一首。发抒对高俅的不满,表现对未来的向往。与朱贵相识,被船接去梁山泊.王伦出于嫉妒人心,先不肯收留。后要林冲拿“报名状”来,林中下山等了两天,第三日等得一人,却是 杨志 。
?第十二回 梁山泊林冲落草 汴京城 杨志卖刀 王伦想要杨志在山,以牵制林冲,杨志不从,只得让林冲坐了第四把 交椅 。 杨志乃杨令公之孙,因丢了花纲石,想补殿帅职役,被高俅批倒赶了出来。缠盘用尽,便卖宝刀。遇到泼皮牛二,无理取闹,杨志性起用刀杀了牛二,被监禁于死囚牢中。众人见他为东京街除了牛二这害,多方周济。又被送北京大名府留守司充军。留守梁中书见杨大喜想通过演武试艺,抬举杨志。
?第十三回 急先锋东郭争功 青面兽 北京斗武 杨志枪胜 周谨 ,箭胜周谨。又与索超相斗,不分胜负,两人都被封为管军提辖使。梁中书与夫人商议收买十万贯礼物玩器,选人上京去庆贺蔡太师生日。 朱仝 、雷横巡捕贼人,在东溪村边的 灵官 庙里抓住赤发鬼刘唐。 ?第十四回 赤发鬼醉卧灵官殿 晃天五人义东溪村 晃盖设计救了专门拜访他的刘唐,以甥舅相称,瞒过雷横。又送雷横银两。刘唐向晃盖说知梁中书要用十万 不义之财 买来金珠宝贝庆贺 蔡京 生日,“取之何碍。”晃盖曰:“壮哉。”叫他安歇,从长计议。 刘唐去赶雷横,要追回晃盖送的银两,与雷两
扑刀相斗,吴学究铜链相隔,晃盖赶来劝住。晃,吴,刘三人计议智取梁中书不义之财。
?第十五回 吴学究说三阮撞等 公孙胜 应七星聚义 吴用向晃盖,刘唐介绍三阮。并连夜起程行百二里地,来到梁山泊边的石碣村。 阮氏三弟兄充满对官府之满;而对梁山泊好汉则生羡慕之情。吴用 因势利导 ,说转三阮。 六好汉在晃家庄设誓化纸;公孙胜强求会见晃盖,与晃盖说知取不义十万贯之财的事。
?第十六回 杨志押送金银担 吴用智取生辰纲 七星聚义,在黄泥冈东十里路的安乐村白胜处安身。 梁中书要杨志送宝,杨志不要大张 旗鼓 ,而要扮做客商。并要老都管、两个虞候都听他的,不要在路上闹别扭。一行十五人,出北京城,取大路往东京进发。 正是五六月天气,酷热难行,军汉倒地。七个好汉装做贩枣子的小本经纪人,白胜装做卖酒的,八人使计用 蒙汗药 药倒众军汉,老都管,老虞候。 杨志喝得少,起得早,要跳冈自尽。 ?第十七回 花和尚单打 二龙山 青面兽双夺宝珠寺 杨志不忍自尽,下冈而去。 做制使失了花石纲,做提辖又失 生辰纲 ,只好投二龙山落草。 鲁达杀死郑龙在二龙山落草。 都管,厢禁军回京谎报杨志勾结贼人,盗走珠宝,梁中书告知蔡京。蔡京命令府尹捉拿贼人。府尹责成缉捕使臣 何涛 限十日捉拿贼人上京,何涛为之烦恼,兄弟何清向他说出了晃盖与白胜。 ?第十八回 美髯公智稳 插翅虎 宋公明私放晃天王 何涛、何清兄弟到府尹告状,拿来白胜,搜出脏物。何观察等人于 郓城县 捉拿晃保正,遇到押司
宋江。宋江稳住何涛,飞报晃盖。 捉拿晃盖的朱仝、雷横放了晃盖。何涛回禀府尹,带人捉拿三阮。
?第十九回 林冲水寨大并火 晃盖梁山小夺伯 何涛带领官兵捉拿三阮,何涛被割耳放走。众好汉上梁山,王伦嫉妒,不肯收留,吴用计激林冲火拼王伦。林冲仗义,杀死五伦,吴用要林冲坐第一把交椅,林冲辞之。
?第二十回 梁山泊义士尊晃盖 郓城县月夜走刘唐 林冲推晃盖为首,吴用,公孙为辅,自己坐了第三把交椅。 吴用施计,大败官兵,捉拿黄安,得了不少人马船只,获财物金银无数。方针救白胜谢宋江。 宋江济阎婆之困,阎婆为谢宋江,把女儿婆惜与宋江作妻。婆惜与张三通奸。 刘唐持金谢宋江,宋江收晃盖谢书 ?第二十一回 虔婆醉打唐牛儿 宋江怒杀阎婆惜
阎婆硬逼宋江与女和好。未成,宋江欲给王公棺材钱,发现招文袋忘在家中,招文袋里有晃盖书信和谢金。回到家里,为婆惜陪话婆惜不给招文袋,以官司相逼,宋江将刀杀之。
阎婆骗宋江至衙门告状,众公人不捉拿宋江。唐牛儿又来隔开阎婆,宋江逃走。
?第二十二回 阎婆大闹郓城县,朱仝义释宋公明
知县想庇护宋江,只把唐牛儿问罪;阎婆再三哭闹,知县差朱仝,雷横捉拿宋江。宋江藏于家中,朱仝有意放走;雷横不捉拿宋太公。两人只抄宋江和父亲断绝关系的(转 载 于:wWw.HnnsCY.cOM :血溅鸳鸯楼读书笔记)执凭公文回县回话。
宋江与兄弟宋清到柴进庄上躲避,撞见正发疟疾烤火的武二郎,武松正要在病好后去拜访他。
?第二十三回 横海郡柴进留宾 景阳冈武松打虎
武松被宋江惊出一身汗,疟疾好了。武松要回到到清河县探望哥哥,宋江兄弟两个专程相送,与武松结束兄弟。
武松到阳谷县地面。在景阳冈打死猛虎。
知县赏钱一千贯,武松把钱散与猎户。知县抬举武松为步兵都头。 ?第二十四回 王婆贪贿说风情 郓哥不忿闹茶肆
武松遇到哥哥武大郎。行至家中,与潘金莲相见。金莲顿生邪心,调戏武松,被武松臭骂一顿。金莲反咬武松调戏她。武松要去东京出差,向哥嫂辞行,遭到嫂嫂冷骂。只劝哥哥安分守己。
武大只按武松所说行事。西门庆偶见金莲,一日三进王婆门,王婆贪贿说风情。郓哥到王婆家寻西门庆看破机关,报知武大。
?第二十五回 王婆计啜西门庆 淫妇药鸩武大郎
郓哥与武大设计捉奸,武大被打卧床,王婆设计陷害武大。
金莲用砒霜毒死武大。西门庆心怀鬼胎,宴请团头何九叔,何疑之,看了金莲并武大尸首后惊倒。
?第二十六回 偷骨殖何九叔送丧 供人头武二郎设祭
何九叔假昏,听夫人言,收下武大骨殖并西门庆给的十两银子。
武松回家,引何九叔,郓哥到县府告状,知县得了西门庆贿赂,把武松驳了回来。
武松酒请四邻,寻下淫妇、王婆口供,挖了金莲心肺五脏,割
下狗头,又到狮子楼把西门庆倒跌街心割下头来,并金莲头一处供于武大灵前。
?第二十七回 母夜叉孟州道卖人肉 武都头十字坡遇张青
武松告官,府尹送他到东平县,陈府尹给他减了罪,解赴武松到孟州交割。 中途遇母夜叉孙二娘,没有喝其蒙汗药酒,假装昏死,二娘来拖,就势按她在地下。菜园子张青出来解除了误会。
?第二十八回 武松威镇安平寨 施恩义夺快活林
张青要做翻两个公人,引武松去二龙山落草。武松不教伤害两个公人。 来到东平府,不主动给差拨行贿,愿挨一百杀威棒。多亏施恩相助,未遭杀威棒、盆吊、土布袋之刑。小管营施恩厚待武松,言说要他将息半年三五个月,有事相央。武松听了不吃酒。去天王堂前把那三五百斤重的石头只一撇,打下地里一尺来深,又掷起,离地一丈来高,神力惊人。
?第二十九回 施恩重霸孟州道 武松醉打蒋门神
施恩告诉武松与蒋门神争夺快活林失利一事,武松要立即为施恩报仇,并与施恩结为兄弟。
武松喝了许多酒,来到快活林,在“河阳风月”酒肆将蒋门神夫人丢进酒缸。给蒋门神使了个玉环步,鸳鸯脚,打得蒋门神告饶。
?第三十回 施恩三入死囚牢 武松大闹飞云浦
蒋门神把快活林酒店时还旧主施恩。施恩敬重武松,重霸快活林。
张都监请武松来家,酒肉相待。灌醉武松,设计擒拿,指使知府将武松下入死囚牢里。
施恩给康节级、叶孔目各一百两银子,以保武松性命。武松被脊杖二十刺配恩州牢城。半路施恩送衣送吃,备说蒋门神复夺快活林之事,在飞云浦,武松杀死四个公人,奔孟州城里来。
?第三十一回 张都监血溅鸳鸯楼 武行者夜走蜈蚣岭
武松在鸳鸯楼,杀死蒋门神、张团练、张都监,连夜越城而走。
孟州知府着人缉拿武松,张青介绍武松到二龙山宝珠寺鲁智深、杨志处去。孙二娘母夜叉教武松打扮成行者,当时来到蜈蚣岭,与庵里假扮出家与女人调笑的先生斗将起来。
?第三十二回
武行者醉打孔亮
锦毛虎义释宋江
在蜈蚣岭杀了王道人。救了张太公家女儿,来到白虎山孔太公庄上,为讨酒肉,打了孔亮。跌进溪里,醉中被孔明孔高捉拿,却被在此庄上居住的宋江搭救。武松表示要去二龙山落草,“异日不死,受了招安。”宋江鼓励他归顺朝廷青史留名。 宋江夜来清风山,与燕顺、王矮虎、郑天寿相会.王矮虎,劫一妇人到自己房中,宋江问明是花荣同僚刘高的妻子,便跪拜在地,要王英放她回去,并许下日后与王英娶一个妻子的诺言。
?第三十三回
宋江夜看小鳌山
花荣大闹清风寨
宋江投花荣处,劝花荣与刘知寨和好。
元宵佳节,宋江月夜鳌山前观灯,刘知寨夫人指他为贼,刘知寨派人捉了,花荣带人救回宋江。宋江当晚去清风山躲避,又被刘高所捉,青州府慕容知府派镇三山去刘高处押来宋江,黄信与刘高设计骗花荣到清风寨内,和宋江一起解青州府来。
?第三十四回
镇三山大闹青州道
霹雳火夜走瓦砾场
清风山三好汉燕顺,王英,郑天寿拦路打败黄信,抢回宋江,花荣。
慕容知府派秦明来清风山,秦明跌入陷马坑被活捉。众好汉挽留,秦明不肯背负朝廷,来到青州,慕容知府不开城门,言说昨夜秦明引人打城杀人,并把秦明老小头割了拿给秦明看。秦明只好退回。宋江、花荣说明这是要秦明死心塌地的计策。宋江把花荣的妹妹许与秦明。秦明单骑来清风寨,说转黄信入伙。 ?第三十五回
石将军村店寄书
小李广梁山射雁
传说朝廷要来征剿,宋江要大家去梁山泊入伙。中途宋江收到宋清家书,知父病丧,在本乡村口张社长处听到老父不死,大骂兄弟写假书信。宋太公说明怕宋江落草,做个不忠不孝的人,因
此叫石勇捎书去叫他回。宋江拜了父亲,当晚即被新来都头赵能赵得团团围定。
?第三十六回 梁山泊吴用举戴宗 揭阳岭宋江逢李俊
宋江主动就缚,被刺配江州牢城,宋太公相送,教宋江不可入伙,免做不忠不孝之人。不虞中途被刘唐截住,宋江借刀自刎,不愿落草,严尊父教,揭阳岭在李立酒店被蒙汗酒麻翻。在扬子江撑船为生的李俊赶来相救,李立劝他不要去江州,宋江不肯。在揭阳镇上资助卖膏药的薛永,被一大汉所打。
?第三十七回 没遮拦追赶及时雨 船火儿大闹浔阳江
张艄公(张横)救宋江过浔阳江,在江心几乎被谋财害命,李俊赶紧来相救。与揭阳一霸穆弘穆春相见。宋东来江州府,蔡九知府(蔡太师第九子)当厅。管营着宋江做了抄写文案的人。
?第三十八回 及时雨会神行太保 黑旋风斗浪里白条
戴宗向宋江索取常例银,宋江不给,取出吴用书信,与戴宗相认。
宋江与戴宗手下的小牢子李逵相见。李逵拿了宋江十两银子去赌,输了不认账,抢走别人的银两。宋江把银子还给小张乙,并给了被李逵所打之人的将息钱。宋江、戴宗、李逵三人上琵琶亭,宋江热情招呼李逵吃肉喝酒,李逵因放走活鱼,被张顺淹得半死。宋江叫戴宗拿出张横书信,喝住张顺,救了李逵。 ?第三十九回
浔阳楼宋江吟反诗
梁山泊戴宗传假信
宋江来到浔阳楼自饮自吃,吟反诗两首。
无为军通判黄文炳于浔阳楼上发现宋江反诗,蔡九知府下令捉拿。宋江装疯。蔡九知府闻知是近疯,把宋江下到死囚中,派戴宗去东京报告蔡太师。戴宗被朱贵领上梁山泊,吴用教戴宗赚萧让(书法家)金大坚(雕刻家)上山,假造蔡京回书。
?第四十回 梁山泊好汉劫法场 白龙庙英雄小聚义
黄文炳道破假回书上破绽,戴宗被打成招,下进牢里,斩首之日,梁山好汉及李逵来救,李逵不分官兵百姓,举斧乱砍,晃盖喝止不听。 二十九条好汉在白龙庙聚义。
?第四十一回 宋江智取无为军 张顺活捉黄文炳
众好汉大败江州官军,到穆太公庄上饮酒。宋江提议攻打无为军,派侯健、薛永、白胜去城内做内应。石勇、杜迁扮为乞丐在城门左右埋伏。用火烧了黄文炳的家。拿走银钱。黄文炳从江州回家,在船上被李逵,张顺擒拿。李逵割黄文炳的肉给众领下酒吃.宋江表示死心塌地入伙落草。晃盖坐第一把交椅,李逵提出要晃盖当大皇帝,宋江当小皇帝。
?第四十二回 还道村受三卷天书 宋公明遇九天玄女
宋江不听晃盖劝阴,回家搬取老父,被官军追赶,进还道村避难,在玄女庙神橱里躲避。九天玄女用酒、枣相待宋江,又赐三卷天书,赠四句诗。天明欲回。李逵来救,晃盖又派人接宋太公上山,与宋江相会。公孙胜要回家搬母,李逵也要回家搬母。
?第四十三回 假李逵剪径劫单人 黑旋风沂岭杀四虎
李逵回家搬母,途中遇李鬼冒名自己剪径打劫,未杀,给银十两。后知受骗,杀了李鬼,李鬼妻逃走。 回家见娘,娘双目失明,李骗娘说做了官,接娘享受。哥哥李达回家,揭穿李逵秘密,并去财主家要领人捉拿李逵。李逵给他留下一锭大银走了。李达领人亦不去赶。 背娘至沂岭,给娘取水,娘被虎吃,连杀子母
血溅鸳鸯楼读书笔记篇三:读《水浒》的体会(读书笔记)
一、林冲
林冲拿着刀,立在檐前,两个人自入去了。一盏茶时,不见出来。林冲心疑,探头入帘看时,只见檐前额上有四个青字,写道“白虎节堂”。林冲猛省道:“这节堂是商议军机大事处,如何敢无敌辄入,不是礼~”急待回身,只听的鞭履响、脚步鸣,一个人从外面入。林冲看时,不是别人,却是本管高太尉。林冲见了,执刀向前声喏。太尉喝道:“林冲,你又无呼唤,安敢辄入白虎节堂~你知法度否,你手里拿着刀,莫非来刺杀下官,有人对我说,你两三日前拿刀在府前伺候,必有歹心。”林冲躬身禀道:“恩相,恰才蒙两个承局呼唤林冲,将刀来比看。”太尉喝道:“承局在那里,”林冲道:“恩相,他两个已投堂里去了。”太尉道:“胡说~甚么承局敢进我府堂里去。左右,与我拿下这厮~”说犹未了,旁边耳房里走出二十余人,把林冲横推倒拽,恰似皂雕追紫燕,浑如猛虎啖羊羔。高太尉大怒道:“你既是禁军教头,法度也还不知道。因何手执利刃,故入节堂,欲杀本官,”叫左右把林冲推下,
不知性命如何。
林冲作为一名禁军教头,一生忠诚于朝廷,但却惨遭奸人暗算,说他带刀闯入白虎堂欲刺杀高太尉被发配沧州,在去往沧州的路上险些丧失性命。在狱中干活时有被陆虞侯烧了要看管的草料场,一怒之下杀了三人,犯下死罪,无处可逃。看破了世间的人心险恶的他甘愿落草也不愿在这满是佞臣的朝廷里继续冤枉了。
二、武松
武松为了给自己的哥哥报仇,杀掉了潘金莲和西门庆,可他却并不逃,自己去衙门自首,最后落得个刺配孟州的下场。在孟州武松得到施恩的帮助,逃出孟州。途中为报恩又打跑了蒋门神,因此遭到蒋门神勾结官府以及张团练的暗算,被迫大开杀戒,血溅鸳鸯楼,并书“杀人者打虎武松也”。逃亡过程中受张青与孙二娘帮助投奔二龙山,开始了土匪的生活。
当然在许多梁山好汉中也有不少是自愿上梁山的。李逵就是其中一个。
作文四:《第三十回 张都监血溅鸳鸯楼 武行者夜走蜈蚣岭》7400字
第三十回 张都监血溅鸳鸯楼 武行者夜走蜈蚣岭???????????? 话说张都监听信这张团练说诱嘱托,替蒋门神报仇,要害武松性命,谁想四个人倒都被武松搠杀在飞云浦了。当时武松立於桥上寻思了半晌,踌躇起来,怨恨冲天:“不杀得张都监,如何出得这口恨气!”便去死尸身边解下腰刀,选好的取把来跨了,拣条好朴刀提着,再迳回孟州城里来。进得城中,早是黄昏时候,武松迳踅去张都监後花园墙外。却是一个马院。武松就在马院边伏着。听得那後槽却在衙里,未曾出来。 正看之间,只见呀地角门开,後槽提着个灯笼出来,里面便关了角门。武松却躲在黑影里,听那更鼓时,早打一更四点。那後槽上了草料,挂起灯笼,铺开被卧,脱了衣裳,上床便睡。武松却来门边挨那门响。後槽喝道:“老爷方才睡,你要偷我衣裳也早些哩!” 武松把朴刀倚在门边,却掣出腰刀在手里,又呀呀地推门。那後槽那里忍得住,便从床上赤条条地跳将出来,拿了搅草棍,拔了闩,却待开门,被武松就势推开去,抢入来,把这後槽劈头揪住。却待要叫,灯影下,见明晃晃地一把刀在手里,先自惊得八分软了,口里只叫得一声“饶命!” 武松道:“你认得我麽?”後槽听得声音方才知是武松;叫道:“哥哥,不干我事,你饶了我罢!”武松道:“你只实说,张都监如今在那里?”後槽道:“今日和张团练、蒋门神——他三个——吃了一日酒,如今兀自在鸳鸯楼上吃哩。”武松道:“这话是实麽?”後槽道:“小人说谎就害疔疮!” 武松道:“恁地却饶你不得!”手起一刀,把这後槽杀了。一脚踢开尸首,把刀插入鞘里。就灯影下去腰里解下施恩送来的绵衣,将出来,脱了身上旧衣裳,把那两件新衣穿了,拴缚得紧辏,把腰刀和鞘跨在腰里,却把後槽一床单被包了散碎银两入在缠袋里,却把来挂在门边,却将一扇门立在墙边,先去吹灭了灯火,却闪将出来,拿了朴刀,从门上一步步爬上墙来。 此时却有些月光明亮。武松从墙头上一跳却跳在墙里,便先来开了角门,掇过了门扇,复翻身入来,虚掩上角门,闩都提过了。武松却望灯明处来看时,正是厨房里。只见两个丫环正在那汤罐边埋怨,说道:“服侍了一日,兀自不肯去睡,只是要茶吃!那两个客人也不识羞耻!□【音“床”,字形左“口”右“童”,大吃大喝之意】得这等醉了,也兀自不肯下楼去歇息,只说个不了!” 那两个女使正口里喃喃呐呐地怨怅,武松却倚了朴刀,掣出腰里那口带血刀来,把门一推,呀地推开门,抢入来,先把一个女使□【音“抓”,字形以“坐”替“髻”之“吉”】角儿揪住,一刀杀了。那一个却待要走,两只脚一似钉住了的,再要叫时,口里又似哑了的,端的是惊得呆了。——休道是两个丫环,便是说话的见了也惊得口里半舌不展!武松手起一刀,也杀了,却把这两个尸首拖放灶前,灭了厨下灯火,趁着那窗外月光一步步挨入堂里来。 武松原在衙里出入的人,已都认得路数,迳踅到鸳鸯楼扶梯边来,捏脚捏手摸上楼来。此时亲随的人都伏事得厌烦,远远地躲去了。只听得那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三个说话。 武松在胡梯口听。只听得蒋门神口里称赞不了,只说:“亏了相公与小人报了冤仇!再当重重的报答恩相!”这张都监道:“不是看我兄弟张团练面上,谁肯干这等的事!你虽费用了些钱财,却也安排得那厮好!这早晚多是在那里下手,那厮敢是死了。只教在飞云浦结果他。待那四人明早回来,便见分晓。”张团练道:“这四个对付他一个有甚麽不了!——再有几个性命也没了!”蒋门神道:“小人也分付徒弟来,只教就那里下手结果了快来回报。” 武松听了,心头那把无名业火高三千丈,冲破了青天;右手持刀,左手揸开五指,抢入楼中。只见三五枝灯烛荧煌,一两处月光射入,楼上甚是明郎;面前酒器皆不曾收。蒋门神坐在交椅上,见是武松吃了一惊,把这心肝五脏都提在九霄云外。 说时迟,那时快,蒋门神急要挣扎时,武松早落一刀,劈脸剁着,和那交椅都砍翻了。武松便转身回过刀来。那张都监方才伸得脚动,被武松当时一刀,齐耳根连脖子砍着,扑地倒在楼板上。两个都在挣命。 这张团练终是个武官出身,虽然酒醉,还有些气力;见剁翻了两个,料道走不迭,便提起一把交椅轮将来。武松早接个住,就势只一推。休说张团练酒後,便清醒时也近不得武松神力!扑地望後便倒了。武松赶入去,一刀先割下头来。 蒋门神有力,挣得起来,武松左脚早起,翻筋斗踢一脚,按住也割了头;转身来,把张都监也割了投。见桌子上有酒有肉,武松拿起酒锺子一饮而尽;连吃了三四锺,便去死尸身上割下一片衣襟来,蘸着血,去白粉壁上大写下八字道:“杀人者,打虎武松也!”把桌子上器皿踏扁了,揣几件在怀里。却待下楼,只听得楼下夫人声音叫道:“楼上官人们都醉了,快着两个上去搀扶。” 说犹未了,早有两个人上楼来。武松却闪在胡梯边看时,却是两个自家亲随人,——便是前日拿捉武松的。武松在黑处让他过去,却拦住去路。两个入进楼中,见三个尸首横在血泊里,惊得面面厮觑,做声不得,——正如:“分开八片阳顶骨,倾下半桶冰雪水。”——急待回身。武松随在背後,手起刀落,早剁翻了一个。那一个便跪下讨饶。武松道:“却饶你不得!”揪住也是一刀。杀得血溅画楼,尸横灯影! 武松道:“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一百个也只一死!”提了刀,下楼来。夫人问道:“楼上怎地大惊小怪?”武松抢到房前。夫人见条大汉入来,兀自问道:“是谁?”武松的刀早飞起,劈面门剁着,倒在房前声唤。武松按住,将去割头,刀切不入。武松心疑,就月光下看那刀时,已自都砍缺了。武松道:“可知割不下头来!”便抽身去厨房下拿取朴刀,丢了缺刀,翻身再入楼下来。只见灯明下前番那个唱曲儿的养娘玉兰引着两个小的,把灯照见夫人被杀在地下,方才叫得一声“苦也!”武松握着朴刀向玉兰心窝里搠着。两个小的亦被武松搠死。一朴刀一个结果了,走出中堂,把闩拴了前门,又入来,寻着两三个妇女,也都搠死了在地下。 武松道:“我方才心满意足!走了罢休!”撇了刀鞘,提了朴刀,出到角门外,来马院里除下缠袋来;把怀里踏扁的银酒器都装在里面,拴在腰里;拽开脚步,倒提朴刀便走。到城边,寻思道:“若等门开,须吃拿了。不如连夜越城走。”便从城边踏上城来。这孟州城是个小去处,那土城喜不甚高。就女墙边望下,先把朴刀虚按一按,刀尖在上,棒梢向下,托地只一跳,把棒一拄,立在濠堑边。月明之下看水时,只有一二尺深。 此时正是十月半天气,各处水泉皆涸。武松就濠堑边脱了鞋袜,解下腿□【字形左“角丝”右“并”】护膝,抓扎起衣服,从这城濠里走过对岸;却想起施恩送来的包裹里有双八搭麻鞋,取出来穿在脚上;听城里更点时,已打四更三点。 武松道:“这口鸟气,今日方才出得松□【字形左“月”右“桑”】!‘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只可撒开。”提了朴刀,投东小路便走。走了一五更,天色朦朦胧胧,尚未明亮。 武松一夜辛苦,身体困倦;棒疮发了又疼,那里熬得过。望见一座树林里,一个小小古庙,武松奔入里面,把朴刀倚了,解下包裹来做了枕头,扑翻身便睡。却待合眼,只见庙外边探入两把挠钩把武松搭住。两个人便抢入来将武松按定,一条绳绑了。那四个男女道:“这鸟汉子却肥!好送与大哥去!” 武松那里挣扎得脱,被这四个人夺了包裹朴刀,却似牵羊的一般,脚不点地,拖到村里来。 这四个男女於路上自言自说道:“看!这汉子一身血迹,却是那里来?莫不做贼着了手来?”武松只不做声,由他们自说。行不到三五里路,早到一所草屋内,把武松推将进去,侧首一个小门里面还点着碗灯。四个男女将武松剥了衣裳,绑在亭柱上。 武松看时,见灶边梁上挂着两条人腿。武松自肚里寻思道:“却撞在横死神手里,死得没了分晓!早知如此时,不若去孟州府里首告了,便吃一刀一剐,却也留得一个清名於世!”那四个男女提着那包裹,口里叫道:“大哥!大嫂!快起来!我们张得一头好行货在这里了!”只听得前面应道:“我来也!你们不要动手,我自来开剥。” 没一盏茶时,只见两个人入屋後来。武松看时,前面一个妇人,背後一个大汉。两个定睛看了武松,那妇人便道:“这个不是叔叔?”那大汉道:“果然是我兄弟!” 武松看时,那大汉不是别人,却正是菜园子张青,这妇人便是母夜叉孙二娘。这四个男女吃了一惊,便把索子解了,将衣服与武松穿了,头巾已自扯碎,且拿个毡笠子与他戴上。原来这张青十字坡店面作坊却有几处,所以武松不认得。 张青即便请出前面客席里。叙礼罢,张青大惊,连忙问道:“贤弟如何恁地模样?”武松答道:“一言难尽!自从与你相别之後,到得牢城营里,得蒙施管营儿子,唤做金眼彪施恩,一见如故,每日好酒好肉管顾我。为是他有一座酒肉店在城东快活林内,甚是趁钱,却被一个张团练带来的蒋门神那厮,倚势豪强,公然白白地夺了。施恩如此告诉。我却路见不平,醉打了蒋门神,复夺了快活林,施恩以此敬重我。後被张团练买嘱张都监,定了计谋,取我做亲随,设智陷害,替蒋门神报仇:八月十五日夜,只推有贼,赚我到里面,却把银酒器皿预先放在我箱笼内,拿我解送孟州府里,强扭做贼,打招了监在牢里。却得施恩上下使钱透了,不曾受害。又得当案叶孔目仗义疏财,不肯陷害平人;又得当牢一个康节级与施恩最好。两个一力维持,待限满脊杖,转配恩州。昨夜出得城来,叵耐张都监设计,教蒋门神使两个徒弟和防送公人相助,就路上要结果我。到得飞云浦僻静去处,正欲要动手,先被我两脚把两个徒弟踢下水里去。赶上这两个鸟公人,也是一朴刀一个搠死了,都撇在水里。思量这口气怎地出得?因此再回孟州城里去。一更四点,进去马院里,先杀一个养马的後槽;爬入墙内去,就厨房里杀了两个丫环;直上鸳鸯楼,把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三个都杀了;又砍了两个亲随;下楼来又把他老婆儿女养娘都戳死了。四更三点跳城出来,走了一五更路,一时困倦,棒疮发了又疼,因行不得,投一小庙里权歇一歇,却被这四个绑缚将来。” 那四个捣子便拜在地下道:“我们四个都是张大哥的火家。因为连日博钱输了,去林子里寻些买卖,却见哥哥从小路上来,身上淋淋漓漓都是血迹,却在土地庙里歇,我四个不知是甚人。早是张大哥这几时分付道,‘只要捉活的。’因此,我们只拿挠钩套索出去。不分付时,也坏了大哥性命。正是‘有眼不识泰山’!一时误犯着哥哥,恕罪则个!” 张青夫妇两个笑道:“我们因有挂心,这几时只要他们拿活的行货。他这四个如何省的我心里事。若是我这兄弟不困乏时,不说你这四个男女,更有四十个也近他不得!” 那四个捣子只顾磕头。武松唤起他来道:“既然他们没钱去赌,我赏你些。”便把包裹打开,取十两碎银,把与四人将去分。那四个捣子拜谢武松。张青看了,也取三二两银子赏与他们,四个自去分了。 张青道:“贤弟不知我心。从你去後,我只怕你有些失支脱节,或早或晚回来,因此上分付这几个男女,但凡拿得行货,只要活的。那厮们慢仗些的趁活捉了,敌他不过的必致杀害,以此不教他们将刀仗出去,只与他挠钩套索。方才听得说,我便心疑,连忙分付等我自来看,谁想果是贤弟!” 孙二娘道:“只听得叔叔打了蒋门神,又是醉了赢他,那一个来往人不吃惊!有在快活林做买卖的客商常说到这里,却不知向後的事。叔叔困倦,且请去客房里将息,却再理会。” 张青引武松去客房里睡了。两口儿自去厨下安排些佳肴美馔管待武松。不移时,整治齐备,专等武松起来相叙。 却说孟州城里张都监衙内也有躲得过的,直到五更才敢出来。众人叫起里面亲随,外面当直的军牢,都来看视。声张起来,街坊邻舍谁敢出来。捱到天明时分,却来孟州府里告状。 知府听说罢,大惊,火速差人下来简点了杀死人数,行凶人出没去处,填画了图像、格目,回府里禀复知府,道:“先从马院里入来,就杀了养马的後槽一人,有脱下旧衣二件。次到厨房里,灶下杀死两个丫环,厨门边遗下行凶缺刀一把。楼上杀死张都监一员并亲随二人。外有请到客官张团练与蒋门神二人。白粉壁上,衣襟蘸血大写八字道:‘杀人者,打虎武松也!’楼下搠死夫人一口。在外搠死玉兰一口,奶娘二口,儿女三口。——共计杀死男女一十五名,掳掠去金银酒器六件。” 知府看罢,便差人把住孟州四门,点起军兵并缉捕人员,城中坊厢里正,逐一排门搜捉凶人武松。 次日,飞云浦地保里正人等告称:“杀死四人在浦内,见有杀人血痕在飞云浦桥下,尸首皆在水中。”知府接了状子,当差本县县尉下来。一面着人打捞起四个尸首,都简验了。两个是本府公人,两个自有苦主,各备棺木盛殓了尸首,尽来告状,催促捉拿凶首偿命。城里闭门三日,家至户到,逐一挨察。五家一连,十家一保,那里不去搜寻。 知府押了文书,委官下该管地面,各乡、各保、各都、各村,尽要排家搜捉,缉捕凶首。写了武松乡贯、年甲、貌相、模样,画影图形,出三千贯信赏钱。如有人得知武松下落,赴州告报,随文给赏;如有人藏匿犯人在家宿食者,事发到官,与犯人同罪。遍行邻近州府一同缉捕。 且说武松在张青家里将息了三五日,打听得事务篾刺一般紧急,纷纷攘攘,有做公人出城来各乡村缉捕。张青知得,只得对武松说道:“二哥,不是我怕事不留你久住,如今官司搜捕得紧急,排门挨户,只恐明日有些疏失,必须怨恨我夫妻两个。我却寻个好安身去处与你,——在先也曾对你说来,——只不知你心中肯去也不?” 武松道:“我这几日也曾寻思,想这事必然要发,如何在此安身得牢?止有一个哥哥,又被嫂嫂不仁害了。甫能来到这里,又被人如此陷害。祖家亲戚都没了!今日若得哥哥有这好去处叫武松去,我如何不肯去。——只不知是那里地面?” 张青道:“是青州管下一座二龙山宝珠寺。我哥哥鲁智深和甚麽青面好汉杨志在那里打家劫舍,霸着一方落草。青州官军捕盗,不敢正眼觑他。贤弟,只除那里去安身,方才免得;若投别处去,终久要吃拿了。他那里常常有书来取我入夥;我只为恋土难移,不曾去得。我写一封书备细说二哥的本事。於我面上,如何不着你入夥。” 武松道:“大哥,也说的是。我也有心,恨时辰未到,缘法不能辏巧。今日既是杀了人,事发了,没潜身处,此为罪妙。大哥,你便写书与我去,只今日便行。” 张青随即取幅纸,备细写了一封书,把与武松,安排酒食送路。只见母夜叉孙二娘指着张青道:“你如何便只这等叫叔叔去?前面定吃人捉了!”武松道:“嫂嫂,你且说我怎地去不得?如何便吃人捉了?”孙二娘道:“阿叔,如今官司遍处都有了文书,出三千贯信赏钱,画影图形,明写乡贯年甲,到处张挂。阿叔脸上见今明明地两行金印,走到前路,须赖不过。”张青道:“脸上贴了两个膏药便了。”孙二娘笑道:“天下只有你乖!你说这痴话!这个如何瞒得过做公的?我却有个道理,只怕叔叔依不得。”武松道:“我既要逃灾避难,如何依不得。”孙二娘大笑道:“我说出来,叔叔却不要嗔怪。”武松道:“嫂嫂说的定依。” 孙二娘道:“二年前,有个头陀打从这里过,吃我放翻了,把来做了几日馒头馅。却留得他一个铁界箍,一身衣服,一领皂布直裰,一条□【字形左“衣”右“集”】色短穗绦,一本度牒,一串一百单八颗人顶骨数珠,一个沙鱼皮鞘子插着两把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这刀时常半夜里鸣啸得响,叔叔前番也曾看见。今既要逃难,只除非把头发剪了做个行者,须遮得额上金印。又且得这本度牒做护身符;年甲貌相,又和叔叔相等;却不是前世前缘?叔叔便应了他的名字,前路去谁敢来盘问?这件事,好麽?” 张青拍手道:“二娘说得是!我倒忘了这一着!——二哥,你心里如何?”武松道:“这个也使得,只恐我不像出家人模样。”张青道:“我且与你扮一扮看。” 孙二娘去房中取出包裹来打开,将出许多衣裳,教武松里外穿了。武松自看道:“却一似我身上做的!”着了皂直裰,系了绦,把毡笠儿除下来,解开头发,摺叠起来,将界箍儿箍起,挂着数珠。张青孙二娘看了,两个喝采道:“却不是前生注定!” 武松讨面镜子照了,自哈哈大笑起来。张青道:“二哥,为何大笑?”武松道:“我照了自也好笑,不知何故做了行者。大哥,便与我剪了头发。”张青拿起剪刀替武松把前後头发都剪了。 武松见事务看看紧急,便收拾包裹,要行。张青又道:“二哥,你听我说。好像我要便宜,你把那张都监家里的酒器留下在这里,我换些零碎银两与你路上去做盘缠,万无一失。”武松道:“大哥见得分明。”尽把出来与了张青,换了一包散碎金银,都拴在缠袋内,系在腰里。 武松饱吃了一顿酒饭,拜辞了张青夫妻二人,腰里跨了这两口戒刀,当晚都收拾了。孙二娘取出这本度牒,就与他缝个锦袋盛了,教武松挂在贴肉胸前。 武松临行,张青又分付道:“二哥,於路小心在意,凡事不可托大。酒要少吃,休要与人争闹,也做些出家人行迳。诸事不可躁性,省得被人看破了。如到了二龙山便可写封回信寄来。我夫妻两个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敢怕随後收拾家私,也来山上入夥。二哥,保重!保重!千万拜上鲁杨二头领!”武松辞了出门。插起双袖,摇摆着便行。张青夫妻看了,喝采道:“果然好个行者!” 当晚武行者离了大树十字坡便落路走。此时是十月间天气,日正短,转眼便晚了。约行不到五十里,早望见一座高岭。武行者趁着月明,一步步上岭来,料道只是初更天色。武行者立在岭头上看时,见月从东边上来,照得岭上草木光辉。 正看之间,只听得前面林子里有人笑声。武行者道:“又来作怪!这般一条静荡荡高岭,有甚麽人笑语!”走过林子那边去打一看,只见松树林中,傍山一座坟庵,约有十数间草屋,推开着两扇小窗,一个先生搂着一个妇人在那窗前看月戏笑。 武行者看了,“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这是山间林下,出家人却做这等勾当!”便去腰里掣出那两口烂银也似戒刀来,在月光下看了,道:“刀却是好,到我手里不曾发市,且把这个鸟先生试刀!”手腕上悬了一把,再将这把插放鞘内,把两只直裰袖结起在背上,竟来到庵前敲门。那先生听得,便把後窗关上。武行者拿起块石头,便去打门。只见呀地侧首门开,走出一个道童来!喝道:“你是甚人!如何敢半夜三更,大惊小怪,敲门打户做甚麽!”武行者睁圆怪眼,大喝一声:“先把这鸟道童祭刀!” 说犹未了,手起处,铮地一声响,道童的头落在一边,倒在地上。只见庵里那个先生大叫道:“谁敢杀我道童!”托地跳将出来。那先生手轮着两口宝剑,竟奔武行者。武松大笑道:“我的本事不要箱儿里去取!正是挠着我的痒处!”便去鞘里再拔出那口戒刀,轮起双戒刀来迎那先生。两个就月明之下,一来一往,一去一回,四道寒光旋成一圈冷气。两个斗到十数合,只听得山岭傍边一声响亮,两个里倒了一个。但见寒光影里人头落,杀气丛中血雨喷。毕竟两个里厮杀倒了一个的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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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五:《第三十一回 张都监血溅鸳鸯楼 武行者夜走蜈蚣岭》8100字
第三十一回 ?张都监血溅鸳鸯楼 武行者夜走蜈蚣岭
词曰:古
神明照察,难除奸狡之心。国法昭彰,莫绝凶顽之辈。损人益己,终非悠远之图。害众成家,岂是久长之计!福缘善庆,皆因德行而生。祸起伤财,盖为不仁而至。知廉识耻,不遭罗纲之灾。举善荐贤,必有荣华之地。行慈行孝,乃后代之昌荣。怀〓怀奸,是终身之祸患。广施恩惠,人生何处不相逢。多结冤仇,路逢狭处难回避。斋
话说这篇言语,难人行善逢善,行恶逢恶。话裹所说,张都监听信这张团练说诱属托,替蒋门神报仇,贪图贿赂,设出这条奇计,陷害武松性命。临断出来,又使人买嘱两个防送公人,却教蒋门神两个徒弟相帮公人,同去路上结果他性命。谁想四个人倒都被武松搠杀在飞云浦了。当时武松立于桥上,寻思了半晌,踌躇起来。怨恨冲天:“不杀得张都监,如何出得这口恨气!”便去死尸身边解下腰刀,选好的取把将来跨了,拣条好朴刀提着,再迳回孟州城里来。进得城中,早是黄昏时候。只见家家闭户,处处关门。但见:古
十字街荧煌灯火,九曜寺杳霭钟声。一输明月挂青天,几点疏星明碧汉。六军营内,呜呜画角频吹。五鼓楼头,点点铜壶正滴。四边宿雾,昏昏罩舞榭歌台。三市寒烟,隐隐蔽绿窗朱户。两两佳人归绣〓,双双仕子掩书帏。知
当下武松入得城来,迳踅去张都监后花园。墙外却是一个马院。武松就在马院边伏着。听得那后槽却在衙里,未曾出来。正看之间,只见呀地角门开,后槽提着个灯笼出来,里面便关了角门。武松却躲在黑影里,听那更鼓时,早打一更四点。那后槽上了草料,挂起灯笼,铺开被卧,脱了衣裳,上床便睡。武松却来门边,挨那门响。后槽喝道:“老爷方才睡,你要偷我衣裳,也早些里。”武松把朴刀倚在门边,却制出腰刀在手里。又呀呀地推门。那后槽那里忍得住,便从床上赤条条地跳将起来,拿了搅草棍,拔了拴,却待开门,被武松就势推开去,抢人来把这后槽匹头揪住。却待要叫,灯影下见明晃晃地一把刀在手里,先自惊得八分软了。口里只叫得一声:“饶命!”武松道:“你认得我么?”后槽听得声音,方才知是武松,便叫道:“哥哥,不干我事。你饶了我罢。”武松道:“你只实说,张都监如今在那里?”后槽道:“今日和张团练、蒋门神他三个,吃了一日酒。如今兀自在鸳鸯楼上吃里。”武松道:“这话是实么?”后槽道:“小人说谎,就害疗疮。”武松道:“恁地,却饶你不得。”手起一刀,把这后槽杀了。砍下头来,一脚踢过尸首。武松把刀插入鞘里,就灯影下去腰时解下施恩送来的绵衣,将出来,脱了身上旧衣裳,把那两件新衣穿了,拴缚得紧辏。把腰刀和鞘跨在腰里。却把后槽一床絮被,包了散碎银两,人在缠袋里,却把来挂在门边。又将两扇门立在墙边,先去吹灭了灯火。却闪将出来,拿了朴刀,从门上一步步扒上墙来。月却明亮,照曜如同白日。武松从墙头上一跳,却跳在墙里。便先来开了角门,掇过了门扇,复翻身入来,虚掩上角门,拴都提过了。武松却望灯明处来。看时,正是厨房里。只见两个丫环,正在那汤罐边埋冤,说道:“伏侍了一日,兀自不肯去睡,只是要茶吃!那两个客人也不识羞耻,〓得这等醉了,也兀自不肯下楼去歇息。只说个不了。”那两个女使正口里喃喃呐呐地怨唱。武松却倚了朴刀,制出腰里那口带血刀来,把门一推,呀地推开门,抢入来。先把一个女使〓角儿揪住,一刀杀了。那一个却待要走,两只脚一似钉住了的,再要叫时,口里又似哑了的,端的是惊得呆了。休道是两个丫环,便是说话的见了,也惊得口里半舌不展。武松手起一刀,也杀了。却把这两个尸首拖放灶前,去了厨下灯火,趁着那窗外月光,一步步挨入堂时来。武松原在衙时出入的人,已自都认得路数。迳踅到鸳鸯楼胡梯边来。捏手捏脚,摸上楼时,早听得那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三个说话。武松在胡梯口听,只听得蒋门神口里称赞不了。只说:“顾了相公与小人报了冤仇。再当重重地报答恩相。”这张都监道:“不是看我兄弟张团练面上,谁肯干这等的事!你虽费用了些钱财,却也安排得那厮好。这早晚多是在那里下手。那厮敢是死了。只教在飞云浦结果他。待那四人明早回来,便见分晓。”张团练道:“这一夜四个对付他一个,有什么不了。再有几个性命也没了。”蒋门神道:“小人也分付徒弟来。只教就那里下手,结果了快来回报。”正是:斋
暗室从来不可欺,古今奸恶尽诛夷。金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主
武松听了,心头那把无明业火高三千丈,冲破了青天。右手持刀,左手义开五指,抢入楼中。只见三五枝画烛高明,一两处月光射入,楼上甚是明朗。面前酒器,皆不曾收。蒋门神坐在交椅上,见是武松,吃了一惊,把这心肝五脏都提在九霄云外。说时迟,那时快。蒋门神急待挣紥时,武松早落一刀,劈脸剁着,和那交椅都砍翻了。武松便转身回过刀来。那张都监方才伸得脚动,被武松当时一刀,齐耳根连脖子砍着,扑地倒在楼板上。两个都在挣命。这张团练终是个武官出身,虽然酒醉,还有些气力。见剁翻了两个,料道走不迭,便提起一把交椅轮将来。武松早接个住,就势只一推。休说张团练酒后,便清醒白醒时,也近不得武松神力,扑地望后便倒了。武松赶入去,一刀先剁下头来。蒋门神有力,挣得起来。武松左脚早起,翻筋斗踢一脚,按住也割了头。转身来,把张都监也割了头。见卓子上有酒有肉。武松拿起酒钟子,一饮而尽。连吃了三四钟,便去死尸身上割下一片衣襟来,蘸着血,去白粉壁上大写下八字道:“杀人者打虎武松也!”把卓子上银酒器皿踏匾了,揣几件在怀里。却待下楼,只听得楼下夫人声音叫道:“楼上官人们都醉了,快着两个上去搀扶。”说犹未了,早有两个人上楼来。武松却闪在胡梯边看时,却是两个自家亲随人,便是前日拿捉武松的。武松在黑处让他过去,却拦住去路。两个入进楼中,见三个尸首横在血泊里,惊得面面厮觑,做声不得。正如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半桶冰雪水。急待回身,武松随在背后,手起刀落,早剁翻了一个。那一个便跪下讨饶。武松道:“却饶你不得。”揪住,也砍了头。杀得血溅画楼,尸横灯影。武松道:“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一伯个,也只是这一死。”提了刀下楼来。夫人问道:“楼上怎地大惊小怪?”武松抢到房前。夫人见条大汉入来,兀自问道:“是谁?”武松的刀上飞起,劈面门剁着,倒在房前声唤。武松按住,将去割时,刀切头不入。武松心疑,就月光下看那刀时,已自都砍缺了。武松道:“可知割不下头来。”便抽身去后门外,去拿取朴刀,丢了缺刀,复翻身再入楼下来。只见灯明,前番那个唱曲儿的养娘玉兰,引着两个小的,把灯照见夫人被杀死在地下,方才叫得一声:“苦也!”武松握着朴刀,向玉兰心窝里搠着。两个小的亦被武松搠死。一朴刀一个,结果了。走出中堂,把拴拴了前门。又入来寻着两三个妇女,也都搠死了在房里。武松道:“我方才心满意足。”有诗为证:斋
都监贪婪甚可羞,谩施奸计结深仇。岂知天道能昭鉴,渍血横尸满画楼。主
武松道:“走了罢休。”撇了刀鞘,提了朴刀,出到角门外来。马院里除下缠袋来,把怀里踏匾的银酒器,都装在里面,拴在腰里,拽开脚步,倒提朴刀便走。到城边,寻思道:“若等开门,须吃拿了。不如连夜越城走。”便从城边踏上城来。这孟州城是个小去处,那土城苦不甚高。就女墙边,望下先把朴刀虚按一按,刀尖在上,棒稍向下,托地只一跳,把棒一拄,立在濠堑边。月明之下,看水时,只有一二尺深。此时正是十月半天气,各处水泉皆涸。武松就濠堑边脱了鞋袜,解下腿〓护膝,抓紥起衣服,从这城濠里走过对岸。却想起施恩送来的包裹里,有两只八〓麻鞋,取出来穿在脚上。听城里更点时,已打四更三点。武松道:“这口鸟气今日方才出得松〓。‘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只可撒开。”提了朴刀,投东小路,便走了一五更。天色朦朦胧胧,尚未明亮。武松一夜辛苦,身体困倦,棒疮发了又疼,那里敖得过。望见一座树林里一个小小古庙,武松奔入里面,把朴刀倚了,解下包里来,做了枕头,扑翻身便睡。却待合眼,只见庙外边探入两把挠钩,把武松搭住。两个人便抢入来,将武松按定,一条绳索绑了。那个男女道:“这乌汉子却肥了,好送与大哥去。”武松那里挣紥得脱。被这罩个人夺了包里、朴刀,却似牵羊的一般,脚不点地,拖到村里来。这四个男女于路上自言自说道:“看这汉子一身血迹,却是那里来?莫不做贼着了手来?”武松只不做声,由他们自说。行不到三五里路,早到一所草屋内。把武松推将进去。侧首一个小门,里面点着碗灯,四个男女将武松剥了衣裳,绑在亭柱上。武松看时,见灶边梁上,挂着两条人腿。武松自肚里寻思道:“却撞在横死神手里,死得没了分晓”!早知如此时,不若去孟州府里首告了,便吃一刀一剐,却也留得一个清名于世。”那四个男女提着那包里,口里叫道:“大哥、大嫂快起来。我们张得一头好行货在这里了。”只听得前面应道:“我来也!你们不要动手。我自来开剥。”没一盏茶时,只见两个人入屋后来。武松看时,前面一个妇人,背后一个大汉。两个定睛看了武松,那妇人便道:“这个不是叔叔武都头?”那大汉道:“快解了我兄弟。”武松看时,那大汉不是别人,却正是菜园子张青。这妇人便是母夜叉孙二娘。这四个男女,吃了一惊,便把索子解了,将衣服与武松穿了。头巾已自扯碎,且拿个毡笠子与他戴上。便请出前面客席里,叙礼罢。张青大惊,连忙问道:“贤弟如何恁地模样?”武松答道:“一言难尽。自从与你相别之事,到得牢城营里,得蒙施管营儿子,唤做金眼彪施恩,一见如故。每日好酒好肉管顾我。为是他有一座酒肉店,在城东快活林内,甚是寻钱。却被一个张团练带来的蒋门神好厮,倚势豪强,公然白白地夺了。施恩如此告诉,我却路见不平。我醉打了蒋门神,复夺了快活林。施恩以此敬重我。后被张团练买嘱张都监,定了计谋,取我做亲随,设智陷害,替蒋门神报仇。八月十五日夜,只推有贼,赚我到里面,却把银酒器皿,预先放在我箱笼内,拿我解送孟州府里,强扭做贼打招了。监在牢里。却得施恩上下使钱透了,不曾受苦。又得当案叶孔目仗义疏财,不肯陷害平人。又得当牢一个康节级,与施恩最好。两个一力维持。待六十日限满,脊杖二十,转配恩州。昨夜出得城来,〓耐张都监设计,教蒋门神使两个徒弟和防送公人相帮,就路上要结果我。到得飞云浦僻静去处,正欲要动手,先被我两脚把两个公人踢下水里去。赶上这两个乌男女,也是一朴刀一个搠死了,都撇在水里。思量这口乌气怎地出得,因此再回孟州城里去。一更四点进去,马院里先杀了一个养马的后槽。扒入墙内去,就厨房里杀了两个丫环。直上鸳鸯楼上,把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三个都杀了。又砍了两上亲随。下楼来,又把他老婆、儿女、养娘都戳死了。连夜逃走,跳城出来。走了一五更路。一时困倦,棒疮发了又疼,因行不得,投一小庙里权歇一歇。却被这四个绑缚了来。”那四个捣子便拜在地下道:“我们四个都是张大哥的火家。因为连日赌钱输了,去林子里寻些买卖。却见哥哥从小路来,身上淋淋漓漓,都是血迹。却在土地庙里歇。我四个不知是甚人。早是张大哥这几时分付道:‘只要捉活的。’不分付时……一时误犯着哥哥如罪则个!”张青夫妻两个笑道:“我们因有〓心,这几时只要他们拿活的行货。他这四个如何省的?那里知我心里事?若是我这兄弟不困乏时,不说你这四个男女,更有四十个也近他不得。因此我叫你们等我自为。”武松道:“既然如此,他们没钱去赌,我赏你些。”便把包里打开,取十两银子把与四人将去分。那四个捣子拜谢武松。张青看了,也取三二两银子赏与他们四个自去分了。张青道:“贤弟不知我心!从你去后,我只怕你有些失支脱节,或早或晚回来。因此上分付这几个男女,但凡拿得行货,只要活的。那厮们慢仗些的,趁活捉了。敌他不过的,必致杀害。以此不教他们将刀仗出去,只与他挠钩套索。方才听得说,我便心疑,连忙分付,等我自来看。谁想果是贤弟。我见一向无信,只道在孟州快活了无事,不寄书来。我期如此受苦。”孙二娘道:“只听得叔叔打了蒋门神,又是醉了赢他。那一个来往人不吃惊!有在快活林做买卖的客商,只说到这里,却不知向后的事。叔叔困倦,且请去客房里将息,却再理会。”张青引武松去客房里睡了。两口儿自去厨下安排些佳肴美馔酒食,管待武松。不移时,整治齐备,专等武松起来相叙。有诗为证:主
逃生潜越孟州城,虎穴狼坡暮夜行。珍重佳人识音语,便开绑缚叙高情。知
却说孟州城里张都监衙内,也有躲得过的,只到五更,才敢出来。众人叫起里面亲随,外面当直的军牢,都来看视。声张起来,街坊邻舍,谁敢出来。捱到天明时分,却来孟州府里告状。知府听说罢大惊。火速差人下来,检验了杀死人数,行凶人出没去处,坟画了图样格目,回府里禀覆知府道:“先从马院里入来,就杀了养马的后槽一人。有脱下旧衣二件。次到厨房里,灶下杀死两个丫环。后门边遗下行凶缺刀一把。楼上杀死张都监一员,并亲随二人,外有请到客官张团练与蒋门神二人。白粉壁上,衣襟蘸血,大写八字道:‘杀人者打虎武松也’。楼下搠死夫人一口。在外搠死玉兰并你娘二口,儿女三口。共计杀死男女一十五名。掳掠去金银酒器六件。”知府看罢,便差人把住孟四门,点起军兵等官并缉捕人员,城中坊厢里正,逐一排门搜捉凶人武松。次日,飞云浦地里保正人等告称:“杀死四人在浦内,见有杀人血痕在飞云浦桥上,尸首俱在水中。”知府接了状子,当差本县县尉下来,一面着人打捞起四个尸首,都检验了。两个是本府公人,两个自有苦主,各备棺木,盛殓了尸首,尽来告状,催促捉拿凶首偿命。城里闭门三日,家至户到,逐一挨查。五家一连,十家一保,那里不去搜寻。眼见得施管营暗地使钱,不出城里,捉获不着。知府押了文书,委官下该管地面,各乡、各保、各都、各村,尽要排家搜捉,缉捕凶首。写了武松乡贯、年甲、貌相模样,画影图形,出三千贯信赏钱。如有人知得武松下落,赴州告报,随文给赏。如有人藏匿犯人在家宿食者,事发到官,与犯人同罪。遍行邻近州府,一同缉捕。且说武松在张青家里将息了三五日,打听得事务篾刺一般紧急,纷纷攘攘,有做公人出城来各乡村缉捕。张青知得,只得对武松说道:“二哥,不是我怕事不留你安身。如今官司搜捕得紧急,排门挨户,只恐明日有些疏失,必须怨恨我夫妻两个。我却寻个好安身去处与你。在先也曾对你说来。只不知你中心肯去也不?”武松道:“我这几日也曾寻思,想这事必然要发。如何在此安得身牢。止有一个哥哥,又被嫂嫂不仁害了。甫能来到这里,又被人如此陷害。祖家亲戚都没了。今日若得哥哥有这好去处,叫武松去,我如何不肯去?只不知是那里地面?”张青道:“是青州管下一座二龙山宝珠寺,花和尚鲁智深和一个青面兽好汉杨志,在那里打家劫舍,霸着一方落草。青州官军捕盗,不敢正眼觑他。贤弟只除去那里安身立命,方才免得这罪犯。若投别处去,终久要吃拿了。他那里常常有书来,取我人夥。我只为恋土难移,不曾去的。我写一封书去,备细说二哥的本事。于我面上,如何不着你入夥。那里去做个头领,谁敢来拿你!”武松道:“大哥也说的是。我也有心,恨时辰未到,缘法不能凑巧。今日既是杀了人,事发了没潜身处,此为最妙。大哥,你便写书与我去。只今日便行。”张青随即取幅〓来,备细写了一封书,把与武松,安排酒食送路。只见母夜叉孙二娘指着张青说道:“你如何便只这等叫叔叔去?前面定吃人捉了。”武松道:“阿嫂,你且说我怎地去不得?如何便吃人捉了?”孙二娘道:“阿叔,如今官司遍处都有了文书,出三千贯信赏钱,画影图形,明写乡贯年甲,到处张挂。阿叔脸上见今明明地两行金印。走到前路,须赖不过。”张青道:“脸上贴了两个膏药便了。”孙二娘笑道:“天下只有你乖!你说这痴话!这个如何瞒得过做公的。我却有个道理,只怕叔叔依不得。”武松道:“我既要逃灾避难,如何依不得?”孙二娘大笑道:“我说出来,阿叔却不要嗔怪。”武松道:“阿嫂,但说的便依。”孙二娘道:“二年前,有个头陀打从这里过,吃我放翻了,把来做了几日馒头馁。却留得他一个铁界箍,一身衣服,一领皂布直裰,一条杂色短穗绦,一本度牒,一串一百单八颗人顶骨数珠,一个沙鱼皮鞘子,插着两把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这刀如常半夜里呜啸的响。叔叔既要逃难,只除非把头发剪了,做个行者,须遮得额上金印,又且得这本度牒做护身符。年甲貌相又和叔叔相等。却不是前缘前世。阿叔便应了他的名字,前路去谁敢来盘问。这件事好么?”张青拍手道:“二嫂说得是。我倒忘了这一着。”正是:斋
缉捕急如星火,颠危好似风波。若要免除灾祸,且须做个头陀。主
张青道:“二哥,你心里如何?”武松道:“这个也使得。只恐我不像出家人模样。”张青道:“我且与你扮一扮看。”孙二娘去房中取出包袱来打开,将出许多衣裳,教武松里外穿了。武松自看道:“却一似与我身上做的。”着了皂直裰,紧了绦,把毡笠儿除下来,解头发,摺叠起来,将界箍儿箍起,挂着数珠。张青、孙二娘看了,两个喝采道:“却不是前生注定!”武松讨面镜子照了,也自哈哈大笑起来。张青道:“二哥为何大唉?”武松:“我照了自也好唉。我也做得个行者。大哥便与我剪了头发。”张青拿起剪刀,替武松把前后头发都剪了。武松见事务看看紧急,便收拾包里要行。张青又道:“二哥,你听我说。不是我耍便宜。你把那张都监家里的酒器留下在这里,我换些零碎银两与你,去路上做盘缠,万无一失。”武松道:“大哥见的分明。”尽把出来与了张青,换了一包散碎金银,都拴在缠袋内,系在腰里。武松饱吃了一顿酒饭,拜辞了张青夫妻二人,腰里跨了这两口戒刀。当晚都收拾了。孙二娘取出这本度牒,就与他缝个锦袋盛了。教武松挂在贴肉胸前。武松拜谢了他夫妻两个。临行,张青又分付道:“二哥,于路小心在意!凡事不可托大!酒要少吃,休要与人争闹。也做些出家人行迳,诸事不可燥性,省得被人看破了。如到了二龙山,便可写封回信寄来。我夫妻两个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敢怕随后收拾家私,也来山上入夥。二哥,保重,保重!千万拜上鲁、杨二头领。”武松辞了出门,插起只袖,摇摆着便行。张青夫妻看了,喝采道:“果然好个行者!”但见:古
前面发〓映齐眉,事面发参差际颈。皂直裰好似乌云遮体,杂色绦如同花蟒缠身。额上界箍儿灿烂,依稀火眼金睛。身间布衲袄斑斓,仿佛铜筋铁骨。戒刀两口,拿来杀气横秋。顶骨百颗,念处悲风满路。神通广大,远过回生起死佛图澄。相貌威严,好似伏虎降龙卢六祖。直饶揭帝也归心,便是金刚须拱手。古
当晚武行者辞了张青夫妻二人,离了大树十字坡,便落路走。此时是十月间天气,日正短,转眼便晚了。约行不到五十里,早望见一座高岭。武行者趁着月明,一步步上岭来。料道只是初更天色。武行者立在岭头止看时,见月从东边上来,照得岭上草木光辉。看那岭时,果然好座高岭。但见:高山峻岭,峭壁悬崖。石角棱层侵斗柄,树梢仿佛接云霄。烟岚堆里,时闻幽鸟闲啼;翡翠阴中,每听哀猿孤啸。弄风山鬼,向溪边侮弄樵夫;挥尾野狐,立岩下惊张猎户。好似峨嵋山顶过,浑如大庾岭头行。知
当下武行者正在岭上看着月明,走过岭来,只听得前面林子里有人笑声。武行者:“又来作怪!这般一条净荡荡高岭,有什么人笑语?”走过林子那边去打一看,只见松树林中,傍山一座坟庵,约有十数间草屋。推开着两扇小窗,一个先生搂着一个妇人,在那窗前看月戏笑。武行者见了,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便想道:“这是山间林下,出家人却做这等勾当!”便去腰里制出那两口烂银也似戒刀来,在月光下看了道:“刀却自好!到我手里不曾发市,且把这个鸟先生试刀。”手腕上悬了一把,再将这把插放鞘内。把两只直裰袖结起在背上,竟来到庙前敲门。那先生听得,便把后窗关上。武行者拿起块石头,便去打门。只见呀地侧首门开,走出一个道童来,喝道:“你是什人?如何敢半夜三更,大惊小怪,敲门打户做什么?”武行者睁圆怪眼,大喝一声,“先把这鸟道童祭刀!”说犹未了,手起处,铮地一声响,道童的头落在一边,倒在地下。只见庙里那个先生,大叫道:“谁敢杀了我道童!”托地跳将出来。那先生手轮着两口宝剑,竟奔武行者。武松大唉道:“我的本事不要箱儿里去取。正是挠我的痒处。”便去鞘里再拔了那口戒刀,轮起只戒刀,来迎那先生。两个就月明之下,一来一往,一去一回。两口剑寒光闪闪,只戒刀冷气森森。斗了良久,浑如飞凤迎鸾。战不多时,好似角鹰拿兔。两个斗了十数合,只听得山岭傍边一声响亮,两个里倒了一人。但见月光影里,纷纷红雨喷人腥。杀气丛中,一颗人头从地滚。正是: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旦无常万事休。毕竟两个里厮杀,倒了一个的是谁?且听下回分解。斋
作文六:《第三十一回 张都监血溅鸳鸯楼 武行者夜走蜈蚣岭》7700字
话说张都监听信这张团练说诱嘱托,替蒋门神报仇,要害武松性命,谁想四个人,倒都被武松搠杀在飞云浦了。当时武松立于桥上,寻思了半
晌,踌躇起来,怨恨冲天:“不杀得张都监,如何出得这口恨气!”便去死尸身边解下腰刀,选好的取把,将来跨了,拣条好朴刀提着,再径
回孟州城里来。进得城中,早是黄昏时候,只见家家闭户,处处关门。但见:
十字街荧煌灯火,九曜寺香霭钟声。一轮明月挂青天,几点疏星明碧汉。六军营内,呜呜画角频吹;五鼓楼头,点点铜壶正滴。两两佳人归绣
幕,双双士子掩书帏。
当下武松入得城来,径踅去张都监后花园墙外,却是一个马院。武松就在马院边伏着,听得那后槽却在衙里未曾出来。正看之间,只见“呀”
地角门开,后槽提着个灯笼出来,里面便关了角门。武松却躲在黑影里,听那更鼓时,早打一更四点。那后槽上了草料,挂起灯笼,铺开被卧
,脱了衣裳,上床便睡。武松却来门边挨那门响,后槽喝道:“老爷方才睡,你要偷我衣裳,也早些哩!”武松把朴刀倚在门边,却掣出腰刀
在手里,又“呀呀”地推门。那后槽那里忍得住,便从床上赤条条地跳将起来,拿了搅草棍拔了栓。却待开门,被武松就势推开去抢入来,把
这后槽擗头揪住。却待要叫,灯影下见明晃晃地一把刀在手里,先自惊得八分软了,口里只叫得一声:“饶命!”武松道:“你认得我么?”
后槽听得声音,方才知是武松,便叫道:“哥哥,不干我事,你饶了我罢!”武松道:“你只实说,张都监如今在那里?”后槽道:“今日和
张团练、蒋门神,他三个吃了一日酒,如今兀自在鸳鸯楼上吃哩。”武松道:“这话是实么?”后槽道:“小人说谎,就害疔疮。”武松道:
“恁地却饶你不得!”手起一刀,把这后槽杀了。一脚踢过尸首,把刀插入鞘里,就烛影下,去腰里解下施恩送来的绵衣,将出来,脱了身上
旧衣裳,把那两件新衣穿了。拴缚得紧凑,把腰刀和鞘跨在腰里,却把后槽一床单被,包了散碎银两,入在缠袋里,却把来挂在门边。又将两
扇门立在墙边,先去吹灭了灯火,却闪将出来,拿了朴刀,从门上一步步爬上墙来。
此时却有些月光明亮。武松从墙头上一跳,却跳在墙里,便先来开了角门。掇过了门扇,复翻身入来,虚掩上角门。栓都提过了,武松却望灯
明处来看时,正是厨房里。只见两个丫鬟,正在那汤罐边埋冤说道:“伏侍了一日兀自不肯去睡,只是要茶吃!那两个客人也不识羞耻,噇得
这等醉了,也兀自不肯下楼去歇息,只说个不了。”那两个女使正口里喃喃讷讷地怨怅,武松却倚了朴刀,掣出腰里那口带血刀来。把门一推
,“呀”地推开门,抢入来先把一个女使髽角儿揪住,一刀杀了。那一个却待要走,两只脚一似钉住了的,再要叫时,口里又似哑了的,端的
是惊得呆了。休道是两个丫鬟,便是说话的见了也惊得口里半舌不展。武松手起一刀也杀了。却把这两个尸首拖放灶前,去了厨下灯火,趁着
那窗外月光,一步步挨入堂里来。
武松原在衙里出入的人,已都认得路数。径踅到鸳鸯楼胡梯边来,捏脚捏手摸上楼来。此时亲随的人都伏事得厌烦,远远地躲去了。只听得那
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三个说话。武松在胡梯口听,只听得蒋门神口里称赞不了,只说:“亏了相公与小人报了冤仇,再当重重的报答恩相
。”这张都监道:“不是看我兄弟张团练面上,谁肯干这等的事!你虽费用了些钱财,却也安排得那厮好。这早晚多是在那里下手,那厮敢是
死了,只教在飞云浦结果他。待那四人明早回来,便见分晓。”张团练道:“这四个对付他一个,有甚么不了?再有几个性命,也没了。”蒋
门神道:“小人也分付徒弟来,只教就那里下手,结果了快来回报。”正是:
暗室从来不可欺,古今奸恶尽诛夷。
金风未动蝉先噪,暗送无常死不知。
武松听了,心头那把无明业火高三千丈,冲破了青天。右手持刀,左手叉开五指,抢入楼中,只见三五枝画烛荧煌,一两处月光射入,楼上甚
是明朗,面前酒器皆不曾收。蒋门神坐在交椅上,见是武松,吃了一惊,把这心肝五脏,都提在九霄云外。说时迟,那时快,蒋门神急要挣扎
时,武松早落一刀劈脸剁着,和那交椅都砍翻了。武松便转身回过刀来,那张都监方才伸得脚动,被武松当时一刀,齐耳根连脖子砍着,扑地
倒在楼板上。两个都在挣命。这张团练终是个武官出身,虽然酒醉,还有些气力。见剁翻了两个,料道走不迭,便提起一把交椅抡将来。武松
早接个住,就势只一推,休说张团练酒后,便清醒白醒时,也近不得武松神力,扑地望后便倒了。武松赶入去,一刀先剁下头来。蒋门神有力
,挣得起来。武松左脚早起,翻筋斗踢一脚,按住也割了头。转身来把张都监也割了头。见桌子上有酒有肉,武松拿起酒钟子,一饮而尽。连
吃了三四钟,便去死尸身上割下一片衣襟来,蘸着血去白粉壁上大写下八字道:“杀人者,打虎武松也。”把桌子上器皿踏匾了,揣几件在怀
里。却待下楼,只听得楼下夫人声音叫道:“楼上官人们都醉了,快着两个上去搀扶!……”说犹未了,早有两个人上楼来。
武松却闪在胡梯边看时,却是两个自家亲随人,便是前日拿捉武松的。武松在黑处让他过去,却拦住去路。两个入进楼中,见三个尸首横在血
泊里,惊得面面厮觑,做声不得,正如“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半桶冰雪水”。急待回身,武松随在背后,手起刀落,早剁翻了一个。那一个
便跪下讨饶,武松道:“却饶你不得!”揪住也砍了头。杀得血溅画楼,尸横灯影。武松道:“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一百个,也只是这一死
。”提了刀,下楼来。
夫人问道:“楼上怎地大惊小怪?”武松抢到房前,夫人见条大汉入来,兀自问道:“是谁?”武松的刀早飞起劈面门剁着,倒在房前声唤。
武松按住将去割时,刀切头不入。武松心疑,就月光下看那刀时,已自都砍缺了。武松道:“可知割不下头来!”便抽身去后门外去拿取朴刀
,丢了缺刀,复翻身再入楼下来。只见灯明,前番那个唱曲儿的养娘玉兰,引着两个小的,把灯照见夫人被杀死在地下,方才叫得一声:“苦
也!”武松握着朴刀,向玉兰心窝里搠着。两个小的亦被武松搠死,一朴刀一个结果了。走出中堂,把闩拴了前门,又入来寻着两三个妇女,
也都搠死了在房里。
武松道:“我方才心满意足,走了罢休!”撇了刀鞘,提了朴刀,出到角门外来,马院里除下缠袋来,把怀里踏匾的银酒器都装在里面,拴在
腰里。拽开脚步,倒提朴刀便走。到城边,寻思道:“若等开门,须吃拿了,不如连夜越城走。”便从城边踏上城来。这孟州城是个小去处,
那土城苦不甚高,就女墙边望下,先把朴刀虚按一按,刀尖在上,棒梢向下,托地只一跳,把棒一拄,立在濠堑边。月明之下看水时,只有一
二尺深。此时正是十月半天气,各处水泉皆涸。武松就濠堑边脱了鞋袜,解下腿絣护膝,抓扎起衣服,从这城濠里走过对岸。却想起施恩送来
的包裹里有双八搭麻鞋,取出来穿在脚上。听城里更点时,已打四更三点。武松道:“这口鸟气,今日方才出得松顙。‘梁园虽好,不是久恋
之家’,只可撒开。”提了朴刀,投东小路便走。诗曰:
只图路上开刀,还喜楼中饮酒。
一人害却多人,杀心惨于杀手。
不然冤鬼相缠,安得抽身便走。
走了一五更,天色朦朦胧胧,尚未明亮。武松一夜辛苦,身体困倦,棒疮发了又疼,那里熬得过。望见一座树林里,一个小小古庙,武松奔入
里面,把朴刀倚了,解下包裹来做了枕头,扑翻身便睡。却待合眼,只见庙外边探入两把挠钩,把武松搭住。两个人便抢入来,将武松按定,
一条绳索绑了,那四个男女道:“这鸟汉子却肥,好送与大哥去。”武松那里挣扎得脱,被这四个人夺了包裹朴刀,却似牵羊的一般,脚不点
地,拖到村里来。这四个男女,于路上自言自说道:“看这汉子一身血迹,却是那里来?莫不做贼着了手来?”武松只不做声,由他们自说。
行不到三五里路,早到一所草屋内,把武松推将进去。侧首一个小门里面尚点着碗灯,四个男女将武松剥了衣裳绑在亭柱上。武松看时,见灶
边梁上挂着两条人腿。武松自肚里寻思道:“却撞在横死神手里,死得没了分晓。早知如此时,不若去孟州府里首告了,便吃一刀一剐,却也
留得一个清名于世。”正是:
杀尽奸邪恨始平,英雄逃难不逃名。
千秋意气生无愧,七尺身躯死不轻。
那四个男女提着那包裹,口里叫道:“大哥,大嫂,快起来!我们张得一头好行货在这里了。”只听得前面应道:“我来也!你们不要动手,
我自来开剥。”没一盏茶时,只见两个人入屋后来。武松看时,前面一个妇人,背后一个大汉。两个定睛看了武松,那妇人便道:“这个不是
叔叔武都头!”那大汉道:“快解了我兄弟!”武松看时,那大汉不是别人,却正是菜园子张青,这妇人便是母夜叉孙二娘。这四个男女吃了
一惊,便把索子解了,将衣服与武松穿了。头巾已自扯碎,且拿个毡笠子与他戴上。原来这张青十字坡店面作坊却有几处,所以武松不认得。
张青即便请出前面客席里,叙礼罢,张青大惊,连忙问道:“贤弟如何恁地模样?”
武松答道:“一言难尽!自从与你相别之后,到得牢城营里,得蒙施管营儿子,唤做金眼彪施恩,一见如故,每日好酒好肉管顾我。为是他有
一座酒肉店,在城东快活林内,甚是趁钱。却被一个张团练带来的蒋门神那厮,倚势豪强,公然白白地夺了。施恩如此告诉,我却路见不平,
醉打了蒋门神,复夺了快活林,施恩以此敬重我。后被张团练买嘱张都监,定了计谋,取我做亲随,设智陷害,替蒋门神报仇。八月十五日夜
,只推有贼,赚我到里面,却把银酒器皿预先放在我箱笼内,拿我解送孟州府里,强扭做贼,打招了监在牢里,却得施恩上下使钱透了,不曾
受害。又得当案叶孔目仗义疏财,不肯陷害平人。又得当牢一个康节级,与施恩最好。两个一力维持,待限满脊杖,转配恩州。昨夜出得城来
,叵耐张都监设计教蒋门神使两个徒弟和防送公人相帮,就路上要结果我。到得飞云浦僻静去处,正欲要动手,先被我两脚,把两个徒弟踢下
水里去。赶上这两个鸟公人,也是一朴刀一个搠死了,都撇在水里。思量这口气怎地出得,因此再回孟州城里去。一更四点,进去马院里,先
杀了一个养马的后槽。爬入墙内,去就厨房里杀了两个丫环,直上鸳鸯楼上,把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三个都杀了,又砍了两个亲随。下楼
来又把他老婆、儿女、养媳都戳死了。连夜逃走,跳城出来。走了一五更路,一时困倦,棒疮发了又疼,因行不得,投一小庙里权歇一歇,却
被这四个绑缚将来。”
那四个捣子便拜在地下道:“我们四个都是张大哥的火家。因为连日赌钱输了,去林子里寻些买卖。却见哥哥从小路来,身上淋淋漓漓,都是
血迹,却在土地庙里歇,我四个不知是甚人。早是张大哥这几时分付道:‘只要捉活的。’因此我们只拿挠钩套索出去,不分付时,也坏了大
哥性命。正是‘有眼不识泰山’,一时误犯着哥哥,恕罪则个!”张青夫妻两个笑道:“我们因有挂心,这几时只要他们拿活的行货。他这四
个如何省的我心里事。若是我这兄弟不困乏时,不说你这四个男女,更有四十个,也近他不得。”那四个捣子只顾磕头。武松唤起他来道:“
既然他们没钱去赌,我赏你些。”便把包裹打开,取十两银子,把与四人将去分。那四个捣子拜谢武松。张青看了,也取三二两银子赏与他们
四个,自去分了。
张青道:“贤弟不知我心!从你去后,我只怕你有些失支脱节,或早或晚回来,因此上分付这几个男女:但凡拿得行货,只要活的。那厮们慢
仗些的趁活捉了,敌他不过的,必致杀害;以此不教他们将刀仗出去,只与他挠钩套索。方才听得说,我便心疑,连忙分付等我自来看,谁想
果是贤弟!”孙二娘道:“只听得叔叔打了蒋门神,又是醉了赢他,那一个来往人不吃惊!有在快活林做买卖的客商,常说到这里,却不知向
后的事。叔叔困倦,且请去客房里将息,却再理会。”张青引武松去客房里睡了。两口儿自去厨下安排些佳肴美馔酒食,管待武松。不移时,
整治齐备,专等武松起来相叙。有诗为证:
金宝昏迷刀剑醒,天高帝远总无灵。
如何廊庙多凶曜,偏是江湖有救星。
却说孟州城里张都监衙内,也有躲得过的,直到五更才敢出来。众人叫起里面亲随,外面当直的军牢,都来看视,声张起来,街坊邻舍,谁敢
出来?捱到天明时分,却来孟州府里告状。知府听说罢大惊,火速差人下来,检点了杀死人数,行凶人出没去处,填画了图样格目,回府里禀
复知府道:“先从马院里入来,就杀了养马的后槽一人,有脱下旧衣二件。次到厨房里灶下,杀死两个丫环,后门边遗下行凶缺刀一把。楼上
杀死张都监一员并亲随二人。外有请到客官张团练与蒋门神二人。白粉壁上,衣襟蘸血,大写八字道:‘杀人者,打虎武松也’。楼下搠死夫
人一口,在外搠死玉兰并奶娘二口,儿女三口。共计杀死男女一十五名,掳掠去金银酒器六件。”知府看罢,便差人把住孟州四门,点起军兵
并缉捕人员,城中坊厢里正,逐一排门搜捉凶人武松。
次日,飞云浦地里保正人等告称:“杀死四人在浦内,见有杀人血痕在飞云浦桥下,尸首俱在水中。”知府接了状子,当差本县县尉下来;一
面着人打捞起四个尸首,都检验了。两个是本府公人,两个自有苦主,各备棺木盛殓了尸首,尽来告状,催促捉拿凶首偿命。城里闭门三日,
家至户到,逐一挨查,五家一连,十家一保,那里不去搜寻。知府押了文书,委官下该管地面,各乡、各保、各都、各村尽要排家搜捉,缉捕
凶首。写了武松乡贯、年甲、貌相、模样,画影图形,出三千贯信赏钱。如有人知得武松下落,赴州告报,随文给赏;如有人藏匿犯人在家宿
食者,事发到官,与犯人同罪。遍行邻近州府,一同缉捕。
且说武松在张青家里将息了三五日,打听得事务篾刺一般紧急,纷纷攘攘有做公人出城来各乡村缉捕。张青知得,只得对武松说道:“二哥,
不是我怕事,不留你久住,如今官司搜捕得紧急,排门挨户,只恐明日有些疏失,必须怨恨我夫妻两个。我却寻个好安身去处与你,在先也曾
对你说来,只不知你终心肯去也不?”武松道:“我这几日也曾寻思:想这事必然要发,如何在此安得身牢?止有一个哥哥,又被嫂嫂不仁害
了;甫能来到这里,又被人如此陷害;祖家亲戚都没了。今日若得哥哥有这好去处叫武松去,我如何不肯去?只不知是那里地面?”张青道:
“是青州管下一座二龙山宝珠寺。花和尚鲁智深和一个青面兽好汉杨志,在那里打家劫舍,霸着一方落草。青州官军捕盗,不敢正眼觑他。贤
弟只除那里去安身方才免得;若投别处去,终久要吃拿了。他那里常常有书来取我入伙,我只为恋土难移,不曾去的。我写一封书,备细说二
哥的本事,于我面上,如何不着你入伙。”武松道:“大哥也说的是。我也有心,恨时辰未到,缘法不能凑巧。今日既是杀了人,事发了没潜
身处,此为最妙。大哥,你便写书与我去,只今日便行。”
张青随即取幅纸来,备细写了一封书,把与武松,安排酒食送路。只见母夜叉孙二娘指着张青说道:“你如何便只这等叫叔叔去?前面定吃人
捉了。”武松道:“阿嫂,你且说我怎地去不得?如何便吃人捉了?”孙二娘道:“阿叔,如今官司遍处都有了文书,出三千贯信赏钱,画影
图形,明写乡贯年甲,到处张挂。阿叔脸上现今明明地两行金印,走到前路,须赖不过。”张青道:“脸上贴两个膏药便了。”孙二娘笑道:
“天下只有你乖,你说这痴话,这个如何瞒得过做公的?我却有个道理,只怕叔叔依不得。”武松道:“我既要逃灾避难,如何依不得?”孙
二娘大笑道:“我说出来,阿叔却不要嗔怪。”武松道:“阿嫂但说的便依。”孙二娘道:“二年前,有个头陀打从这里过,吃我放翻了,把
来做了几日馒头馅。却留得他一个铁界箍、一身衣服、一领皂布直裰、一条杂色短穗绦、一本度牒、一串一百单八颗人顶骨数珠、一个沙鱼皮
鞘子、插着两把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这刀如常半夜里鸣啸的响,叔叔前番也曾看见。今既要逃难,只除非把头发剪了做个行者,须遮得额上
金印。又且得这本度牒做护身符,年甲貌相又和叔叔相等,却不是前缘前世?阿叔便应了他的名字前路去,谁敢来盘问?这件事好么?”张青
拍手道:“二娘说得是,我倒忘了这一着。”正是:
缉捕急如星火,颠危好似风波。
若要免除灾祸,且须做个头陀。
张青道:“二哥,你心里如何?”武松道:“这个也使得,只恐我不像出家人模样。”张青道:“我且与你扮一扮看。”孙二娘去房中取出包
裹来打开,将出许多衣裳,教武松里外穿了。武松自看道:“却一似与我身上做的。”着了皂直裰,系了绦,把毡笠儿除下来,解开头发,折
迭起来,将界箍儿箍起,挂着数珠。张青、孙二娘看了,两个喝采道:“却不是前生注定!”武松讨面镜子照了,也自哈哈大笑起来。张青道
:“二哥为何大笑?”武松道:“我照了自也好笑,我也做得个行者。大哥,便与我剪了头发。”张青拿起剪刀,替武松把前后头发都剪了。
诗曰:
打虎从来有李忠,武松绰号尚悬空。
幸有夜叉能说法,顿教行者显神通。
武松见事务看看紧急,便收拾包裹要行。张青又道:“二哥,你听我说,不是我要便宜,你把那张都监家里的酒器留下在这里,我换些零碎银
两,与你路上去做盘缠,万无一失。”武松道:“大哥见的分明。”尽把出来与了张青,换了一包散碎金银都拴在缠袋内,系在腰里。武松饱
吃了一顿酒饭,拜辞了张青夫妻二人,腰里跨了这两口戒刀,当晚都收拾了。孙二娘取出这本度牒,就与他缝个锦袋盛了,教武松挂在贴肉胸
前。武松拜谢了他夫妻两个。临行张青又分付道:“二哥于路小心在意,凡事不可托大。酒要少吃,休要与人争闹,也做些出家人行径。诸事
不可躁性,省得被人看破了。如到了二龙山,便可写封回信寄来。我夫妻两个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敢怕随后收拾家私,也来山上入伙。二
哥保重保重,千万拜上鲁、杨二头领。”
武松辞了出门,插起双袖摇摆着便行。张青夫妻看了,喝采道:“果然好个行者!”但见:
前面发掩映齐眉,后面发参差际颈。皂直裰好似乌云遮体,杂色绦如同花蟒缠身。额上界箍儿灿烂,依稀火眼金睛;身间布衲袄斑斓,仿佛铜
筋铁骨。戒刀两口,擎来杀气横秋;顶骨百颗,念处悲风满路。啖人罗刹须拱手,护法金刚也皱眉。
当晚武行者辞了张青夫妻二人,离了大树十字坡,便落路走。此时是十月间天气,日正短,转眼便晚了。约行不到五十里,早望见一座高岭。
武行者趁着月明,一步步上岭来,料道只是初更天色。武行者立在岭头上看时,见月从东边上来,照得岭上草木光辉。正看之间,只听得前面
林子里有人笑声,武行者道:“又来作怪!这般一条净荡荡高岭,有甚么人笑语?”走过林子那边去打一看,只见松树林中傍山一座坟庵,约
有十数间草屋,推开着两扇小窗,一个先生搂着一个妇人,在那窗前看月戏笑。武行者看了,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便想道:“这是山间
林下出家人,却做这等勾当!”便去腰里掣出那两口烂银也似戒刀来,在月光下看了道:“刀却是好,到我手里不曾发市,且把这个鸟先生试
刀。”手腕上悬了一把,再将这把插放鞘内,把两只直裰袖,结起在背上,竟来到庵前敲门。那先生听得,便把后窗关上。
武行者拿起块石头便去打门。只见“呀”地侧首门开,走出一个道童来喝道:“你是甚人,如何敢半夜三更,大惊小怪敲门打户做甚么?”武
行者睁圆怪眼,大喝一声:“先把这鸟童祭刀!”说犹未了,手起处铮地一声响,道童的头落在一边,倒在地下。只见庵里那个先生大叫道:
“谁敢杀我道童!”托地跳将出来。那先生手抡着两口宝剑,竟奔武行者。武松大笑道:“我的本事,不要箱儿里去取,正是挠着我的痒处。
”便去鞘里,再拔了那口戒刀,抡起双戒刀来,迎那先生。两个就月明之下,一来一往,一去一回,两口剑寒光闪闪,双戒刀冷气森森。斗了
良久,浑如飞凤迎鸾;战不多时,好似角鹰拿兔。两个斗了十数合,只听得山岭旁边一声响亮,两个里倒了一个。但见:寒光影里人头落,杀
气丛中血雨喷。
毕竟两个里厮杀,倒了一个的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作文七:《《水浒传》第三十回 张都监血溅鸳鸯楼 武行者夜走蜈蚣岭》1600字
第三十回 张都监血溅鸳鸯楼 武行者夜走蜈蚣岭
话说张都监听信这张团练说诱嘱托,替蒋门神报仇,要害武松性命,谁想四个人倒都被武松搠杀在飞云浦了。当时武松立於桥上寻思了半晌,踌躇起来,怨恨冲天:“不杀得张都监,如何出得这口恨气!”便去死尸身边解下腰刀,选好的取把来跨了,拣条好朴刀提着,再迳回孟州城里来。进得城中,早是黄昏时候,武松迳踅去张都监後花园墙外。却是一个马院。武松就在马院边伏着。听得那後槽却在衙里,未曾出来。
正看之间,只见呀地角门开,後槽提着个灯笼出来,里面便关了角门。武松却躲在黑影里,听那更鼓时,早打一更四点。那後槽上了草料,挂起灯笼,铺开被卧,脱了衣裳,上床便睡。武松却来门边挨那门响。後槽喝道:“老爷方才睡,你要偷我衣裳也早些哩!”
武松把朴刀倚在门边,却掣出腰刀在手里,又呀呀地推门。那後槽那里忍得住,便从床上赤条条地跳将出来,拿了搅草棍,拔了闩,却待开门,被武松就势推开去,抢入来,把这後槽劈头揪住。却待要叫,灯影下,见明晃晃地一把刀在手里,先自惊得八分软了,口里只叫得一声“饶命!”
武松道:“你认得我麽?”後槽听得声音方才知是武松;叫道:“哥哥,不干我事,你饶了我罢!”武松道:“你只实说,张都监如今在那里?”後槽道:“今日和张团练、蒋门神——他三个——吃了一日酒,如今兀自在鸳鸯楼上吃哩。”武松道:“这话是实麽?”後槽道:“小人说谎就害疔疮!”
武松道:“恁地却饶你不得!”手起一刀,把这後槽杀了。一脚踢开尸首,把刀插入鞘里。就灯影下去腰里解下施恩送来的绵衣,将出来,脱了身上旧衣裳,把那两件新衣穿了,拴缚得紧辏,把腰刀和鞘跨在腰里,却把後槽一床单被包了散碎银两入在缠袋里,却把来挂在门边,却将一扇门立在墙边,先去吹灭了灯火,却闪将出来,拿了朴刀,从门上一步步爬上墙来。
此时却有些月光明亮。武松从墙头上一跳却跳在墙里,便先来开了角门,掇过了门扇,复翻身入来,虚掩上角门,闩都提过了。武松却望灯明处来看时,正是厨房里。只见两个丫环正在那汤罐边埋怨,说道:“服侍了一日,兀自不肯去睡,只是要茶吃!那两个客人也不识羞耻!□【音“床”,字形左“口”右“童”,大吃大喝之意】得这等醉了,也兀自不肯下楼去歇息,只说个不了!”
那两个女使正口里喃喃呐呐地怨怅,武松却倚了朴刀,掣出腰里那口带血刀来,把门一推,呀地推开门,抢入来,先把一个女使□【音“抓”,字形以“坐”替“髻”之“吉”】角儿揪住,一刀杀了。那一个却待要走,两只脚一似钉住了的,再要叫时,口里又似哑了的,端的是惊得呆了。——休道是两个丫环,便是说话的见了也惊得口里半舌不展!武松手起一刀,也杀了,却把这两个尸首拖放灶前,灭了厨下灯火,趁着那窗外月光一步步挨入堂里来。
武松原在衙里出入的人,已都认得路数,迳踅到鸳鸯楼扶梯边来,捏脚捏手摸上楼来。此时亲随的人都伏事得厌烦,远远地躲去了。只听得那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三个说话。
武松在胡梯口听。只听得蒋门神口里称赞不了,只说:“亏了相公与小人报了冤仇!再当重重的报答恩相!”这张都监道:“不是看我兄弟张团练面上,谁肯干这等的事!你虽费用了些钱财,却也安排得那厮好!这早晚多是在那里下手,那厮敢是死了。只教在飞云浦结果他。待那四人明早回来,便见分晓。”张团练道:“这四个对付他一个有甚麽不了!——再有几个性命也没了!”蒋门神道:“小人也分付徒弟来,只教就那里下手结果了快来回报。”
作文八:《第31节:10.血溅鸳鸯楼--武松滥杀无辜的开始(1)》1500字
第31节:10.血溅鸳鸯楼--武松滥杀无辜的开始(1)
王望如,字仕云,号桐庵老人,明末清初出版家、评论家、著作家,大约和金圣叹同一时代而略晚,生平不详。著有用四言韵语写成的启蒙课本《鉴略》,是清代学塾广泛使用的初级历史读物(鲁迅先生上私塾,就读过《鉴略》;我小时候上私塾,同窗学友中没一人读《鉴略》,大都读的是《幼学琼林》),内容上起盘古,下迄明朝弘光。他对《水浒》的评论,略晚于金圣叹,写在请顺治十四年(1657) 醉耕堂刻的七十回本《出像评点水浒传》的每回回末。醉耕堂就是他所经营的"出版社",所谓"出像",就是在正文前面加人物图像,一般称为"绣像";王望如可能觉得"绣像"二字不太贴切,改称"出像"。这个版本,有人物像从宋江至徐宁共四十幅,题"陈章侯画"。赞像都有"赞"。例如赞武松:"申大义,斩嫂头,啾啾鬼哭鸳鸯楼。"赞扈三娘:"桃花马上石榴裙,锦繖英雄娘子军。"
李贽和王望如的评论,水平明显不如金圣叹。金圣叹已经看出宋江的假忠假义,而李贽和王望如还常常称赞宋江的忠义是"真心"。特别是
李贽,虽然他是个佛教徒,却居然赞赏李逵的滥杀无辜。本书是《吴越品水浒》,本来只要说出我个人的观点、最多有金圣叹的观点就可以了;之所以要引用他们的评论,也有用来和我的观点、和金圣叹的观点对比的意思。
10.血溅鸳鸯楼--武松滥杀无辜的开始
"血溅鸳鸯楼"是"武松系列"中的重头戏,是评书"武十回"中紧接"大闹飞云浦"之后和"夜走蜈蚣岭"之前的一回书。在评话和山东快书中,是要说好几天的。这一回书的重点,无非是显示武松怎么杀人,怎么"英雄",实际上是写他的滥杀无辜。这一回书,历代的评论家,对武松的行为,褒贬不一。
蒋门神的后台是张团练。团练的官儿虽然比管营大一级,可能是因为身为"官商",武松打了蒋门神,他也不便于自己出面,所以并不敢立刻发作,而是暗地里使坏,打算用阴谋诡计取胜。他找到了他的上级兼结义兄弟张都监。--宋代在各路、府、州都设兵马都监,总管本地区的禁军、屯戍、边防、训练等事宜,是当地的驻军司令,团练和牢营管营都归他管辖。于是,一张"钧帖",就把武松"取"走了。官大一级压死人,施恩的父亲明知道这里面的关节,但也无可奈何。他的疏忽,是没把张
团练和张都监的关系告诉武松,提请他注意。
张都监和张团练是拜把子兄弟,两人同谋,要设计陷害武松。先把武松"取"到都监府,对武松恩宠有加,不但放他出入内宅,中秋之夜,招武松共饮,还答应把一个既会弹唱又善针黹的漂亮"养娘"(身份比婢女高的女仆、歌女)叫玉兰的许配给他做妻子。武松却还以为是张都监的恩典,真打算成亲娶媳妇儿了。--这也许是武松一生中惟一一次对女人有了好感和恋情。
当天夜里,张都监在武松的房里栽了赃,又喊捉贼,把武松引到内宅,却把武松当贼给抓起来了。加上知府又是个贪官,武松知道硬挺没有用处,只好招了个"见财起意,入室盗窃",被关进了监狱。
盗窃不是死罪,经过施恩花银子营救,还三次亲自进入死囚牢房去看望他(这里选了一张明代的《水浒传》木刻插图,目的是让大家看看当年监狱里的各种刑具:木枷画小了点儿;木杻应该也是两半个,把手放进去以后,才合上;武松身后的,是《水浒传》中多次写到的"押床",不但脖子那里有闸板卡住,脚也有一块闸板卡住,两手也被卡在左右两块床厢板的半圆形窟窿里,犯人躺在押床上,连身子都无法转动;此外,武松和施恩,都不到三十岁,都画老了),最后被判"脊杖二十,刺配恩
州"。--这恩州在什么地方,原来就是清河县~唐初的清河县属于贝州,州治就设在清河县。到了赵匡胤建立宋朝,开国第一年,就把贝州改名恩州,州治还是设在清河县,属河北东路管辖,路的治所设在大名府。也就是说,把武松发配回原籍了。--这也许是施恩用银子买通的吧。
作文九:《张都监血溅鸳鸯楼,武行者夜走蜈蚣岭——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1200字
侧眼看水浒行者武松之十八(051)
武松大闹飞云浦,杀了两个公人和蒋门神的两个徒弟,寻思了半晌,踌躇起来。怨恨冲天:“不杀得张都监,如何出得这口恨气!”便去死尸身边解下腰刀,选好的取把将来跨了,拣条好朴刀提着,再迳回孟州城里来。在张都监府里,武松轻车熟路,单刀直入。从马夫杀到丫鬟,直接奔向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喝酒寻欢的鸳鸯楼。
蒋门神急待挣紥时,武松早落一刀,劈脸剁着,和那交椅都砍翻了。那张都监方才伸得脚动,被武松当时一刀,齐耳根连脖子砍着,扑地倒在楼板上。武松赶入去,(把张团练)一刀先剁下头来。蒋门神有力,挣得起来。武松左脚早起,翻筋斗踢一脚,按住也割了头。转身来,把张都监也割了头。武松割下了三个头颅,喝酒吃肉,便去死尸身上割下一片衣襟来,蘸着血,去白粉壁上大写下八字道:“杀人者打虎武松也!”
临走还带走了桌子上银酒器皿。又把遇见的前日拿捉自己的家人、张都监夫人一并杀了,短刀都砍缺了口。便抽身去后门外,去拿取朴刀,丢了缺刀,复翻身再入楼下来,杀死了以玉兰为首的三个丫鬟和两个妇女。
只见灯明,前番那个唱曲儿的养娘玉兰,引着两个小的,把灯照见夫人被杀死在地下,方才叫得一声:“苦也!”武松握着朴刀,向玉兰心窝里搠着。两个小的亦被武松搠死。一朴刀一个,结果了。走出中堂,把拴拴了前门。又入来寻着两三个妇女,也都搠死了在房里。武松道:“我方才心满意足。初步统计,在张都监府里,武松共杀了一十五人。在武松眼里,杀人就是一种美好的游戏。都监贪婪甚可羞,谩施奸计结深仇。岂知天道能昭鉴,渍血横尸满画楼。
鸳鸯楼里,武松的鸳鸯梦彻底破灭了。
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又困又累,武松一夜辛苦,身体困倦,棒疮发了又疼,那里敖得过。望见一座树林里一个小小古庙,武松奔入里面,把朴刀倚了,解下包里来,做了枕头,扑翻身便睡。睡梦中武松被张青和孙二娘的小弟捉了去,以这种方式二进十字坡。十字坡也不是久留之所,作为一名通缉犯,武松必须断了报效朝廷的念头。张青和孙二娘给武松指明了二龙山的革命道路,并给当时二龙山的老大花和尚鲁智深写了一封推荐信,备细写了一封书,把与武松,安排酒食送路。
临走之前,武松换上了头陀的衣服,改了代发修行的发型,武器确定为两把戒刀,从此得了一个名号——行者武松。缉捕急如星火,颠危好似风波。若要免除灾祸,且须做个头陀。
武松走在奔往二龙山的路上,顺便夜走蜈蚣岭,杀了飞天蜈蚣王道人,解救了张太公家女儿。这时的张小姐遇到了大救星,或许是出于对英雄的爱慕,对武松有了明显的暗示,给武松提供了一个天时地利人和、不会被打扰的机会。“如果到了这时候,我还不知道我在哪里,将要干什么,那么不是说明我太纯情,而说明我是个傻瓜。”但是武松就是一个傻瓜,不知道是不解风情,还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又抑或是有“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的某种情节,总之,武松没有犯每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自己继续奔往了走上二龙山的革命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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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十:《武松血溅鸳鸯楼,不存在防卫的紧迫性,却是顶天立地的真英雄》1700字
武松血溅鸳鸯楼,不存在防卫的紧迫性,却是顶天立地的真英雄
苗庆显
和我们大部分老百姓一样,武松的骨子里是个小人物。
在自己偶像宋江和柴大官人面前,表现的很扭捏,宋江让他一起入席,“武松那里肯坐,谦了半晌,方坐了了第三位。”
而在体制内的官员面前,武松看上去更加卑微。
阳关县令给了他个都头,赶紧跪谢:“若蒙恩相抬举,小人终身受赐。”连哥哥也暂时不去找了。
施恩他爹,也就是老管营,为了忽悠武松去扁蒋门神,让施恩与武松结拜,武松诚惶诚恐:“如何敢受小管营之礼,枉自折了武松的草料。”
在张都监面前最夸张,让他当个家丁看家护院就感激涕零,表示“执鞭坠镫,服待恩相”;参加张都监的家宴,他“只得唱个无理诺,远远地斜着身坐下。”
熟悉水浒的人都知道,武松是全书中第一个提“诏安”的人。
武松的理想也很小,在当头陀之前,最喜欢别人称呼他“武都头”,其实只是个临时工。
当他找到哥哥,又有了嫂嫂,自己每天出去上班,矮小到接近残疾的哥哥沿街卖烧饼,没有人再欺负他,回到家有嫂子准备的热汤热水,武都头此时一定幸福极了。
他的宋朝梦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就是这样一个对体制的敬畏渗入到血液的“顺民”,却在飞云浦,“防卫过当”干掉了四个公差和杀手,又在完全“不存在防卫紧迫性”的情况下,赶回鸳鸯楼,灭了朝廷命官张都监满门,与体制彻底决裂。
一个对体制很信赖的人,“有困难找组织”是他的第一反应。网上传言某中院的法官发微博说,如果自己母亲受辱,自己最应该干的事是“录像取证”,按照正常逻辑的话,这应该是煽动情绪的谣言,当然某些人脑袋被驴踢了什么脑残话都说的可能性还是有的,毕竟毛驴连大巴都敢怼,。
武松得知哥哥被害,第一选择也是告官,但被自己的“恩相”搪塞了。武松无奈走上了“私力救济”的道路。跟其他好汉报仇杀人不一样,武松显得十分“啰嗦”:
先找何九叔取物证,找郓哥要人证,又在街坊邻居的见证下拿到了王婆的供词,再动手最后自首。
这时候的武松,虽然受到了体制的敷衍,但还是相信体制的。
而体制也回报了他一些温情,从轻发落,杖责二十,刺配孟州。
然而,一旦武松介入到官黑勾结的纠纷中,体制就彻底露出了它白森森的獠牙。
一个很多武松迷们不愿接受但非常关键的细节:武松在孟州公堂被屈打成招了。原著写道:“情知不是话头,只得屈招。”
央视版的水浒,在这里武松有句台词:
“留小人一条性命~”
配以演员丁海峰绝望和愤恨的眼神以及眉宇间的凶狠,令人印象极为深刻。
几个月前还戏称一百杀威棒如“勾肠债”的武松,只能屈服了。他终于知道,在这里一百棒打不服你,还有一千棒,棒子打不服,还有竹签老虎凳,说不定还有人渣脱下裤子来侮辱你。即便你被折磨致死,也会有人把你的手印摁在早已经写好的供词上。
然而,张都监们并没有给已经屈服了的武松留活路,两个杀手候在飞云浦,伙同两个押解公差准备对武松下手。在忍辱负重、受尽屈辱仍不济事的情况下,怨恨冲天的他终于走上了决绝的反抗之路——以命相博。
血溅鸳鸯楼是一场盛大的暴力美学视觉宴。
不但罪恶的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被杀,无辜的门房丫鬟们也被杀了,共计十五口。
对于仇恨之人,一定要像武昌火车站的杀人案一样,杀死再把头割下来,最后刀都砍卷了。
三具尸体,三颗头颅,一地鲜血,武松竟然在此情此景下吃了几杯酒,然后以布为笔,以血为墨,在白粉的墙上写下“杀人者打虎武松也”。场面惊悚震撼。
武松没有鲁智深那样的洒脱豪迈,也没有鲁智深那样的主动反抗精神:哪怕是高太尉,有机会也要让他“吃洒家三百禅杖”。当然武松最后也没有鲁智深那样功德圆满,也没有打翻方腊的丰功伟绩。
但民间更愿意流传“武松单臂擒方腊”的故事。在老百姓眼里,武松是水浒寨的第一英雄,获得了更多爱戴。不光是因为他行侠仗义、武功了得,更因为他和我们有更多的共同点:愿意相信政府,遇事克制,只有到绝境的时候才会进行最激烈的反抗。
网传马雅可夫斯基说:
当社会把你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不要忘记,你还有一条路,那就是犯罪。记住,这并不可耻~
培根说:
一次不公正的审判,比十次犯罪所造成的危害更强烈。
**的指示:
要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都感受到公平正义,所有司法机关都要紧紧围绕这个目标来改进工作。
毛驴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