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他进了一家不大不小的理发店。
我并不剪头发,我是陪他来的,随便拣了哥座位,放下包,便开始打量起这家陌生的理发店来。
并不大的房子很巧妙地分为两层,我想他们是为了更为充分地利用空间。店子里的摆设也很整洁,他们的生意很兴旺。
奇怪!这些为别人剪头发的人都是大约20岁左右的青年,穿着也很时尚,发型也很新潮,难道他们不去大学读书吗?还有,店子里为什么安安静静的,竟然没有一个人讲话?只有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和剪刀的碰合声,与这七八个时尚的青年构成了一道奇特的风景。
朋友剪完了,我拿起包,一同走了出去。
路上人声鼎沸,我问他:“为什么刚才的店子里面没有一个人讲话?”
朋友很平静地说了一句:“他们都是哑巴。”
我愣住了。
他们都是哑巴!印象中,聋哑人就是残疾人,生活不能自理,在大街上穿得破破烂烂的,被家庭抛弃,被社会遗弃,而他们却生活得如此精彩,如此平静。
朋友说,他们并不是同一个地方的人,他们不甘过着低人一等的生活,自发结识了一群聋哑人,集资开了个理发店,学习手艺养活自己。
我想:下次要理发的话,我一定来这里。
几个星期后,我跨进了这无声的殿堂。
一个只比我大几岁的大男孩用笑容招待了我。我从他的笑容中看不出一点点的悲观与厌世,没有一点点的自卑,更多的是幸福与阳光,告诉我他们过得很充实,很幸福……
我坐在椅子上,他开始剪了,他的动作很娴熟,很轻巧。“高手,高手!”我心里暗暗地赞扬。我抬起头,刚好与镜中他的目光对视,他就笑了,很灿烂。他做了一个手势,意思大概是问我还满意吧,我就笑着点了点头,他又笑了。
店里依然很安静,他们用简单的手语热烈的交谈着,我也被他们感动了……
一群坚强的人啊!无视生命的不公,坚强地走自己的生命之路,在这无声的世界里,我领悟到了人生的真谛。
此时,无声的感动胜过一切有声的赞美!
当我左耳充斥着电视里《超级女声》节目中歌迷的尖叫,右耳忍受《两只蝴蝶》的摧残,我不禁怀念唐诗名句“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的美好意境。
“啪”的一声——停电了,仿佛顺应我内心的请求,世界顿时安静下来。我不禁苦笑,只有停电,世界才如此宁静,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啊。
多可怜,当我们身边到处播放重金属音乐,当我们的大脑被激情、躁动、狂热占领高地,当我们开始接受类似《老鼠爱大米》、《两只蝴蝶》的歌曲,当世界名曲被改得面目全非,已然失去了那原始的优雅,我不禁想念那个坐在树荫下,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听60年代那种传声机流泻出来的音乐的日子。我发现我竟找不到一个安静的环境,街上车流如洪水,各种“紧急拆迁,疯狂甩卖”令我厌恶,家中妈妈的《两只蝴蝶》,妹妹的偶像正“哼哼嘿嘿”令我烦躁。现在正好,让我清静一下,让我沉醉这无声的片刻,我不禁想呼喊: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很“佩服”《超级女声》这个节目上,它上我明明白白看到原来专业与非专业没有限制;我很“佩服”《红楼梦中人》选秀,原来还可以这样招募演员;甚至这些演员中一大部分连《红楼梦》都没翻过。没有对角色的了妥,只有外在华丽,又如何将这一经典再现;我很“佩服”那些热衷“摇滚”的的狂热青年,他们“热衷”自己的爱好“,有的竟可以在夜深人静时为广大居民”高歌一曲“,多么”无私“的奉献精神啊!
本来我是不太反感一些网络歌曲的,那毕竟是人们自己热爱的,是人们自己的歌,可它们制作粗糙,唱功不佳实在让我不敢恭维。我不强调哪个好,也不想消灭流行,我只是认为,当粗俗的、浮躁的,娱乐大众的音乐压倒了那些经典、纯粹,使人心灵宁静的音乐时,我们是否该反思社会中那些浮躁是不是有些过多;娱乐性质的节目的升温是否可以反映我们内心的躁动?
我憧憬“看不见“、听无声”的境界,可是这里的情趣已不适合当今的世界了。呜呼!哀哉!我也只能在这停电的片刻享受无声的世界。但真的,此时无声胜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