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前的窗总是雾气腾腾,尤其是晚秋到早春的那段时光中,黑暗中火光闪烁,窗外幽然清冷的寒灯将悦动的缈雾映照成外套白纱恬美的舞姿,那水雾飘到冰似的玻璃上,汇聚成斑点水滴,好似在窗上缀上了点点雪丝。
火熄灭了,水滴在深夜中悄然结成婆娑冰花。
当秋叶开始泛黄,每夜便都是如此。
我上初中,母亲上班,我们各自奔走在遥远的家外,每晚九点共同再团聚在家中,只不过,母亲通常比我早半小时,等我回到家中时,桌上早已摆好一碟青菜,两碗米粥,都还是热气腾腾。
那段时间,我口腔中病疾成灾,疼得我几乎说不出话,我告诉了母亲。于是我每晚的书桌上便多出了堆成山丘的药,和两碗掺着山药的小米粥。
不知为何,母爱在我的印象中总是沉默的,但不同的是,母亲是一个爱说话的人。只因这沉默,所以使人难以发觉,让人感到飘渺不知如何抓住,甚至时常被忽略。
青春的阳光通常伴随着对未知的迷茫,也许仅仅是因为同学们在我面前与母亲的亲密触伤了我的徒有虚壳自尊心,于是嫉妒转化成不满,强加到沉默的母亲身上。我决定一晚不归家。
冬月的寒风甚是焦躁,一吹起来树上孤零的残叶便又飘洒一地,穿过光秃的枝杈,发出诡异的呼啸声,然后停歇片刻,满树的枯叶还未停稳,就又是猛吹一阵。开始时惹得人心烦意乱,然后便是寒意袭来,脑中茫然空白。
到了十一点,大街上的流灯繁华,渐渐消逝,我终而忍不住这偌大的空虚与悲寂,踌躇颇久,还是小心翼翼地探路,回到家门口,灯还是亮着,房门虚闭,我的脸不禁涨红......
夜归人悄悄拉开了门,桌上仍然摆着热腾的米粥,和回锅不知几次的小炒青菜,猛然回头,厨内的锅仍有余温,窗上的水珠一滴滴地流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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