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那张脸庞上的杂音,眼角的疲惫和嘴角的不削。当一切都安静下来,那张脸被我放大再放大,渐渐地,竟然和我的脸重合,只是少了一份乖戾,多了一份平和真诚。我是疲惫的,在这午夜,无数次午夜当中。但我还是用自来水把自己的脸浇得冰凉,不够,还不够,于是连同头发整个浇下去,因为我想清醒,我想告诉我,告诉自己我到底是谁。
一阵眩晕感来袭,我晕倒了,在镜子前。镜子里的那张脸再次紧追不舍的蹿入了我的梦,他微笑着,蛊惑着我的方向,我只能逃也似的朝他相反的方向走。因为我害怕,很害怕知道我是谁。
在逃离中,我听到了呼唤,模糊到听不真切内容,但仍一声一声的扣入我的心扉,关切紧张的语气把我拉回了现实,缪桦,我的,名字?我终于捕捉到了那个声音,和它的来源。我的妈妈,我的母亲,眼含泪水,在一片刺眼的白色中,深情呼唤。是的,我是缪桦,她是我的母亲。但,在我醒来后,她却给了我一巴掌,很痛,除了脸颊,正发着高热的头也很痛,但我心里却痛快的颤抖。
痛意未散,但我永远忘不了当时那双痛彻心扉的眸子和那抓不住的刺眼流光。
出院后第一天上学,和往常一样。
女生A对女生B窃窃私语:“就是他。”
女生B:“真的看不出来,我觉得他挺正常的啊。”我冷冷看了她们一眼。
女生A:“你是傻瓜吗?这么大声。”女生B紧追女生A的脚步离开……
刚走进教室,富少顾瀚就像八爪鱼一样黏了上来,而且一上来就问东问西。
“缪桦,你没事吧,我听别人说你发高烧住院了,真是的,怎么回事啊?你这脑袋瓜还好吧?没有烧糊涂吧?真是的,为什么不说话啊?”边说着还左捏捏右瞧瞧的,好像在研究什么未知生物一样。
无语的我只好:“我没事了。”然后自动忽略了所有不怀好意的视线。
“真的?”顾瀚这才拉着我进教室。我心里一丝暖意。
上课时,那些无聊的问题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哈欠,干脆补一觉好了。意识飘远、逐渐迷离,在睡梦里,我又梦到了父亲,每一次他来到我的梦里,我都会觉得异常满足,每一次他都会送我一只北极熊布偶,但每当此时我都会被惊醒,因为我发现我看不清他的脸,而玩偶的出现就像是在点醒我这件事一般。
意识刚刚清明,就传来了下课铃声,“啊~这一觉还不错。”伸个懒腰,主动忽视老师那张不悦到铁青的脸说道。
“最后两节课单元考试。”数学老师愤愤道。
“哦,又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但是看在老师这么辛苦的份上……”痞痞一笑,接着:“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开考后30分钟,交完卷后,“你可以回家了。”老师不耐道。
“接下来就有很多时间去找朋友玩了呢。”出了校门,向一处废旧小楼走去。
“这么好的头脑,放在这个废物身上真是可惜了。”数学老师放下那张刚刚改过的试卷。试卷上那100分的殷红墨迹在A4纸上轻轻晕开,顺着纸质的纤维往外微微扩散,好像蜘蛛收束的网一般。
废弃小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