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已是迟暮。
颇有些年月的水泥房里,满头白发两眼浑浊的老人躺在躺椅上,僵硬地转动着脖子想让视线去追逐那高飞的鸟儿。
看了许久,待第无数只鸟从他的视线消失之后,一声沉重的叹息声毫无预兆的在潮湿阴暗的房间里响起。
这一生,他在无数个城市里驻留过,干过无数份工,曾一度认为自己很是富有,老时却只能躺在破旧的躺椅里,靠着微薄的社会保障金和邻里的接济艰难度日。
这一生,他有过严父慈母,却因为自己对外面世界的渴望,在一个没有他陪伴的早晨,双双离世。
这一生,他有过两个妻子,一双儿女,老态龙钟之际却无一人照拂。
这一生,他附庸风雅般地将买回来的书堆满了整个书架,却无奈地发现,没有一字能看懂。
父母当时谆谆教诲和离校时老师那满是失望的眼神还历历在目,却早已没有了当时义无反顾离开故乡时的那份自信。
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放弃了未完成的学业,放弃了关心爱护自己的父母,带着满腔的热血离开了熟悉的家乡,向着未知的世界闯荡。
对于他人的欺凌和排挤,他曾无数次躺在床上抹泪,却从未想过要回家向父母诉苦。是因为没干出名堂不想回去后让父母受人白眼,还是潜意识里不愿让人知道自己是山里的孩子,他已经分不清了。只记得当他带着那所谓的成功回乡之际,得到父母早已离世时那满腔的懊悔。
老人浑浊的双眼溢满了眼泪,他感觉他似乎回到了那个清晨,母亲在身后督促他学校里种种要注意的事宜,老屋旁那颗槐树枝叶还依旧繁密,他还是背着那只有些破旧的书包,穿着母亲亲手缝制的鞋,踏上了去学校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