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未下山,天空还是蔚蓝。他背着土枪走着,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异常让人眷恋的地方。
杀戮以习以为常,并不感到惊慌。枪响就必会有猎物倒下,尽管只是土枪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准心。在这“黑林”里
他玩了一辈子,一辈子。他站起来眼有些发花,毕竟是老了,他走过去把兔子扔进袋子里,干的发黑的血迹又再次染上猩红。他又开始转着他那雷达似的眼睛,老练而有神。残阳开始满上血色,一点一点的浸透;树荫开始没入深黑,一点一点的融化。他从未害怕过,沉默中也没有放松警惕,他像一只久经猎场的野狼,伺机而动。无视于生了锈的告示,他继续前行。
猎人与野兽相持,一般情况下存活靠的不是技术与力量,是靠不断积累的经验而迸发出超出常人的本能。那是天性之上的天性。他是个猎人,优秀的猎人。
危险潜伏而至,但他的本能畏缩进了他的骨头。
狼悄声无息的走进他,狼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也不能给他任何机会。
草地被碾乱,翻滚着他想找着破绽然后给它一枪。可他的枪早折了躺在一边,这个畜生想看透了他似的用爪嵌进了他的双臂。局已定,他无法动弹了。他感到狼口中的热气,牙齿抵住了他的咽喉。狼犀利的眼神与他对视,愤怒、仇恨、悲伤,从那只深邃的眸子里箭一般的射出。而他只感到恐惧,单单只是恐惧。
我不想死!心里无用的呐喊帮不了他。他已经无法发声了,动脉的血流的厉害,像过漆一样的把绿草盖上了红。他感到累了,累的连小指头都不愿动,眼前开始模糊他试图调整焦距却止不住的坠入了一片黑红。痛,非常的痛苦,一阵一阵的刺痛把他往现实里拉。
我就这样死了?不!狼兴奋的吃着几秒钟后才发现自己被贯穿的胸膛,他来不及想开始拼命的叫喊、撕咬、发了疯一样的。它顾不得了,独眼的狼一直一直很清楚的记得孩子的尸骨和脸上的疤。它不会忘记,永不会忘记脚边这张丑脸和草上那把烂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