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初的家是个天堂般的地方,四处盛开水莲,散发着沁人的芬芳,云烟水雾薄如蝉翼,缭绕在空中,似乎有夹杂着清脆铃声的梵乐慢随微风飘荡。。。。。。而我,是一块晶澈的美玉,躺在最纯洁最美丽的那朵莲花的花心,柔软的花蕊轻拢着我,阳光温情的吻着我,露珠俏皮的逗弄着我,我微笑着释放出淡紫色的光芒,我告诉每个人,我叫玉儿。
集天地之精华,五百年后,我灵性已通,水莲姐姐给我讲了神瑛绛珠之间的故事,直引得我泪水涟涟,我开始羡慕起神瑛侍者在凡世所佩的那块“通灵宝玉”来,它是这对痴男怨女情比金坚的目睹者、见证人,更重要的是,在遭遇了数重情劫后,它不是终于看破红尘,道行更高了吗?
于是我决定离开莲池,去凡世游历一遭,水莲姐姐将一条红色的丝线缠绕在我的臂上,“姐姐不知你是否回来。可如果你不去,你的生命也将是不完整的。这是代表你的宿命的丝线,当你决定回来了,就扯断它。”
带着眼泪拥抱了姐姐,我悄悄的跟随风儿来到了人间,从今天起,我不在是莲池的美玉,我是一个普通的凡尘女子,我叫玉儿。
(一)劫
汴梁的街市上人流熙熙攘攘,这里自古便是烟花繁华之地。大街的西南角便是赫赫有名的润玉坊,“有绮筵公子,绣纺佳人,递叶叶之花笺,文抽丽锦;举纤纤之玉指,按拍香檀‘,我是这里的歌妓,人称我淡花瘦玉,人赞我“眼如秋水鬓如云‘,我常袭淡紫色的长裙,月色斗篷,在润玉坊临江的琼华阁上抚弄琵琶,许多王孙公子为我写词,可我从来也不唱,与其唱那些浓艳之词,我还不如自己填些雅丽凝淡的词来入曲。然而,也许这恰恰迎合了那些人所谓的“风雅“吧,有人称我自制之曲曰:缕玉雕琼,拟化工而迥巧;裁云剪月,夺春晖以争明。是以唱云谣而云母词清;执云醴则穆王心醉。名高白雪,声声而自和鸾歌;响遏行云,字字而偏谐凤律。‘他们常常一掷千金,只为听我弹唱。我是鸨母的 摇钱树,是众姐妹羡仰的对象,毕竟,她们曲意逢迎如斯也不及我风光的半点。教坊的花魁-----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我轻抚臂上红色的丝线,似乎勒的有些紧了,殷殷切切的痛。即使生活再风光,也难免要仰人鼻息。我想,我不要这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