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是最早出现的文学体裁,有着和其他体裁截然不同的特点。归结为五个方面:
1,竖起性是诗歌的最基本特点。诗总是表达强烈情感的。屈原“余将董道而不豫兮,固将重昏而终身”,表现的是屈原高尚情操和矢志不移的精神;杜子美“安得广厦千万间”表现的是宽广胸襟;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表现的是他对上水田园生活的向往。读者欣赏过程中总能感受到主人公的思想和情感。
言为心声,诗歌更是真情所致,自然流露。
2,诗歌通过形象典型地反映生活。诗歌的情感常常能聚和蕴含在艺术形象之中。较之其他文学作品,诗歌反映生活更集中,更有典型性。“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为我们展现了一个不顾身陷困境、依然无时无刻忧国忧民的诗人形象,让后人感佩不已。
3.诗歌通过意境表达思想感情。王昌龄在《诗格》里说:“一曰物境。欲为山水诗,则张泉石云峰之境.......二曰情境,娱乐愁怨,皆张于意而思于心,则得其真矣。”诗的意境,是诗人所描绘的生活图景和所表现的思想感情相融合而形成的一个充满诗意的艺术境界。
王国维说:“一切景语皆情语。”但是,诗人笔下创造的物和景,已经和生活的面貌不完全相同了,而是融合了诗人主观色彩景和物。是诗人独特的感受和思想感情的凝结,也是诗人气质和个性的流露。而且,写景即为了抒情,景与情不可分割,往往情中有景,景中有情。妙合无垠,便是诗人追求的境界。
4,古典诗歌具有精炼和含蓄的特征。诗歌的语言实际上是一种特殊的、神秘的符号系统,它不但含有一种抽象化系统化的理性意蕴,更含有情感的美感。而中国的古代诗歌最擅长用最少的语言表现出最丰富的内容和思想,这就是古代诗歌极精炼的特点。
精炼和含蓄总是相关的。但精炼不等于含蓄,直抒胸臆就不算含蓄,不直接表达情感的诗歌语言多通过比喻、通感、双关、用典、象征等方式表达语意,从而使人感到含蓄、朦胧。
5.古代诗歌具有音乐美。古代诗歌有一部分原先是配乐歌唱的。
古代诗歌的音乐美更体现在它的语言上。如果语言具有声律美的规律,无疑会增加诗的美。其中绝句和律诗的格律大致相同,即字数一定,句数一定,平仄有固定格式,一般原则上要押韵,诗歌就是这样利用这种语言因素,从各个方面入手,例如,讲究句式整齐或变化,讲究节奏和对仗,讲究平仄和押韵,从而形成一种节奏和韵律美。
1、以静制动、以虚写实 审美主体面对瞬息万变的大千世界,需要保持虚静的心理状态。苏轼曰:“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送参寥师》)。涌动的万物投射、映照于心空,审美主体只有宅心玄远,心境澄明,才能创造出意境“空白”。 万物跃迁,昭晰互进,纷纷涌入诗人的心胸。而物欲利害也在纷扰人心,进而影响到诗人的艺术构思。诗人必须虚静其心、超越功利,才可实现以静制动,对自然万物进行审美观照。艺术创造活动是一种超功利的审美活动。正如徐复观在《中国艺术精神》中所言:“画家的心中若填满了名利世故,而欲在作品中开辟境界,抒写性灵,恐怕是很难的事。”② 对于诗人而言,也是如此。因此,诗人必须超越世俗的纷扰,摆脱功名利禄的诱惑,与现实保持一定的审美距离,以宁静浑沦之心去映照活泼泼的生命情调。“万物静观皆自得”,审美主体惟有凝心静虑,方能直觉体验到律动不已的万物的本质。“素处以默,妙机其微”;“超以象外,得其环中”(《二十四诗品》)正是对诗人静心凝神、直观本质的生动描述。 诗人虚应万物,静观本质,在最静的那一刻,在永恒的一瞬间,对蓬勃流行的自然万物进行审美观照,心与物游,主客观契合,达到与自然万物同为一体的境界,从而创造出意境“空白”。 诗人心境空明,所以往往能以虚运实,在恍惚飘渺的虚空之中见出生命绸缪往复、优游徘徊,从而使诗歌具有空灵淡远的意境。诗人通常描写遥岑寒沙、淡烟远岸等虚空渺远之景。在隐约迷蒙、虚无缥缈的空间之中自由地展开性灵的跃迁活动。沈宗骞《芥舟学画编》卷一云:“夫秋水蒹葭望伊人而宛在,平林远岫托遥兴而悠然,古之骚人畸士,往往借此抒其性灵而形诸舞咏,因更假图写以寓其恬淡冲和之致,故其为迹多闲闲数笔而其言思能令人玩赏不尽。”平林远岫、秋水蒹葭是艺术家追求的极境。在杳杳空蒙、迷离恍惚之间,人与景似远若近、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留下悠远不尽的意趣。 诗人在仰观俯察、游目骋怀之际,常有笼罩一切的气度,包揽宇宙的胸襟,在观照自然万物之时,以大观小,用幽深远阔的宇宙情怀去拥抱万物;借虚运实,以无限去概括有限。“万古乾坤此江水,百年风日几重阳”的诗句正是把“江水”、“重阳”置于苍茫空渺的时空之中,意境渺远空旷。加上虚字的使用,开合呼应,更见悠扬委婉,意韵无穷。宋僧道灿的重阳诗句“天地一东篱,万古一重九”也是如此,诗人赋予“东篱”、“重九”以永恒的时间意识、宇宙意识,喻无尽于有限。 2、万取一收、以少总多 中国画用笔十分简约,常常只着墨于寒塘雁迹、太虚片云等细微之处。虽只廖廖数笔却写出画家通天尽人之怀。同样,中国的古典诗歌也十分注重提炼文字,抓住生活中富有包孕性的一点进行集中描绘,万取一收,以少总多,以创造意境“空白”,增强意境“空白”的表现力。 日常生活中,语言传递着思想,但往往又遮蔽了意义,不能完满地表达人们复杂的思想感情。同样,在艺术创作中,语言也无法完全传达艺术家丰富的审美体验。许多诗歌理论家都认识到语言这种无法“尽意”的局限性。陆机存在“意不称物,文不逮意”的忧患;刘勰也陷入“意翻空而易奇,言征实而难巧”的困境……正是因为“言不尽意”,所以人们诉求超越语言,试图破语言之执。古代诗歌理论家提出的跨越语言的理想,就是提炼语言文字,寄意于言外,让人们在言外获得无穷的意蕴。唐代的刘知几在《史通》中提出“省字约文,事溢于句外”的“用晦”主张。认为诗歌贵在言近旨远,辞浅义深。唐代的皎然更是道出“寄意于言外”的极致,“但见情性,不睹文字,盖诗道之极也”(《诗式》)。清代刘熙载的看法与皎然同出一辙。他在评论杜甫诗歌时写道:“杜诗只有二字足以评之。有者,但见性情气骨也;无者,不见语言文字”(《艺概》)。精炼的语言文字中自然流溢的性情深深打动、感染着读者,人们已经忘记“言不尽意”的缺憾,而沉浸在意境“空白”之中。可见,优秀的诗人,能够避开语言的局限,寄意于言外,在言外建立一个真挚感人、风光无限的世界。读者亦陶醉其中,得意忘言。 诗歌容量的有限性与社会生活的广阔性、思想感情的丰富性之间也存在着矛盾。诗人不可能把包罗万象的生活全部描绘出来;诗歌也不可能把瞬息万变的感情完全表达出来。因此,诗人在反映社会生活、表现思想感情时,就采取“以少总多”的方法,抓住生活中最富有包孕性的一点进行着力刻划。以一滴水折射太阳的光辉;从须臾之间观照古今;透过一点红表现无边春色……诗人在创作时常常万取一收,着力刻划一个动作、一句话语、一处景物、一种心理……以反映林林总总的大千世界,表现人物内心复杂的情感。 3、以“比兴”促含蓄 “比兴”最初被用来美刺上政。臣子对君王的行为不便直接言说,就引类讽谏、取事劝喻。如以雨露比君恩泽、以雷霆比君威刑,以山河比君邦国……“比兴”还是一种修辞手段。郑众对“比兴”作出如下解释:“比者,比方于物,兴者,托之于物”(《周礼注疏》)。即诗人通过具体的物象来表达自己潜在的、特定的思想内涵。这种修辞手段的运用在《楚辞》之中俯拾皆是。屈原往往以善鸟香草配忠贞君子,以恶禽臭物比谗佞小人……后代的诗人也十分注重采用“比兴”手法,托词于物,言在此而意在彼。陶渊明常以“孤云”比“贫士”;鲍照以“直”比“朱弦”,以“清”比“玉壶”……引类譬喻,举迩类远,意味深长。 刘勰在《文心雕龙》中对“比兴”作了进一步的阐述。其中最突出的是他“以起释兴”。不仅认为“兴”是一种修辞手段,而且还把它引入审美领域。“比者,附也;兴者,起也。附理者切类以指事,起情者依微以拟议,起情故兴体以立,附理故比例以生”(《文心雕龙·比兴》)。由此可见,“兴”不止是一种修辞手段,还指诗人借助于物象来传达某种不可言喻的情感。 “兴”隐而不显,诗人在创作过程中感物而发,寄寓情思于物象,又形成“兴象”。诗人常借“兴象”传达丰富的情感。在中国古典诗歌中,一些事物被赋予特定的情感内涵。“流水”象征时光飞逝;“红叶”寄托相思之情;“杨柳”隐喻离别伤感……诗歌由此产生悠远不尽、绵延不绝的艺术韵味。 诗人以“比兴”促含蓄。“比”作为一种修辞手法,“举类迩而见义远”。“兴”不仅是一种修辞手法,更隐藏着丰富的情感。它难以指陈、飘忽不定、含蓄蕴藉,具有极大的包孕性与不确定性,构成诗歌的深层审美内涵,促发诗歌终极的审美魅力,也给读者留下极大的审美想象空间。 诗人创造出具有模糊性和不确定性的艺术意境“空白”,在抒发自身独特审美体验的同时,也将创作视角指向未来的接受者。接受主体通过对“空白”的填补与创造,与创作主体进行着心灵的对话,也创造、延伸、扩展了“空白”,获得“韵外之致”、“味外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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