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我们回家时都要上楼梯。楼梯的回声总是很大的,父亲那砰砰的脚步声便一声声地振动我的耳膜。这脚步声跟父亲一样让人熟悉,我这天却呆呆地听着,没有上楼。眼前浮现出了一幅幅画面。
忘记是多久以前了。那天,天黑着脸,像是穿了个窟窿,雨哗啦啦地下个不停,幼儿园也停课了。很不巧地那天我却发烧了,烧得很重,整个人都软软的,床也起不了。家里人怕我出什么事,便让父亲带我去医院。然而,雨天中的公交车是那样少,来到车站却看到一辆公交车也没有,更何况到医院的还是一个小时一班。不仅如此,路过的每辆的士总是坐着乘客。父亲见此情景,便不假思索地背着快步跑了起来。“咚咚咚……”那一声声有力的脚步声烙在了当时幼小的我的记忆当中。他背着我在这狂风暴雨中跑着,跑着,随着他的脚落地,地上就溅起了水花,当前一次的水花没落下时,又溅起了新一层水花。就这样,也忘记跑了多长时间,到了医院,他虽然是穿着雨衣的,裤子却全湿了。
还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很喜欢让父亲学马,然后我坐在他的背上。“擦擦……”这是父亲的膝盖和脚背摩擦地板的声音。然后他高兴时又会抱起我,旋转,旋转,便是碎步的声音。还有时,他会让我骑到他肩上,我就随着他的步伐声而振动………现在,父亲工作忙了,晚上有时很晚才能回家。当他回到家时脚步总是那样轻,生怕吵醒熟睡中的家人,其实我早被他开门的声音弄醒了,为了不辜负他一番心意,我也装着睡着的样子。
“你在下面发呆干嘛?”
“没事,这就上去。”我这才想起我还没上楼梯。
上楼,看到父亲了,我发觉他又多了几根银丝。没有变的,是他那一声声可靠的脚步声,一直回荡在我的心头。
对于台阶,向来有一种好感,怕是与生俱来的吧。可是记忆之初的台阶却是让我吃过苦头的。这座台阶在外婆家的大院里。江南总是多雨,这段年份已久的台阶历经风雨的洗刷变得光滑无比,长出些青苔。每逢落雨天,院里的老少都是提着心肝一步一步摸索着走这段台阶的。外婆曾无数次地告诫我要走慢点,悠着点,可是我还是让她失望了。要是没记错的话,那年我五岁,是个梅雨季节。我拿着零花钱去买泡泡糖,院里的小傲说这种泡泡糖是新的香蕉口味而且可以吹得老大老大。我正盘算着是买一个好还是两个好的时候,脚下一不留神整个人栽了下去。怎样摔下去的过程已经模糊,好象是在一瞬间完成的。等到我的头重重地撞在地上的时候,我看到镇门的两只石狮子咧着嘴在笑我吹的泡泡好小,渐渐地那两只石狮子变成了血红色,我感到一阵眩晕然后是剧烈的疼痛。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别人抱了起来,周围围着很多人,可是却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好象世界变成了真空。后来才知道这次摔得真的不轻,把左边的眉毛都摔断了,现在吟着描写黛玉的那一句“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时会情不自禁地摸摸自己的断眉,自生怜惜地叹道今生与“美眉”无缘。
还以为从此会畏惧台阶,可心里却是越发喜欢台阶了。见到台阶心里莫名地兴奋,忍不住要去走一走。
初中时,操场上有一个领操的台阶。一个皮肤白皙身材姣好的女生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那里,面向我们,朝气蓬勃地带领着我们做操。后来渐渐知道她高我们一个年级,是个全面发展的好孩子,经常考年级第一。那段时间翻来覆去地听燕姿的《START》,正好有一天做操的时候阳光照在她脸上,整个人像镀了一层金,《VENUS》的旋律不自觉地跳出耳边,刹那觉得她就是VENUS,圣洁无比,光芒万丈。一年后她理所当然考上了市最好的高中。台阶上又换了一个领操的女孩,尽管她做操也不逊色,但心里空荡荡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高中的日子沉闷无聊,仿若置身于硝烟滚滚的战场,一个血色的世界。我总是带上历史书,偷偷跑到运动场的看台上,走到最高层台阶,坐定,开始诵读先秦两汉魏晋南北朝隋唐宋元明清,喜欢穿梭于历史,做一个过客笑看各朝风尘,暂时逃离巨大的压力。累的时候塞上耳塞听BON JOVI的《IT'S MY LIFE》,在他声嘶力竭的呐喊中放松疲惫的心。
高考前把一所大学的照片贴在床头,照片中有一段很宽敞的台阶,无数学子身着学士袍,带者学士帽,拿着毕业证书从台阶上走下来,脸上写满了自信和骄傲。我像一个基督徒一般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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